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你们终于回来了……”桑儿春光灿烂地熊抱住玉漏,玉漏这家伙却是一脸无福消受的苦脸相迎:“桑儿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桑儿黑面神样顺手赏玉漏个爆栗:“人家千里迢迢地,当然是为陪着玉漏师兄啊!”“桑儿别闹,凤主还在这里呢?”玉漏有些尴尬地将麻桑儿这只八爪鱼给揪下来,眼巴巴地盯着我,我忙摆摆手:“不用顾忌我的存在,当我这只电灯泡不发光就行了!”
玉漏一脸求救无门地任着桑儿蹂躏,我在旁观摩得不亦乐乎,心里盘算着挑个良辰吉日把他们的喜事给了结了,端木凭栏却白着眼哀叹:“电灯泡?!赫连摘星,你脑袋里怎么老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你就看不出你的属下对你的桑儿根本没那个意思么?”
“我看你是嫉妒,嫉妒玉漏比你更受桑儿青睐!”我还之以白眼。
端木凭栏一时情急否认:“我怎么会去嫉妒你的属下深得桑儿放心,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
“我知道,只有你皇宫里的皇后娘娘嘛,不用向天下人炫耀你有多爱你的皇后!”我心虚地打断他的话,或许,自己潜意识里害怕着甚么!
他琥珀色的眼眸一黯:“就是,后宫佳丽三千,我独宠皇后一人……”是只宠而不是只爱么?究竟,你还希冀着甚么?
“再说,再说我就要拿刀砍你皇后几万刀,以示我们天下女子的嫉妒!”我没心没肺地学着万俟玄玙风轻云淡的模样,眼底的淡漠却始终达不到眼底。我自己,又究竟在希冀着甚么?
将玉漏蹂躏得不成人样后,桑儿终于舍得蹿到我身边来:“姐姐,这是天一生水,请务必收藏于怀三日后再考虑究竟要不要交予嫩皇帝!”
“嗯……桑儿,他离开了?”谁,能听得到此时,我眼里的落寞在歌唱?
桑儿有些不自然:“星儿姐姐说谁呢?”
“将天一生水送来的那个人?”桑儿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硬要让自己提及他的名字呢?
“你们俩,对自己,都不够好……”桑儿感慨,瞬息换脸强笑起来:“星儿姐姐是不是要跟嫩皇帝去白虎皇宫?带不带桑儿去玩玩啊?”
我微一诧异:“怎么我要去白虎皇宫?”
“星儿姐姐难道不知道,天一生水唯有津家人懂得发挥它的神效么?”桑儿以打量火星人的目光盯着我一动不动,弄得我浑身像长满针刺般的不舒坦:“我又不是津家人!”
玉漏也迫不及待添油加醋:“师父要是在这儿,凤主还敢说这话不?”
“玉漏,你胆子貌似越来越大了……”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就是不把我这威仪有度的主子放在眼里呢?
“赫连摘星,你想毁约?”端木凭栏冷哼着鼻子,眼光僵冷慑然。
“朱雀受病害折磨的千万百姓要怎么办?我放心不下……”但自己又有言在先,这可如何是好?沉思片刻,我无奈地点头:“玉漏,你嘱咐未感染的军民将水煮沸再饮用,已病倒的那些就采取手术将腹中的卵巢取出烧毁,想必这些可解端木川流域疫情的燃眉之急。手术刀尽量打造成这种柳叶薄片,止血药就让九天宫从各地调配齐全,我会修书让舅舅和外公前去协助你的!”草草勾出柳叶刀的雏形,我又再度修书一封,将其交予玉漏,一大群玄衣护卫零零散散围聚过来:“叩见主上!”
我喜上眉梢地望着这群护卫死里逃生:“你们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郢路领着狼狈不堪的部下跪倒在地,干裂的喉结有些抽噎不止:“属下等护主不力,请主上惩罚!”
“都回来了,收拾下启程回宫吧!”
“是!”
灼热骄阳炙烤于宏伟壮观的大理石殿宇上,反射出神圣不可侵犯的白芒。我微眯着眼睛,跳下马车,却见宫门浩浩荡荡的宫娥太监跪满旖旎红毯两侧外,道中文武百官以及数十女史簇拥着凤袍加身的窈窕女子,黛眉,琼鼻,瑶唇,碧丝高挽,金冠璀璨,端庄瑰丽而不失温婉柔情。
“这就是你的朝思暮想的皇后娘娘啊?”我朝端木凭栏挤眉弄眼,他却一脸严肃地跳下马车,朝诚惶诚恐跪倒一片的人潮雄狮般怒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让皇后下了凤榻,是不是都活腻了?”
人潮瑟瑟发抖,乍一看去,似乎是威风掠过卷起的海浪。我捂嘴偷笑,老虎发起威来还真不是盖的!
“陛下,是臣妾擅自下榻迎接您的,不关他们的事……”温婉如水的琼音响起,仿若微风拂面般,沁人心房。端木凭栏难得柔情缱绻地怨责一番,无奈又怜惜:“妍儿,都是你宠坏了这群奴才!”
“那陛下就继续让臣妾宠宠他们,日子不多了……”明明那么哀伤悲戚的话语,那位皇后却是轻描淡写,倚靠于端木凭栏的怀里,满是幸福的笑意。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简单到,忘却生死,抛却阴阳,只要他的眼里,还停留着你的影子……
端木凭栏闻言,轻声叱骂道:“不许胡说,妍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是啊,陛下所言不错,皇后娘娘定会安然无恙的!”我笑意泠然地眨眨眼睛,美人就是惹人怜惜。
“这位是……”妍皇后一脸诧异地看着随驾归来的我,质疑地盯着旁边的郢路。我嬉皮笑脸地自我介绍道:“皇后娘娘您好,民女贱名不足挂齿,但娘娘一定会记得民女的,因为,民女即将会成为娘娘的救命恩人!”
“哦?陛下,是吗?”妍皇后凌厉扫描我全身上下,重新换上温婉如水的眸子,似乎要从端木凭栏身上得到否认的答案。
我眼皮猛地跳动,却闻得端木凭栏娇宠地回答:“是,她说的没错,妍儿!”
“原来是这样啊,臣妾明白了,那有劳姑娘了!”美眸波光翻转,如冰霜寒剑直直钉过来,惹得我哆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