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开始凋零的时候,玥哥哥来了,看着我逗弄着盎司和曜司,眼神变幻不分明。一斛珠这铁公鸡这回居然想冒充狐狸,在我耳根戏谑道:“我的俩徒孙还是由我来抱着吧,不然冷不丁就被你的好玥哥哥给掐死了去。”
我狠狠白他一眼,再望向玥哥哥时,他已经进了玙的寝房。这让自己有些莫名的不悦,大概是有种被冷落的怪异感,便问身边的翠羽:“七殿下怎么来了?”不觉得万俟玄玑有那么好心,真让玥哥哥进幽州府来。
翠羽摇摇头,只是体贴地伸手替我抱怀里的孩子:“不如皇妃殿下自己去看看?小殿下让奴婢来照顾一会儿。”“那麻烦你了。”我将孩子递给翠羽,冷不丁才察觉一斛珠早就一溜烟不见了。
果不其然,直具守在了玙的寝房门口,阻挡我进入:“皇妃殿下,主子有令,没他命令,谁也不准进入房内,属下职责所在,还请皇妃殿下见谅。”“噢,我不进入房内,那你送我到屋顶上去,一样的。既不为难你,我也能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我一脸好商量的模样,惹得直具的古铜有致的脸憋成酱紫色:“皇妃殿下,这……”
“直具,要是不送我上屋顶,后果可是很恐怖的,你要考虑清楚……”我嬉皮笑脸地威胁他,他的脸终于成酱紫变成闷黑:“就算得罪了皇妃殿下,属下也不敢有违主子命令。”他冷飕飕地将我挡在房门外,而后不管我怎么狂轰滥炸,他的身形总是立得如丰碑那么挺直,这就是传说中的门神,长见识了!
没辙,我便屁颠屁颠地回房取了收山的装备过来,正打算射出绳索,一斛珠便贼贼地倒挂在屋檐上,笑得全身颤抖:“他们都谈完了,你还上来干嘛?”“他们又商量什么国家大计了?”我扔给他两把飞刀,如若可以,真想在这只老铁公鸡身上戳百八个洞洞来。
“很简单,商量怎么把你卖了!”他一五一十说得那叫一个简明扼要,随即手一松,身子便由绳索下坠,翻个身敏捷地落地。虽说是铁公鸡,但是确实只宝刀未老的铁公鸡。
“结果呢?”老实话,我很镇定地好奇着。
“蠢徒弟,当然是成交了呗!”一斛珠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节哀顺变的模样,我满头的黑线就刷刷地掉了一地:“难道就这么一文不值,万俟玄玙居然随随便便就要把我给卖了?”
“唉,徒弟你也别伤心,不是你一文不值,是你家玥哥哥手里的筹码太值钱了,怪就怪你没那筹码值钱吧?”说完,他又故作慈祥地安慰我一番:“这样也挺省事的,免得老头子我要费大力气将你们娘三儿给弄出去。那万俟玄玥好歹也是一国皇子,也饿不死咱们,咱就跟着乖乖跑路吧!”
我皱皱眉:“师父这回倒是很配合嘛!”“那当然,看着徒弟能摆脱挣扎,做师父的当然会全力配合的,何况这配合是最省事的,当然得格外积极咯!”一斛珠理所当然的回道,轻语之间,实则扣入了太多的关爱,其实,我的挣扎,应该不是太过明显……
“也是,他的身体好了,我的借口也不能再是借口了……”喃喃自语一番,却发现,他轻易放我走,反而让自己无限空落:“玥哥哥的筹码是甚么?”太好奇,也太嫉妒,到底是甚么,轻而易举地将我比下去了?
“也没甚么筹码,就是你家玥哥哥把你家老公的老姐给绑了票,说是你老公不放你跟他走,他就要撕票之类的。哈哈,没想到,自家兄弟也可以斗得这么可爱,更重要的是,居然是为我这么个不长进的徒弟,唉唉,世风日下啊!”一斛珠摸着后脑勺,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却似乎意有所指说那罪魁祸首就是本姑娘!
这让自己很不服气,忙反驳道:“你徒弟又不是甚么香饽饽,哪里值得他们斗来斗去的?他们不过是想寻对方的空隙,这样便有借口攻击对方,除去夺帝的绊脚石而已!”“唉,你也就是想不开而已,看来,我这师父是白教你一场了,真是笨到家了!算了,不管你想不想得通,你记着一定不要死脑筋,只要你跟着万俟玄玥走,其他的我这做师父也懒得多嘴,有些事啊,还是得你自己看明白点,有些人,命里注定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也就你,一根筋就要拧到底!”说着这些话,一斛珠像是刻意留给我单独思考的余地似的,慢慢地踱开步子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