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耳边响起一道电流。
随后便是巨大的心跳声占领耳道。
我呆愣地眨眨眼，反应好久，突然蹦哒起来说：
“所以我是姐姐的亲妹妹，爸妈的亲女儿，对不对？”
姐姐缓缓露出一抹笑。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
我点点头。
心中的忐忑减少。
但由于亲子鉴定没出来，难免还是有些担心变故。
万一那个女人之后又回来了呢？
万一换婴还是成功了呢？
我不断焦虑着。
直到被那道温柔的嗓音拉出。
“睡吧。”
姐姐给我盖上被子，哄道。
我也乖乖闭上眼。
在姐姐怀里陷入熟睡。
次日，我被巨大的拍门声吵醒。
打开门。
发现陈婷流着泪站在门口。
看见开门的是我，她直接撞开我跑进去，对我姐姐诉苦：
“我昨天又做噩梦了。”
“这二十年被苏玉涵妈妈虐待，我没有一个晚上是安宁的。”
姐姐尴尬的安慰几句后。
起身道：
“我先去公司找爸妈。”
“等回来一起去鉴定机构做亲子鉴定。”
我跟着送姐姐出去，回来后发现陈婷又在通电话。
她大概听力不好。
免提声音开的很大。
即便我不想听，江烨的声音也隔很远传了过来。
“苏宁雪和苏玉涵又欺负你了？”
“别怕，我帮你讨公道。”
看清江烨的我。
在心底冷笑。
江家没苏家有权，他又是因为联姻才受些关注。
有什么办法替她讨公道？
一秒后——
我的手机响了。
08.
屏幕上赫然就是江烨口中的“公道”。
他给我发消息：
【江婷替你受了二十年苦，你本该对她感到愧疚，现在却反而故意欺负她。】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昨天江烨变脸似的转变，在我脑中循环播放着。
我冷笑一声：
【变你爸，滚远点！】
刚把他拉黑，就听见门口传来响声。
爸妈和姐姐从两排佣人中。
向我和陈婷走来。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陈婷挤开我抱住妈妈的胳膊道：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你不知道昨天姐姐和苏玉涵对我⋯⋯”
她没再说下去。
故意留出联想的空间。
然而妈妈没接茬。
“玉涵，咱们和陈婷一起去做亲子鉴定。”
我点点头。
和陈婷一起前往机构。
车上，她坐在爸妈的中间。
又一次讲述起自己惨痛的童年。
“苏玉涵在我家被当成公主爱，而我却在农村日日干粗活。”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
看着窗外灰沉沉的天空。
对于自己的身世仍然有些不确定。
就像有块沉重的大石，压在我的身上。
低头。
手机上多了两条未读消息。
来自我曾经的竹马——贺易安。
【别把事情想的太糟糕，苏玉涵。】
看来这件事他也知道了。
不过他的安慰。
我有收到。
贺易安的消息和我的【谢谢】同时发出。
而我看着他的消息。
陷入疑惑。
【最近可以不来学校。】
【我帮你请假。】
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时间思索，鉴定机构到了。
江烨等在那，给陈婷披上了外套。
当着所有人的面。
09.
亲子鉴定的结果三天后出。
我和陈婷回到学校。
然而——
我们的处境却迎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刚踏入校门，陈婷就被我曾经的朋友团团围住，簇拥着走远。
而我远远跟在她们身后。
笑容苦涩。
本以为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没想到那天的闹剧后。
无论爱情还是友情，都在急速离我而去。
耳边传来同学的窃窃私语：
“苏玉涵怎么还好意思来学校？”
“敢抢别人身份的人，哪里会不好意思？这种人都不要脸的！”
“就是，正常人做了坏事都躲家里的。”
“人家可不是正常人，而且苏玉涵⋯⋯她有家吗？”
“真千金好可怜，在外面受欺负，回来还继续被亲姐和苏玉涵欺负。”
“这么看，她姐姐也挺恶心的。”
听到这句话。
我再也忍不了。
回头看向那个说我姐姐恶心的同学，将刚买的豆浆砸向她。
滚烫的豆浆将她的脖子烫的通红，顺着流进衣服里。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又只能看在苏家还没放弃我的份上，咽下这口气。
“苏玉涵，你怎么能欺负同学？”
走在前面的陈婷突然回头。
挑衅地望着我。
我和她隔着人潮对视，刚准备开口。
被打断。
“小婷，你太善良了。”
“万一苏玉涵这时候恼羞成怒，欺负你这个帮助同学的人，怎么办？”
10.
我的未婚夫又来保护陈婷了。
江烨笑着摸摸她的头，将准备好的红糖水递给她，道：
“女孩这几天比较脆弱。”
“你不要和苏玉涵计较，她一贯喜欢仗势欺人。”
曾经向我告白的时候。
他怎么不说，我仗势欺人呢？
我正感到无语。
下腹突然传来沉甸甸的疼痛。
额间布起冷汗。
这才想起自己的例假，也在这几天。
为难之际。
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贺易安将外套脱下，围在我腰间。
我冷静下来。
周围的谩骂跟着落入我耳中。
“看来江烨知道苏玉涵的真面目了。”
“可是江烨以前那么爱她，怎么会突然对她这样。”
“我要是知道自己女朋友，是偷别人身份的小偷，我做的更过分！”
“这是她偷陈婷身份，还欺负她的报应！”
报应吗？
可姐姐说那个女人没得逞。
说我就是苏家的亲生女儿啊！
就算要骂我，也得等亲子鉴定出来。
一切尘埃落定吧？
我攥紧拳头，抬眸和贺易安对上视线。
他质问道：
“你们说够了？”
“在不明事态原委的情况下造谣、传谣，是把苏家人当傻子吗？”
周围安静许久，没人敢说话。
一个和陈婷同宿舍的女同学先站出来。
掷地有声道：
“我们没有造谣。”
“那天放学，所有人都看见陈婷坐上了苏家的车！”
我终于笑出声来。
环视围成一个圈，讨伐我的同学。
“你们看见亲子鉴定了吗？”
“你们有确凿证据，证明我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吗？”
又是一片寂静。
很久之后。
才有一个男同学开口：
“陈婷在校群把所有事都说清楚了。”
“我们知道你害怕陈婷回来，和你姐姐一起欺负她，就是想逼她离开。”
我愣住了，满脸疑问。
“什么校群？”
11.
一声叹息过后。
贺易安打开他的手机递给我。
一个千人的大群聊。
陈婷在群中开启对我的讨伐。
得到许多心疼与奉承。
她说：
【这些年，我因为苏玉涵总受欺负。】
【也是她的妈妈雇护士，调换了我和她的身份，让她成为苏家千金。】
有人问她要证据。
她也爽快的发出一张照片。
一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金镯子。
只有婴儿手腕的大小。
她解释道：
【这本来是苏家为我打的金镯。】
【护士将我和苏玉涵调换后，把它当作证物偷了出来。】
【而我通过金镯，问出了自己的身份。结果回家一直遭受姐姐和苏玉涵的霸凌。】
这一说辞，说服了很多人。
毕竟贫困家庭。
很难拿出这样一个做工细致的金镯。
对我的攻击在这时彻底开始。
【要是小婷没发现这个金镯，苏玉涵会替小婷享受多久人生。】
【苏玉涵应该以死谢罪！】
【代入我，苏玉涵活不到现在。】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恶毒，抢了苏家千金的身份，还欺负人家？】
【你们确定苏玉涵是人吗？】
【报告，苏玉涵是没亩的玩意儿！】
最终这场大型造谣传谣。
结束于贺易安的进群通知，他第一时间让群主开启禁言。
似乎是想让我在看不到攻击的情况下，处理好这次庞大的网络攻击。
可我不能一辈子。
做那个躲在身后，被保护的人。
看着周围神色各异，或参与攻击，或默不作声的同学。
我笑着对他们说：
“群里所有参与攻击的人。”
“都准备好接收苏家的律师函吧！”
一片哗然。
他们似乎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没想过不知廉耻的小偷，有胆子当众对他们进行反击。
江烨嗤笑一声，问：
“为了这种小事，有必要吗？”
没来得及开口。
贺易安就先替我回答了。
“维护自己和家人的名誉，有必要。”
江烨眼神晦暗。
被气的丢下陈婷，转身离开。
而贺易安俯身，靠在我耳边轻声道：
“相信了不值得的人。”
“但还没结婚，一切都来得及。”
12.
苏家别墅。
得知一切的姐姐拉着爸妈守在门口。
看见江烨跟在陈婷身后时。
脸色黑得吓人。
“说好等鉴定结果出来。”
“为什么在校群里抹黑苏家？”
是的。
陈婷的造谣不仅关乎我个人名誉。
也代表整个苏家形象。
陈婷低下头。
眼里很快漫上眼泪。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妈妈无奈：
“鉴定很快就出来，到时候公平自然给你，为什么这样呢？”
这句话点燃了陈婷。
她语气带着失望与愤怒。
“说到底还是不信我，不想认我。”
“我都有金镯作证了，为什么你们不能把这个冒充我的替代品赶出去！”
我注意到。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怨恨。
像是恨不得咬下我的一块肉解气。
可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低着头，没再看向渐渐疯魔的陈婷。
姐姐语气冷下来：
“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素不相识，凭空出现的人？”
“难道以后每个人来苏家，喊自己是苏家的女儿，我们就每个都要认吗？”
陈婷因为姐姐的话。
痛哭起来。
而江烨把她搂进怀里。
像是再也看不下去，维护道：
“小婷变成这样，也是怪苏玉涵。”
“她因为苏玉涵受了二十多年委屈啊⋯⋯”
他没注意到爸妈和姐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而是对我说：
“其实你到现在，都还欠小婷一个道歉。”
我挑了挑眉，问：
“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决定谁是该道歉的那个才对，不是吗？”
他抬手指着我。
愤然开口：
“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向小婷道歉。”
“我们就解除婚约！”
而我笑着点头，平静道：
“好啊！”
能和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解除婚约。
是我的荣幸。
江烨没想到我会果断答应。
怔愣许久。
再说不出一句话。
而一向支持我和江烨联姻的爸妈。
竟然直接点头。
“我们会亲自去江家取消订婚。”
13.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取鉴定报告的日子。
我们一家刚到达机构，就看见大雪天守在外面的江烨。
陈婷一下车，他就上前替她暖手。
表现的很殷勤。
不了解的人，大概想不到他才刚刚和我退掉婚约。
鉴定报告被交到姐姐手上。
我们在场所有人。
都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
想从中看出些迹象，但她却始终冷静，没什么表情变化。
片刻后，她看向陈婷道：
“首先声明，这是司法鉴定机构出示的鉴定报告，没有买通作假的可能。”
“我不希望结果公布时，仍有人不满。”
我和陈婷都点点头。
心跟着她的动作提到嗓子眼。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
我被吓得直接跳起来。
眼神控诉地看向突然出现的贺易安。
他对于吓到我，丝毫不愧疚。
而是递给我一盒痛经宝。
解释道：
“本来要来陪你，买这个晚了点。”
我尴尬的把痛经宝收进口袋，余光注意到江烨脸色越发黑沉。
他催促道：
“快公布结果吧。”
“免得有些人还在这得意。”
姐姐没理他。
而是看向了我。
见我点头，才重新拿起鉴定报告。
然而——
变故再次出现。
一个头发凌乱，衣服破旧的女人冲进来，拉着陈婷就往外走。
手上还拎着一篮子鸡蛋。
“哎呀，小婷你怎么跑这来了？”
“快跟妈回家，妈给你煮鸡蛋吃！”
14.
“啪！”
陈婷愤怒地甩开女人的手。
一篮子鸡蛋碎在地上。
金黄的蛋液撒了一地，变得狼藉。
令人意外的是，除了鸡蛋，地上还有许多碎纸屑。
像是垫在篮子里。
用来将鸡蛋衬得更多的。
可鸡蛋是给自己女儿吃的，为什么要用纸屑滥竽充数呢？
我忽然泛起强烈的不安感。
没人会对亲生女儿这样，除非⋯⋯
我才是这个女人的亲生女儿！
“陈婷你这个小贱人，还敢浪费粮食，看我不抽死你！”
女人见鸡蛋全部毁掉。
慈爱的模样变了，用力拉拽着陈婷。
布满泥土的指甲，在她手臂上、脸上用力的乱抓。
江烨连忙将这个女人拉住。
“你就是苏玉涵的亲生母亲，果然跟她一样喜欢欺负小婷！”
我一怔，和这个女人对上视线。
从她瞬间变得柔软的眼神中，读出些无私母爱的感觉。
可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贺易安也捂住了我的眼睛。
清凉的嗓音，驱逐了我的部分不安。
“为什么要在结果出现前，就开始自己吓自己呢？”
是啊，亲子鉴定就能证明一切。
没必要提前担忧。
那个女人眼眶陡然泛红。
一边否认。
一边害怕再也看不见我似的，用眼神一点点描摹我的五官。
陈婷冷笑一声，笑着笑着泪水夺眶。
这是她第一次不为装可怜，而流出的真情实感的泪水。
“明明你就是苏玉涵的母亲。”
“明明你花了几辈子赚来的辛苦钱，买通护士将我和苏玉涵调换！”
女人怕她继续说，用力打她一巴掌。
“放屁！”
“你就是嫌我穷，想丑小鸭变白天鹅，来苏家乱认亲戚的！”
陈婷捂着自己的脸，哽咽着问：
“那我们家的金镯哪来的？”
15.
女人的眼神飘忽一瞬。
很快解释：
“偷来的！我穷怕了，才见钱眼开打歪主意去偷有钱人的镯子。”
“根本没有什么换孩子的事发生！”
陈婷眼神怨毒地瞪着女人。
“你骗人！”
“我考上大学那天，明明听见你在村口和别人说，陈婷考上大学有什么用，我的亲生女儿可是被我送去富人家享福了。”
我的手无法控制地颤了颤。
几乎不敢想。
万一我不是苏家人，自己所欠的罪孽。
爸爸妈妈因为陈婷的话。
轻轻皱眉。
姐姐则看着手中的鉴定报告。
没有抬头。
女人还在垂死挣扎：
“我可没说过这些话，有本事你直接拿出证据来！”
陈婷得意地笑出声。
转头怜悯般地看向我。
“不用证据。”
“因为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
闻言，女人再也忍不住。
担心的眼神直直看向我，充满母爱。
我却因这个陌生女人。
紧张的无法呼吸，身体剧烈颤抖。
难道我⋯⋯
真的是享受别人人生的小偷？
贺易安扶住我。
对着拿鉴定报告的姐姐说：
“公布结果吧！”
江烨则故意对着我和贺易安嗤笑。
也跟着催促：
“快直接说出来吧！”
“也好让某些人认清现实。”
姐姐很冷静，将报告递给爸爸。
语气无波无澜：
“结果如何，你们自己看。”
16.
爸爸将报告给妈妈一起看。
两个人看完。
皆是神色平静。
像是都在他们意料之中似的。
随后。
江烨将鉴定报告拿过去。
陈婷也信心满满地凑过去看。
而他们的反应却和所有人截然相反，脸色变化很大。
甚至直接诧异地喊出声：
“这不可能！”
江烨脸色铁青地扔掉报告。
被陈婷捡回去，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像是想找出什么破绽。
时不时揉揉眼睛。
重新看几遍。
可似乎没有一次如她所愿。
她冲到我面前，抬手就要打我。
被贺易安拦住。
只能对我破口大骂：
“是你这个贱人怕我回家，故意篡改了结果对不对？”
我没说话，用眼神回答她。
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踉跄地摔倒在地。
鉴定报告掉在蛋液中。
被一双布满厚茧的手捡起。
几秒后。
刺耳的尖叫震痛我的耳膜。
“这是假的！”
女人跪在地上，看着鉴定意见上写着的【排除林晚是陈婷的生物学母亲】以及【排除苏誉根是陈婷的生物学父亲】痛哭流涕。
疯魔般不停扇着自己的脸。
像是在惩罚自己对亲生女儿多年亏待。
与此相反的是。
我直接推开贺易安，扑进姐姐的怀里，雀跃道：“你果然是我亲姐！”
爸爸妈妈也笑着走过来，将我和姐姐搂在他们宽广的怀中。
痛哭的女人看向我和姐姐。
眼神怨毒。
“你们害得我好惨！”
姐姐将我护在身后，对女人笑道：
“没想到吧？”
“当年你雇护士换婴，结果她刚进病房就被我抓到，情急之下她拿着金镯子就走。没猜错的话⋯⋯”
“出去之后她应该跟你说换婴成功，用金镯作证物骗走钱财了吧？”
姐姐每说一句。
女人的眼神就黯淡一分。
最终。
她抱着陈婷在鉴定机构痛哭怒骂。
却无法改变什么了。
17.
事件结束。
造成的影响却很大。
原本对于苏家的警告，在校群讽刺谩骂我的同学，以及他们家族都是冷处理。
鉴定结果一出。
他们直接带人上门给我道歉。
我一个也没见，一个也没原谅。
于是，得罪苏家的他们要么被家族放弃，要么产业受打击。
而我最近也忙得不行。
被爸妈和姐姐逼着学习管理公司。
学习自立。
像个不会停的陀螺。
今天好不容易得闲，却遇到个不速之客。
“玉涵，我也是被骗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面容憔悴、眼角泛红的江烨。
我在心中默默叹口气。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卖惨：
“我只是被陈婷欺骗，误以为你做错事，才对你的态度转变。”
“但其实，我一直爱着你。”
说着。
他还想上来拉我的手。
我实在忍不了，揭穿他的真面目。
“爱我的什么？”
“爱我苏家千金的身份吗？”
他愣住了。
又重新深情地对我笑。
“你误会我了。”
“我爱你仅仅是因为你是你啊！”
我看向他的眼神冰冷。
“你其实谁都不爱。”
“无论对我好，还是对陈婷好。你都只是为了利益。”
我想起那天雪夜。
江烨淳淳善诱。
打着替陈婷夺回财产的名义，想要掌握苏家权利。
“你在江家不受重视，不想着靠实力改变，却欺骗我的真心，想靠联姻来获得成功，甚至意图吞没苏家财产！”
他被戳穿。
恼羞成怒地想将我拉入怀中。
就在这时。
远处驶来一辆车。
贺易安面色冷淡地下来，将我从江烨怀中拉出。
“江烨，你要学会接受失败。”
“毕竟一直以来，你都赢的不光彩。”
我和贺易安相携而去。
身后，江烨摔倒在雪地上。
发出怒吼。
不知是因为错失真爱还是错失权利。
18.
几个月后。
我因为同处一个圈子。
被迫听到江烨现在的消息。
他被家族放弃，赶出江家老宅。
只给了个小产业维持生计，又因为被贺家苏家联合打击。
小产业也倒了，现在生活一落千丈。
但我丝毫不关心。
因为对面坐着个醋意熏天的贺易安。
“玉涵跟我坐在一起还发呆。”
“是在想着谁？”
我看着充满反差的男人。
笑着摆手。
“只是在想待会吃什么。”
他这才点头。
而我在心中默默吐槽，贺易安这个男人表面看着什么都不在乎。
没想到是个爱拈酸吃醋的。
正想着。
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顺着看过去，竟然是两位熟人。
“乖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
“你别自暴自弃，我们重新振作起来！”
曾经那个为女疯魔的女人——陈婷的妈妈跪在地上乞求陈婷。
只希望她能重新恢复生机。
而靠自己从农村考到贵族大学的陈婷，却失去所有斗志。
不断重复，给自己洗脑。
“我才是苏家的女儿，是那个小偷抢走了我的人生！”
“她该死，她妈妈该死！”
陈婷妈妈将浑身颤抖的陈婷搂进怀里。
用力扇着自己的巴掌。
力度大到鲜血从她口中涌出。
却仍然安慰自己的女儿：
“妈该死！”
“妈不该这么对自己的亲闺女！”
最终。
在大街上发疯的母女二人被赶走。
而我收回视线。
贺易安对我扬眉，问道：
“你同情她们了？”
我摇头。
语气坚定：
“她们固然可怜。”
“但我不能同情她们。因为如果换婴成功，和陈婷一样被打骂，逼疯的。”
我停顿了一下，看向冷着脸从门口向我走来的姐姐。
轻声：
“就是我了⋯⋯”
如果姐姐当时没有及时发现。
我就会是今天，在大街上疯癫的陈婷。
而我的家人，未必不会成为自我惩罚的陈婷母亲。
幸好。
最终这枚来自二十年前的回旋镖。
扎在了她们自己的身上。
而我依然有着⋯⋯
属于自己的璀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