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嫁的匆忙,也因为失掉了皇家公主该有的尊严,是以圣上因为生气,根本就没有让内务府给四公主修建公主府。
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儿,不过是四公主犯了忌讳罢了。
是以,三公主自从出嫁以后,就一直住在杨家,不过却没有住在杨家在京城的主宅里,而是杨家的别院。
杨家的主宅,是杨家的二房,而不是大房的院子,四公主住进去也不像话。
杨戬作为淮阴侯世子,四公主的驸马,在京城里并没有祖产,是以他们夫妻两个住的别院,也是杨家二房的。
至于四公主的陪嫁?不过是削减了的宫中份例罢了,连个京城里像样的宅子都没有。
四公主的落魄和三公主的富贵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四公主成了京城的笑话。
从三公主的府邸走到杨家的别院,竟是需要两刻钟的的时间,从主城区到西城富贵人家住的地儿,竟是要这么远。
杨家别院,竟是在内城外?周边住的还都是商户人家?
四皇子来的次数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轻车熟路的先下了马车,而后才是孔子莫扶着如琛走了下来。
如琛看着杨家的大门和牌匾,门前与一旁商户人家的宅院门口没什么区别。
杨家别院,因为在外城,周边又是商户人家,白日并没有开口对外的习惯,紧紧闭着的门扉,只朱红色的大门上的两个世子铜环方显得是官宦人家的该有的样子。
驾马车的三合将马车丢给了守在一旁的李四,直接去敲门了。
守门的小厮开了门,笑着请四皇子进去,倒是看了三公主和孔子莫一行人好几眼,还觉得奇怪的很。
以往四皇子都是单独过府,不知今儿怎么还带了人过来。
小厮心里奇怪,也没在意,准备迎着人进去。
杨家的门户大开,入目能将外院看的一清二楚,假山花园虽然也有,但是规模和官宦人家的还是差的远了。
四皇子带着如琛和孔子莫进府,越看越是让三公主觉得,杨家是真的落魄了。
而他这个四哥,竟然能够容忍自己的亲妹妹,皇家的公主,在杨家住这样的宅院。
“四哥,如珠是你的亲妹妹,她虽然没有享受到皇家该有的份例,但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让自己的妹妹过得更好吗?”
几位皇子在成年之后就有了自己的份例,除外该有的四皇子府,别院也有好几座。
四皇子但凡有点儿心,分给如珠一个别院,也好过让如珠委屈的和商户人家住在一起,跌了身份。
四皇子怎么没有想过?可是四公主是个死性子。
“是为兄的错,早知道当初为兄就应该强硬让如珠搬到为兄的别院去住,而不是在这儿。”有多少人,想要求一颗后悔药吃?可是没有。
不管四皇子有多后悔,眼下的现状,都是他当初的心软造成的,是他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他们几乎都走过了外院了,杨家竟然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出来迎接他们,甚至外院连小厮都见不到几个。
“皇兄,杨戬呢?咱们都来了好大一会儿了,杨戬身为主人家,他做什么去了?”
这杨家也忒没规矩了些,竟然连个主事儿的都没有?
四皇子怀扬满脸尴尬,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杨戬了。“三妹妹,杨妹夫回了淮阴,淮阴半年前局势不稳,三妹夫回去迎战去了。”
在国家大事面前,儿女情长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便是皇家公主,也得识大体,而不是计较自己的得失。
如琛在南疆呆的久了,自从知道四公主竟然又下嫁给了淮阴侯世子杨戬,就没有再关注杨家的事情了,没想到淮阴山脉竟然也出了战事?
不应该啊?如琛回想上辈子,上辈子的淮阴直到四公主死,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儿。
而四公主如珠被磋磨的凄惨死去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后,因为流产,如珠的身体才每况愈下,凄惨的死在了别院。
杨戬不在别院,她就是想计较也计较不了。
三人直接去了四公主的房间,一推门,满屋子的汤药的味道,让人闻着很是不舒服,特别是房间都密闭着,更让人难以忍受。
咳咳咳的压抑的咳嗽声,让人听了更是难受。
昏暗的房间,竟是连窗子都紧紧的关了起来。如琛皱着眉头,直接走向了里间,还能听见低声的说话声。
“公主,四殿下来看您了,奴婢扶您坐起来。”
芍药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一旁的芡实,小心的将枕头给戳了起来,然后才和当归一起,将四公主扶着坐了起来。
三个小丫头分工很作很是顺畅,让四公主能靠在枕头上,舒服一些。
四公主的身子已经垮了,咳嗽的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不过被扶着坐了起来,咳嗽声听起来终于不那么撕心裂肺了。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让四公主看起来很是不好。
一时间,四个人竟然谁都没有发现门口进来的不仅仅是四皇子。
如琛看着瘦骨嶙峋的如珠,简直不敢想象眼前的已经瘦得脱了形的女人竟然是两年前还明媚的小姑娘,她这个样子,说是垂暮的老人,都没有人反驳吧?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琛不可置信的说道。
听着熟悉的说话声,四公主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呢,捂着嘴的手,还有些颤抖。
直到看清楚过来的人,耳边清晰的听见芍药几个丫头的请安声,如珠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未语泪先流。
伤感的泪水,让她颤抖着唇,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琛走到床前,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我才离开两年,你竟然变成了这幅鬼样子?我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如珠呜呜的哭着,嗓子火辣辣的灼热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呜咽的哭声中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咳嗽。
芍药不忍心,抱着四公主,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三公主,您就不要责备我们公主了,我们公主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