他长手一捞,从身后将我锁入他的怀里,温良如玉的触感只会在我急促的呼吸上雪上加霜地急促。咬住我的耳骨,侧脸的温存,随之便是默契的抑制心头的情动——此时此刻我们有了要共同守护的孩子。仅仅只是这简单的守候,都足够让彼此泯灭无尽的欲望和冲动。
“星儿,我爱你,还有孩子……”他在呢喃,我在听,相互倚靠着,相互温暖着,一点点贴近,一点点黏合,心的距离不再?如若没有那些仇恨血海的纠葛,或许,爱,一切都能顺理成章。
“玙,我也爱你,还有孩子……”我回吻着他,很轻很轻的吻,却能让彼此深入灵魂。
直具的饭菜就如他的做饭菜的动作一样炉火纯青,那味道,绝对比宫廷御厨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对他的认识有了质的飞跃。
玙如同牛嚼牡丹样地,不咸不淡地吃着饭菜,时不时还挑刺道:“直具,汤咸了,重做一份……”然后我十分打抱不平朝玙瞪了好几眼:“幼稚死了!哪儿咸了?不爱吃就别吃,正好全留给我!直具,你也坐下吃吧,干站着干嘛?”
“属下身份卑微,哪敢同殿下同桌而食……”说着,直具忙朝玙打量着,斟酌着自己是否言辞有所不当。听这话,我心里可不是那个滋味了,不动声色朝坐在身侧的玙的脚狠狠一踩,随即和颜悦色地说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出门在外计较那么多作甚么,让你坐就坐!去,给自己添双碗筷。”
直具依旧迟疑着,玙这时终于懒懒地开金口了:“夫人让你去你就去!”
“是,属下遵命!”直具叩首,然后出了竹堂。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隐隐多出挫败感来。
“这些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况且,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也是种责任。你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大没小没尊没卑吧?”玙像是瞧出我的心思,夹了块糖醋鱼放入我的碗里,算是种安慰?
我努努嘴,啃了下鱼肉,嗔叫道:“我哪有没大没小没尊没卑?说的我忒没教养似的,你这是*裸地挑衅一斛珠,哼哼,回头不告状,我就和小玙殿下姓!”
“丫头,你要告谁的状啊?”说曹*曹*居然到了。一斛珠很拽地摸摸他锃光瓦亮的光头瓜子,笑得得意洋洋。
刚送入嘴边的鸢丝魔芋汤很阴险地趁机烫住我的舌头:“啊!”
玙状似好心地递给我一杯温茶,好笑连连道:“知道你要告状,但也不需要这么激动吧?”
激动!?怎么可能,向一斛珠告万俟玄玙的状!?笑话,那只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显地我那师父是不会胳膊肘往内拐的!他不在场,糊弄下万俟玄玙也就算了,在场,那只会让自己多个“敌人”而已,在这点上,自己可是看透了那个见钱眼开的墙头草师父。
“一斛珠,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呷口茶,却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住了。
玙很不懂怜香惜玉地敲敲我的脑袋瓜子:“看,没大没小了吧?居然直呼自己师父的名讳!”
“唉,这都是老夫自幼教导无方的后果,让贤婿见笑了!”说完,一斛珠那争光瓦亮的光头很华丽地亮了一圈。我全身上下神经直范抽搐,他们要是在这么酸溜溜下去,估计自己的胃不只是范抽那么简单。于是乎,我强忍着崩溃的小心脏,中规中矩地说道:“那敢问师父,您老怎么在这儿?”
一斛珠一脸满意地得逞地笑道:“那日你离开贤婿的别莊后不知所踪了,还好途中遇见了个好心的姑娘,告诉为师你在这儿,所以我就来看看我的好徒儿了,哈哈……”
我自动忽略一斛珠装得古言古语的德行,问道:“哪位姑娘,竟然知道我在这里?”这里可是璃皇后的故居,知道我们此次行踪的人可是少之极少,除非……一股不好的预感泛滥我的脑际。
“自然是我咯!”澹台暮雨一袭胭脂红妆,笑得倾国倾城。我一回头,明显看到玙的瞳孔紧缩,眸光溢着怒火:“你怎么来了?”
“怎么,母后的冬湖居,我不能来?”澹台暮雨假装一脸无辜地反问玙,玙拧着眉,声音冰到极点:“我不是说过,让你呆在青龙么?郑七阳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放任你自由行动!?直具,还不去给本王砍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这关七阳什么事,是我*他的!不许你动他!”第一次看到澹台暮雨花容失色地阻挡在冰火两重极致的玙面前,这让我意识到,除了她的皇弟,她也另有所爱,而那便可成为她的弱点。
“不许!?你凭什么不许!?那是我的属下,我三番五次警告过你们最好安分守己,可你们又做了些什么?不要老是考验我的忍耐限度!滚开!”玙苍白的面上已经没有怒火,剩下的唯有冰封千里的寒冰。他很粗暴地将澹台暮雨推开,推完后又有些于心不忍地想要去搀扶,却又生吞忍下。而澹台暮雨踉跄着撞到背后的竹门之上,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玙:“玙弟,你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朝我动手,还是在母后的冬湖居里?我就说这女人非死不可,非死不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凄厉咆哮起来,她身形轻盈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我的脖颈,死死往肉里掐。
“你你你……还不放开我徒儿!”一斛珠惊异于形势的突变,平常口舌之快的他都开始气结。他冲过来,使出老命的力气去掰开澹台暮雨的手,可是她纤巧如葱的手指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我也挣扎着去掐她的魔爪,那力还未嵌入就已石沉大海,只能拼命地喘气:“放……放……开……我!”玙却是站在一旁,不做不休,只是淡淡地望着,随后淡淡地说:“皇姐不会忘了,我说过,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不知是因为咽喉被掐得疼出了眼泪,还是被玙的话吓到了,总而言之,自己很煽情地冒出大票的泪,咸咸涩涩地,滚入我的嘴唇里,却分外地甘甜。此刻我才醒悟,我这所谓的神偷却被眼前这个男子偷去了最重要之物,似乎是叫做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