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淡笑:“如若是星儿希望的话,我不杀他便是,毕竟,他还是我的皇弟。”
我朝他两眸之间落下一吻:“谢谢你,玙。只要你以后不滥杀无辜,不左拥右抱佳丽三千,黑白无常兄弟来了我也不离开你了。”
“说话算话?”他将我紧紧抱入怀里,轻轻地啃噬着我的耳廓,*裸的威胁:“说谎的话,你的耳朵就会吃疼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脸果断地红了,一路烧杀抢掠到耳根。他朝我脖子狠咬一口,右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我的衣裳间。而此时,月光下的竹影剧烈地摇晃起来……
银光一掠,别致的雕花窗应声崩裂开去,三五黑影闯进来,皆是跟随玥哥哥的护卫,我十分眼熟。领头的墨渊拱手道:“请大皇子殿下归还赫连皇女!”
“笑话!她是本王的皇妃,何来归还之说?倒是你们,胆大包天得很,居然敢擅闯本王的别院!”很明显,我们家玙怒了。
墨渊也不退让:“请大皇子谅解,赫连小姐回到朱雀,自然就不能是殿下的皇妃了。况且,赫连小姐出玄武时就留有离书,权宜之计下的嫁娶,自然是算不得数的。”
玙听这话可更不乐意了,挑眉问怀中的我道:“星儿觉得呢?”
“嘿嘿,他们是胡说八道的,咱不跟他们计较哈……”我连连干笑,这还真是一团乱麻……
窗外幢幢竹影摇晃得更加厉害了,我只听得见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玙也好,墨渊一干人也罢,他们一律都是剑拔弩张,高手见招,似乎都是伺机而动,然后生死立见分晓。他们倒是司空见惯,只是我有些吃不消地沁出冷汗来。
“大皇子当真不愿做出让步?”见这场景,墨渊身后一瘦削的黑衣蒙面不禁靠前出声,打断这片刻的紧张气,而那幽深淡定的眸子,竟别样地同玙的如出一撤。
玙只是淡淡地笑看着那人,半晌不语。我爬出他的怀里,撑着腰身立起,望穿她的眸子,忽然明白了什么:“我说,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你们似乎没有必要那么*心吧?你们不防先回去,玥哥哥那方若是责怪起来,自然有我出面,料想他应该不会怪罪下来才是……”
“不行!”那人又是取墨渊而代之,出声坚决否决,那扬起的声音,果然是“他”,抑或是她。我轻笑着看向她:“为何不行?”
她低头犹豫了下,复又抬起头,幽幽地望向我:“四合水玉珏离你身已经近两个时辰了,想必长相思咒毒深入到玉珏压制不住的地步了吧?”
闻言,玙惊慌失措地跳起来,扳过我的肩膀,凝重地追问:“星儿,这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让四合水玉离身了?”我倒是忘了自己尚有咒毒在身这一茬事,当时只是觉得有必要将属于他的物什尽数交还给他,然后从此相忘,互不相欠。谁知,“他”不是玙,而是……
“那叫要问剑歌了……”我回过头,重新望向那站出来的黑衣蒙面。玙也将征询的视线投向她,语气不是一般地冷:“让你先回玄武,结果倒易容成我的样子,很好玩吗?”
剑歌揭开面纱,露出一张与万俟玄玙几近无差的脸:“如今还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吗?如若不想‘灾星’出事,就让她随我们一起走。”“随你们走?!”玙冷笑不止,有些自负于他下的咒毒。
“不出二十四个时辰,‘灾星’的咒毒就足够侵蚀掉她周身全部的血关了,到时,就算你带她去青龙解咒毒,又有何意义?她是必死无疑的!”剑歌急了,恨不得冲过来跩起玙的衣襟一顿暴打。
玙冲她那样子,禁不住咧嘴笑了,如同孩子那般干净纯真:“星儿说怎么办?”我心里浑然不舒服起来,他这前所未有的笑容,是为剑歌而盛放的吧?在他心目中,她果然和任何人都不一样,这其中自然包括自己。而这种微妙的差异,玙却没有察觉出来。他们的过去,到底有多绚烂,怎么觉得自己只能像个旁观者那般清醒又无助?
心头堵得慌,可是却不能说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又是在无理取闹。是不是该找个地方,重新斟酌下我们三人的将来?于是,我问墨渊:“你们主子呢?”
“主子亲自去寻解咒毒的祭司大人去了,嘱咐我等一定要将小姐带回左摄政王那里……”左右摄政王一事,我自然是听红泥提及过。说是两位带着银制面具的不明身份的男子,正值我失踪之际,运筹帷幄,助父皇巩固朱雀,随年纪过轻,本难堪摄政大任,却因功劳匪浅,让文武百官不得不为之俯首折服。
玙拉住我的手臂,看不清表情:“你是要去他那里?”他十分着重地强调着那个“他”,不知道是指玥哥哥,还是另指那个摄政王,但是却都是我此时为保命需要去“巴结”的对象。
“当然,我可是贪死怕死得要命。再说,父皇不在这段时间,我想自己应该有义务安定朱雀现下这纷乱的局面,好说歹说,我也顶着皇女的名号不是?”我强颜欢笑,想着掩盖住心头那抹苦涩。他的关心,他的不舍,难道还不够?我,或许太贪婪了,太狭隘了,眼里居然是容不得一粒沙,任性地想要拥有他的全部,甚至是他的过去。
他垂眸沉思了片刻:“让你的师父随你一起去吧,其他人,我终是不太放心……”
“你和若耶飞……”还没离开,我已然开始不舍了。这是可悲的开始,还是幸福的开端,我无法预料,只是那时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去哪里,那样,风平浪静后,自己可以很快找到他。只是,自己怕问出口,就如当初害怕自己爱他一样。于是,一场场悲欢离合还来不及消化回味,就已空留一抹余恨荡漾于苍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