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雪舞飞扬柔情里
茑萝2025-07-02 19:533,268

  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我的脚,不受控制地上前几步,却被洞外冲进来的藏青蒙面凌厉的刀锋晃醒了头脑:要是我回去了,端木凭栏就会没天一生水,那他的皇后从此将半身不遂了度余生,这怎么可以?

  前倾的步子猛地顿住,眼眸却舍不得挪离他翩若惊鸿的身影,不知怎的,我,害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会随雪远去,羽化登仙。

  刀光剑影里,血光四射,他的手,他的衣,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血迹,是玄衣的,是青衣的,谁也不知,你死我活中,唯有他的手顽固地笔直伸向我,紧紧攥住我所有的思想。

  “姐姐,郢路被他们砍了仅剩的手臂!刀剑不长眼,你快退着点。”麻桑儿惊呼着蹿到我身边,将我拉离战团。端木凭栏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投射在他眼里的万俟玄玙全然被火舌吞没,他,怒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意识,让自己的心猛地咯噔一塌,我忙反握紧端木凭栏的手掌,按回他云袖里滑落而出的紫玉笛,贴近他的耳膜,私语道:“别一时意气用事,挟持我,快,不然你要拿不到天一生水了!”

  端木凭栏一愣,闷闷不乐地将银质匕首抵住我的咽喉,冷冷喝道:“都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青衣蒙面的刀剑凝滞下来,万俟玄玙却不予理会,清癯修长的手一如既往地伸向我,幽深如潭的眸子似乎一眼就将我看穿:“星儿,最后一次,过来!”

  我傻傻卖笑:“人家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怎么过去嘛!”装傻,装傻,他看不到看不到。

  他的手渐渐垂下,脸色如黑云压城,阴鸷得可怕:“星儿,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夫君!”话里有话,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

  这不是这么回事吗?事有轻重缓急,怎么就不懂得大人不记小人过呢?

  “是慕容飞鸿请你来的?”死慕容飞鸿,老娘下回见到你,非一绣花鞋灭了你不可,破坏我交易。

  “怎么你的嘴里惦念的,从来都是别的男人?”万俟玄玙开始蛮不讲理,不顾别人匕首刀顶住我的玉脖,专断独行地驭剑刺向端木凭栏的左胸,我一时气急,来不及喝止他,只得将身体轻轻一移,挡住了他霸道的剑势。他收剑不及,天蚕如血横穿我的肩头,疼得我龇牙咧嘴,力一虚空,向后倒入端木凭栏的怀中。他却仍然不知悔改,斜挑起眉,出言讽刺:“赫连摘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心疼别的男人?”

  我惨白着嘴唇,歇斯底里咆哮:“万俟玄玙,你这混蛋,我当初怎么就有眼无珠嫁给了你,你给我滚,滚!”

  他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怒意暴涨:“滚?!休想,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别想着逃到别的男人身边去!”

  “你这坏蛋,还不放开我姐姐!”麻桑儿一阵嫌恶地朝万俟玄玙拳打脚踢,见如同泥牛入海,丝毫无作用,她毫不客气地亮出她的“獠牙”狠狠咬住他的手,血,一滴一滴跌落,我记得,他的手不久前骨断过,心痛得全身抽搐。趁着他手稍有松弛,我顺势甩开他的手,冷声喝道:“放开!”

  你的手,不能再被伤了……

  他颓然后退几步,咬牙切齿地挤出:“赫连摘星,你真不是个女人……咳咳……”一口血喷薄而出,在地上怒放开血色的曼珠沙华,惊心怵目。惊风闪身掠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劝解道:“主上,算了……身体要紧!”

  我冲过去,颤声虚扶他:“玙,你……怎么了?”“不用你管!”他胳膊死命一甩,将我重重摔落地面,我爬起来,愤愤坐起,霸道不羁地吼道:“甚么叫不用我管?!你人是我的,凭甚么不让我管!”

  “姐姐……”麻桑儿欲言又止地唤我,别过头望去,她的粉脸烧得通红,举目环视,其他人都是敛着眉低着头若有若无地干咳。

  我斜眉一挑,质问:“我有做甚么惊天动地的事吗?”惊风忍住满腔的笑意,假意清清嗓子,说道:“主上,这会儿……有没有舒服些?”

  万俟玄玙横睥惊风一眼,骇得惊风讪讪闭嘴,随后,他别过头来,假装一本正经地反问:“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怎么可以不管我死活?还不过来扶我这病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白他一眼,无奈还是起身从惊风手中接过他:“你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吐血了?是不是……”曾听玉漏提及过,他自幼寒毒入体,仅凭蛊脉护体,才得以熬到至今。会不会因阴阳蛊交合除去后,蛊脉护体之功也消失了呢?

  “主上他……”

  “惊风……”

  惊风刚欲说些甚么,立即就被万俟玄玙给喝住了。我狐疑地瞪着他:“不准备解释你怎么吐血了?”

  万俟玄玙假意轻松地点住我的额头:“还不是被你给气的!”“是吗?”我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腕,冰寒刺骨,三指搭脉,脉搏竟是时强时弱,心就这么一点一点直往下沉。

  “星儿好像从来不把自己当女子看待呢!”似是注意到我探入他腕部的指尖,他皱皱眉,巧妙地以替我撩发的动作避开,下沉的心瞬间跌入了无底洞:他瞒着我,他的身体,脆弱无比。

  “惊风,来雪女峰怎么不让殿下多穿些衣服?还不去取裘衣来?”我亦避开他替我撩发的手,别过头,让眶里的泪流回去。

  “皇妃殿下,是……是殿下不让穿,怕您起疑,如今……”惊风瞥了瞥万俟玄玙的越来越坏的神色,悻悻止住嘴。我看这主仆二人,没来由火气大增:“殿下任性,难道你就由着他吗?还不快去!”

  端木凭栏踱过来,将一银质小葫芦递给我:“让他喝点酒暖暖身子!”

  万俟玄玙径自接过银葫芦,拧开盖子,将酒倾泻倒地,浓郁的酒香顿时溢满整个洞居,却无法抹去丝毫寒意:“避银之毒,就想瞒过我的眼睛么?表皇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你……”端木凭栏气急,就是一拳擂上万俟玄玙的胸口,他躲犹不及,生生捱下拳劲,又是一口血喷涌而出,溅落酒地上,甜腥的气息混杂于浓郁的酵香中,渐开来。

  我气恼地对着两人大眼瞪小眼:“你们俩要干甚么?!”

  “谁稀罕你的破酒,离我的星儿远些!”万俟玄玙嘴唇逐成酱紫,出言却是任性得赛过三岁毛孩。端木凭栏也没好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死了也活该,正好让孤少费些事就能踏平玄武!”

  “你做梦!”明明病得上气不接下气,万俟玄玙竟是跳了起来:“告诉你,属于我的永远就是属于我的,你甚么都别想拿走!”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要不要我走开让你们闹个够?”我立起身,握紧拳,巴不得一人一拳揍醒他们,这幼稚无理取闹的破孩样,哪像是一角群雄的帝王之才?

  端木凭栏冷哼一声,愤愤地坐在洞居另一端,不再理会。万俟玄玙拽着我的衣袖,小肚鸡肠地命令:“不许过去!”

  我无奈地蹲下身,敛了敛他有些凌乱的衣襟,低声埋怨:“玙,你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情绪化了?”“还不是你,无缘无故招惹了那么多男人,可恶的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看不顺眼!”万俟玄玙嘟囔着,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我哪有招惹那么多男人,不是只招惹了一个你吗?”吻点落他的薄唇,冰凉沁人,漾着熟悉的四合水息,明明比窦娥还冤,我却得像哄孩子样甜言蜜语,牺牲色相堵住他满大缸子的醋意。本是蜻蜓点水之举,他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我,遒劲的掌心裹住我的后脑勺,冰凉滑腻的舌辗转着侵入我的檀口,攻城略地,无恶不作,似乎要牟取走我最后一丝气息方才愿善罢甘休。

  “咳咳……”是惊风的干咳声,这才想起他该是取裘衣折回了。我猛地推开万俟玄玙,双颊的火烧得我整个晕头转向:“呵呵,惊风,你回来了?”

  惊风不好意思地将雪白的狐裘呈递过来,抱拳请罪:“主上恕罪,属下不该擅自闯过来!”“嗯,你也出去吧!”万俟玄玙淡然自若地挥退惊风,捧住我的脸,笑意盈盈:“咱们继续……”

  “去你的,这次脸丢大了,呜呜……”我讪讪环视洞居内,竟是发现洞内早已空无一人,刚才那一幕,他们吃准全见到了,自己这榆木脑袋,怎么忘记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万俟玄玙好笑地捏住我的双颊,宠溺地*我的唇:“没事,相公陪你一起丢脸,好不好?”

  “不是相公,是老公!”我逃开他的缠绵,将狐裘劈头盖脸地罩住他。他将势就势,反扑将狐裘掀过来蒙住我,将我包裹成粽子摁在地上,威*利诱道:“那娘子怎么称呼?”

  “不告诉你!”我挣扎着欲拨开狐裘。

  “说不说?”他的脸猛地放大,一只手不安分地在我胸前游离。

  “好,我说,我说,叫老婆!”最近非常时期,不能犯罪的,顶住顶住。

  “老婆,我好想你!”他的身体贴过来,凝视着我的眸子里,火星四射。我挣扎着惊叫:“玙,没碰我,我有孩子了!”

  “谁的!?”他的身体一滞,紧张兮兮地盯着我,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不会干了坏事不认账吧?”这家伙,竟然怀疑我的忠诚!

  他猛地松了口气,贼笑着凑过来:“老婆别生气,老公会很小心的!”

  我瞧瞧自己受束缚的身体,不由呜呼哀哉起来……

继续阅读:第六十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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