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永远是庄严肃穆的。
韩佳佳站在顾明风身旁，抬头看着警察局门口挂着的大大的警徽，心中的敬畏油然而生。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匆匆跑向他们，在他们面前站定，敬了礼，“你们好，顾律师是吧？”
顾明风伸出手跟警察重重一握，“是我。”
“我是童如倩案件的负责人，杨丰羽。”
韩佳佳也伸出手去，主动打了招呼，“杨警官。”
顾明风和韩佳佳跟着杨丰羽往警局里走，也不耽误时间，见周围没什么人，就主动开口问：“这次童如倩的案件经过能跟我们说说吗？”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一间会客室门口，杨丰羽打开屋门，“请。”
两人落座，面前很快被放上了两杯温开水。
“是这样，死者名字叫康祺菲，跟童如倩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
同学？
“根据我们对她们生活轨迹的调查来看，除了同学的关系以外，两人也是合租的室友，且康祺菲的同事表示她们两人是好闺蜜。”
韩佳佳跟顾明风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和迷惑。
在车上看了不少童如倩的资料以后，韩佳佳自认对童如倩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她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中，同学这个词语扮演的几乎从来不是一个正面的形象，再加上童如倩本身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同学合租，又成为同事口中的好闺蜜的？
这件事本身就透露着浓浓的违和感。
等等！
她怎么觉得康祺菲这个名字有点儿眼熟？
韩佳佳皱眉，跟顾明风对上眼，对方几不可查地对她点了点头。
果然没错！
刚才她看的那一沓厚厚的资料中，在顾明风给她指到童如倩高中时候被人欺负的经历时，其中有不少事情的主导者就是这个康祺菲！
“据我们所知，童如倩高中的时候跟死者关系并不好，有没有可能，她们之间还有着其他的不同寻常的关系？”
“看来你们对童如倩已经有不少了解了。”
杨丰羽点点头，肯定了顾明风的说法，“我们走访童如倩的学校后也确实发现，康祺菲就是高中时欺负童如倩的领头人，以我的经验来说，有了这种经历的前提下，确实不应该关系这么好才是。但很遗憾，这中间的其他线索我们还没有找到。”
被欺负的带头者——合租的好闺蜜，韩佳佳在自己心里画下重重的一笔。
“您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康祺菲是怎么死亡的吗？”
杨丰羽给顾明风和韩佳佳的水杯里续上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又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看向两人。
韩佳佳点点头，“我不介意。”
“嚓”的一声，火光被点亮，烟雾缓缓上升。
“康祺菲的死很不寻常。”
顾明风双肘放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紧握，抵在下巴上，“麻烦您跟我们详细说说？”
“从尸检和现场勘探的结果来看，康祺菲是从楼梯上失足摔下，摔死的。”
“警方怀疑这跟童如倩有关？”
“对。”杨丰羽的烟只抽了几口就被他掐灭在烟灰缸里。
“杨警官，有人找。”
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进来一个年轻的小警察。
杨丰羽跟他们说了抱歉，他们也很理解，目送他出了门。
“你怎么看？”
门一关上，韩佳佳就搬着凳子往顾明风的方向挪了挪。
“尸检结果都出来了，也跟现场勘探的情况对得上，他们还在怀疑童如倩，那就只能是怀疑康祺菲是被人推下去的了。”
韩佳佳点头给予肯定，“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很好奇的是，这两个女孩儿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皱着眉，努力推算，却怎么都无法理解。
“两个可以称得上是对头的女孩儿，是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又合租在一起啊。先不说童如倩性子本来就胆小又社恐，是怎么同意跟人合租的。就单说康祺菲，她以前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都清楚，跟一个整天被自己欺负的人单独住在一起不会不舒服吗？难道她不怕半夜被童如倩报复？”
顾明风也加上一条，“还有一个点很奇怪，你注意到杨警官说的那个被走访的证人吗？”
“记得啊，康祺菲的同事。”
韩佳佳突然顿住。
“发现了吗？”
韩佳佳愣愣点头。
那是康祺菲的同事。
康祺菲的同事能说出童如倩和康祺菲是好闺蜜的话来，说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到过童如倩和康祺菲合租的房子，见到了两个女生要好的模样，所以才知道。
另一种就是，童如倩主动到过康祺菲的办公地点，被康祺菲的同事看到，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这样说起来，她们的关系是童如倩主动吗？”
这个案子太蹊跷了。
顾明风也百思不得其解。
韩佳佳推算了半天，“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康祺菲在公司经常说起自己的这个好闺蜜？”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只是现在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我们所有的猜测都没有办法证实。”
韩佳佳默默低下头，嘀咕，“也只能先等着调查结果出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
杨丰羽终于从外面回来，一边关门一边跟他们解释，“突然有点事儿，我去处理了一下。”
顾明风点头表示理解。
“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哦对，康祺菲是自己失足摔死的。”
“除了死亡原因，尸检结果还显示，康祺菲体内没有酒精，而且她身体情况不错，没有相关疾病，问她同事的时候，同事说她平时工作轻松，平时不抽烟不酗酒。”
顾明风点点头，“几乎是排除了所有自身突发意外情况导致自行摔下去的可能。”
“我再多问一句，那警方为什么会认为童如倩是推康祺菲下去的人呢？虽然她们高中和大学的关系一般，但这也不能作为她是犯罪嫌疑人的理由吧？”
杨丰羽神情严肃，“楼梯间没有监控，无法证实康祺菲摔下去的过程，但我们在走访她们的邻居时，邻居说那天听到了隔壁两个女孩儿激烈的争吵声。”
如果邻居的证词没错的话，那么童如倩其实就算是有杀人动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