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公主还比三公主小上几个月呢,可她家公主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只能苟延残喘的或者。
因为失了公主之尊下嫁,便是杨家的人都可以磋磨她们公主。
芍药有一万个心想要弄死杨家的人,就是别院里留着的,也只是几个看门的,还有她们几个罢了,其余的人都被赶走了。
四公主虽然在宫里不太受宠,过得也是天之骄子的生活,哪里像现在?
芡实害怕四公主情绪起伏太大,身体受不了,赶忙拍着四公主的脊背,为四公主顺气,免得四公主真的厥过去。
饶是如琛想过如珠的境况不太好,竟是没料到如珠竟然落到了这份田地。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也别哭了,如珠,你是堂堂的四公主,你瞅瞅你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德性了?”
不说乱糟糟的规矩,就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都让人觉得晦气。
“你病成这样,杨家就没说让人来探望伺候你来?杨戬回了淮阴,京城杨家的人难不成也回淮阴了?都是死的不成?”
尽管是分了房的,可是四公主贵重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
如珠瘦骨嶙峋的手,抓着一块儿看不出样子的锦帕,忍住了嗓子的即将咳嗽出来的声音,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三姐莫怪,是我不让杨家的人过来探望的?杨家的人,我是一个都不想见,见了都觉得恶心!”
只要一想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就恶心的想吐。
“三姐还不知道吧,杨家为了能够搭上皇家的这条船,竟然不惜侮辱妹妹的名声,让妹妹不得不下嫁。”
“苟且”的名声如珠担不起,也不想跳进杨家的这个大火坑,她向父皇请求去祖庙修行赎罪,却被亲母妃将最后的退路给毁了。
芳妃让人在房梁上吊了一根白绫,手上还拿着匕首,以自己的命来要挟她这个女儿嫁给淮阴侯世子杨戬。
本来就已经失了名声,还要担上不孝不悌、逼死母妃的罪名,不仅仅是她这辈子完了,连带着皇家的公主,都会受到牵连。
二公主的婆家眼看着就要除服了,八公主虽然年纪小,但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若是因为她受到影响,就真的是她的罪过了。
“杨家胆敢这般算计我,我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三姐,三姐,你帮帮妹妹!”
滔天的怒火让四公主看着精神了很多,只是她所有的报复,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抓如琛的动作上。
“三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和你作对的,是我的错,妹妹这辈子已经毁了,命也要没了,妹妹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被算计的仇,三姐你帮我报了,好不好?”
此时的四公主已经疯了,许久没有用力的身子骨,因为激动,从床榻上险些摔到地上去。
如琛被四公主抓着手臂,被抓的有些痛了。
四皇子怀扬瞧着四公主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赶紧让芍药下去给四公主熬镇定药去,免得四公主又折磨自己。
怀扬心里难受的厉害,对亲妹妹的愧疚感席卷而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住。
他不禁想,明明他每天都会来杨家看望妹妹,为何妹妹从来没有向他这个哥哥求救,没有想让他帮着弄垮了杨家。
如珠,他的亲妹妹,这是不信任他这个哥哥。四公主疯狂的想要报复杨家所有的人,却忘记了造成她今天这幅局面的,最大的罪魁祸首是谁。
如珠已经很久都没有梳头发了,披散着的长发看起来毛毛躁躁的,更是因为挣扎,发丝像是群魔乱舞一般。
瘦削的身子骨,让她的眼眸深陷,仔细的去看,还会让人觉得恐惧。
如琛坐在床边,说心里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她用另一只没有被抓着的手帮着如琛拢了拢跑到前面来的头发,仔细的帮着如珠把里衣给穿好了。
“如珠,这个别院咱们不住了,我带你去杨家,去杨家的主院,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怎么样?”
“不!我不要去杨家!”
如珠疯狂的大声反驳着,紧紧攥着如琛胳膊的双手,甚至连指甲都要嵌进她的皮肉里面。好在冬天穿的多,如珠攥的再紧也伤不着她。
激烈的反应,让如琛觉得奇怪,如珠恐惧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更像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如琛看不懂,转头看着四皇子,四皇子更是摇了摇头,他更是没有见到过如珠露出这种表情的模样。
以前她只当如珠是真的厌恶杨家的人了,所以才不愿意回大宅,现在看来似乎并不仅仅如此。
这个问题如琛交给了老贰去查探,眼瞧着如珠疯狂的举动也不是个事儿,直接让芍药一碗镇静药给灌了进去。
“四皇兄,三妹妹这个模样持续多久了?还是她一直是这样?”
这和得了癔症的疯婆子可没什么两样了,这才多久,那个喜欢拿她做对比,整日气呼呼,却健康的姑娘,变成了床上的这般鬼样子。
如琛的形容很贴切,贴切的让四皇子很是尴尬。
“三妹,四妹半年前曾经小产过一次,是在杨家主院小产的,自从如珠小产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小产?”如琛脸色很是奇怪,想说什么又将话给拐了一个弯。
“如珠身子骨健壮,怎么会突然小产?她是什么时候小产的?”如珠才多大,便是有了身孕也不应该无缘无故小产。
上辈子,如珠就是因为小产郁结于心,郁郁而终不得善终,没想到这辈子,她依旧跌在了“小产”上。
喝了镇定药剂的如珠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甚至还能认人,瞧着如琛,还叫了一声“三姐姐”。
如珠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能够让人听得清,不过昙花一现般的问候,如珠的眼皮犹如千斤般沉重,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见到了想要见得人,四公主睡着了之后,嘴角还挂着一抹得体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