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紫贵妃刚送来私信,说是要求以若耶公子交换小殿下……”惊风走进来,见直具静待一旁不语,他接下来也没敢多出声。
万俟玄玙才唇边漾开淡淡的笑:“她水龙吟不提醒,本王倒是忘了还有若耶飞了。去找他来,说,告诉他,是时候出场了。”
“是!”惊风领命离去,只留直具随君在侧。直具只听他又厉声吩咐道:“小殿下被水龙吟带走之事,切忌不要走漏到她那里。”
直具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只是,这方不走漏,不代表七殿下那方也能密不透风,而就算七殿下能挡下来,又是否能阻止紫贵妃本人前去要挟那个“她”吗?他将这些顾虑告知给自己的主子,只听他拧着眉:“如若不能速战速决,你们就都不要跟本王回来了!”
直具脊背一紧,便看到主子手中那块墨梨木牌被放置在堂中央安详静睡的白衣女子胸前,然后他的主子立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去,跟着主子那么多年,这一刻他无法参透哪怕一丝一毫他的心思。
…………
冬末的最后一丝寒意在暖暖的春阳中,消失殆尽。抱着曜司,一路鸟语花香,心情也分外惬意。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澄澈澄澈的粉脸,可爱得让我这做老娘的骄傲万分。他稚嫩的小手,氤氲着北斗七星模样的红痣,我不由想起朱雀国储君的标志。随后,心里隐隐开始不安。游园的兴致也大减,便回头想寻雪降疏导下我的忐忑。
很多时候,雪降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我的开导师,特别是在为人处世上,她成了我崇拜模仿的偶像。
走到雪降的寝房,我就听到熟悉的女声惊讶地扬起声,惶惑不安地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她肯定又会亲自跑过去了……”是雪降,听这话,她有事瞒着我,而这事,与我息息相关。
“可是,小殿下的事要是不让夫人知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要如何交代?”这是紫凝的声音,许久未见她,不知她何时回来了,之前又是作甚么去了,但她的行事定然是离不开慕容飞鸿的命令。
不管是谁,似乎都喜欢将我蒙在鼓里,那是他们所谓的最好的做法?我踢开门,直直闯进去,看到雪降和紫凝同时愕然的樱唇,不由嗤笑:“怎么,你们打算瞒我多久?”
“这……”雪降犹疑在旁,紫凝也静默着不说话。我皱着眉,自成威怒:“你们口中所言的小殿下不是曜司,那就是盎司出事了?快说,不然,马上让人砍了你!别以为这真是慕容飞鸿的地盘!”
紫凝吓得立马跪了下来,估计她是头一遭看我真正发火:“陛下,是公子嘱咐紫凝将此事保密的,您要问就去问公子吧,别为难奴婢了……”“是,这会儿他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还会任本宫在此逮他?你们主仆不要沆瀣一气了,别以为本宫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紫凝,你说,是将你送到永远见不到你主子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清楚?”
“就算陛下杀了奴婢,奴婢也不会违抗主子的命令……”紫凝一咬牙,抵抗到底。我拔开脚跟,朝门外大喝:“来人,给本宫挖去紫凝的双目,送去地下水牢!”
立刻有侍卫冲进门来,雪降忙挡在紫凝身前,替她求饶:“夫人,不,陛下,紫凝她只是听从自己主子的命令,她并无错啊,求您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她吧?”“那她要是听从她主子的命令取了本宫项上人头,本宫也要让她乖乖砍咯?”我一挑眉,关系到盎司的安危,任谁我也不会仁慈!
“陛下,您知道的,主子他不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雪降不依不饶地挡在紫凝跟前。我眼神威*向进门来的侍卫,示意他们的动作不许停下来,还怒意勃发地塞住雪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你不会没听过吧?谁能保证谁永远是谁的朋友?”
侍卫将雪降夹着提开,另两侍卫上前去逮捕紫凝,以他们的身手,这些侍卫自是不在话下,他们可以很快地解决,但我深知一点,他们顾忌武力反抗,一方面可能是慕容有交代在先,再一就是这太容易演变成夕影宫政变朱雀的局面。
紫凝乖乖束手就擒,抱着生不如死的决心咬牙被侍卫拖出去。雪降终是不忍地挡住侍卫:“陛下,雪降告诉您,您放过紫凝妹妹吧,是她年幼不懂事了。”
我挥挥手,示意侍卫下去,随即收回手,淡然地抚摸着曜司粉嫩的面颊:“紫凝你可以下去了……”
紫凝欲说什么,忙被雪降应声挡下:“陛下让你下去你就快下去便是……何况,小殿下的事,陛下也有权知道。”
于是,雪降的坦言交待,让我得知到,水龙吟居然光明正大地带走了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