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千金找上门那天。
我的未婚夫对我满脸失望：
“鸠占鹊巢二十年，现在你还不要脸的联合你姐姐欺负小婷？”
我被愧疚与羞耻感充斥。
几乎喘不上气。
直到后来，姐姐告诉我真相：
“当年有个女人溜进病房，想把你和一个女婴调换，被我抓住了。”
“她没换婴成功。”
01.
校门口，家长们的豪车停成一排。
我跟着姐姐走出人群。
如愿看到等在门口的妈妈。
就在我准备奔向她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撞向我的肩。
对我妈妈喊道：
“妈妈，这么多年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愣住。
看向同样满脸问号的妈妈。
而姐姐拉着我的手，对那个女孩说：
“陈婷同学，不要乱认亲戚。”
陈婷扑到姐姐脚下。
眼中泪花闪烁。
“姐姐，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
“你们不知道，这么多年从农村走到城市，再找到你们，我有多辛苦。”
我久久难以反应。
家长和学生由于陈婷拦路，被迫拥堵在门口。
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我的未婚夫——江烨从人群中走出。
对我微微一笑，残忍开口：
“苏玉涵不是你们亲生女儿，陈婷才是苏家的真千金。”
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这短短一句话，提供的信息。
让我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被困在校门口的家长与学生。
对我指指点点：
“什么意思？苏玉涵不是苏家人？”
“该不会是她占了苏家真女儿的身份吧？那她也太恶心了⋯⋯”
“这不是电视剧情节吗？现在怎么可能还有抱错孩子的？”
“苏玉涵未婚夫都这样说，不可能假。”
“抢别人人生，让别人受苦？”
细碎的议论声中。
我抬眸看向沉默的妈妈。
和皱眉沉思的姐姐。
见她们这样，我心忽然凉了半截。
低下头。
卑劣的愧疚感充斥我的心脏。
让我呼吸都有点困难。
我难道⋯⋯
真的抢走了别人的爱与幸福吗？
02.
人越聚越多。
我的头越埋越低。
大概是希望妈妈和姐姐有所表示，江烨嗤笑道：
“怎么？为了一个霸占别人身份的人，你们要抛弃自己受苦多年的亲生女儿吗？”
看着对我满脸鄙夷的他。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
疼痛难忍。
余光中看见仍然扑在姐姐脚下的陈婷。
我羞愧地伸出手。
想将她拉起。
“啊！”
谁知她忽然向后倒去。
像是被我故意推倒般，满脸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围观的人，纷纷皱起眉。
不认同地望向我。
像是在谴责我欺负陈婷。
下一秒。
英雄救美的江烨猛地用力推我。
“既然你这样欺负小婷，那我也让你试试被人推倒的感觉。”
我没留神。
被他推的脚踝一扭。
钻骨的疼痛直冲大脑。
就在我即将倒地时，姐姐扶住了我。
她看江烨的眼神冰冷。
“无论陈婷和苏玉涵谁是苏家的女儿，都是苏家的家事。”
“你一个江家人在这讨什么公道？”
江烨冷笑：
“说到底你还是偏袒假妹妹。”
话落，他又看向站立不稳的我。
“鸠占鹊巢二十年，现在你还不要脸的联合你姐姐欺负小婷？”
我没想到⋯⋯
曾经对我一心一意的未婚夫会突然变了个样子。
由满心欢喜变为满口指责。
无助感席卷全身。
我无力做出任何辩解。
妈妈长叹一口气，开口道：
“事实如何，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
03.
陈婷跟着我们回了苏家。
客厅里，她哭得泣不成声。
“我被苏玉涵妈妈抱走后，每天都被没有理由的打骂。”
“她会骂我最下流最轻贱的绰号，会用针扎我的手背，火钳烫我的脊背。”
“每一天都像噩梦，每一刻我都想死⋯⋯”
随着她的每一句叙述，我的罪恶感越来越深。
几乎想和她交换回去。
去受那原本属于我的苦来偿还。
妈妈的眼眶也越来越红，双手越攥越紧。
我不禁想。
也许她正在埋怨我。
害她的亲生女儿受苦呢？
代入自己，我也会因为自己女儿受到这样的虐待。
去恨另一个被我当明珠疼爱的女孩。
“这位是？”
是爸爸回来了。
我猛地低下头，静静听妈妈讲述一天内，家中发生的巨大变故。
最终。
爸爸也沉默了。
他没看我，而是关心了陈婷几句。
姐姐在这时站起身。
“爸妈，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爸妈和姐姐上楼谈话。
我和陈婷坐在客厅，气氛尴尬。
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后，我刚准备开口向她道歉。
陈婷拨通了江烨的电话。
他带着笑意的嗓音，远远传来：
“小婷终于也学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听见江烨的声音。
陈婷突然委屈地哭起来。
像是受了欺负，十分凄惨。
江烨听出来了，心疼地安抚她：
“要是苏玉涵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见状，陈婷突然扭头看向我。
我和她对上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眼中全是赢过我的畅快得意。
我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
疼痛中我想起。
江烨曾经对我的种种偏爱——
04.
江家和苏家不同。
家庭结构很复杂，竞争严重。
江烨不爱社交，常被人指责性格阴暗，不受江家重视。
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对所有人冷淡的人，对我却总是体贴热情。
我的经期他记的比我牢。
总是不自觉的照顾我，保护我。
印象最深的一次。
是他陪我去看我最爱的科幻电影。
主要内容是地球毁灭，人类生死存亡。
播到主角失去最重要的人时。
江烨红着眼。
握紧我的手说：
“如果世界一定毁灭，人类一定灭亡。”
“我也不惜一切保护你，让你成为守恒宇宙中永不消亡的那个人。”
这句话像轻柔的丝线穿透了我的心。
我决定和他订婚。
而苏家和江家的联姻。
极大改善了江烨在家的地位。
但因为爱。
为他付出，我甘之如饴。
回忆结束时。
我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的窗不知什么时候被全部打开，冬日凌冽的风往里灌。
我不禁打了个喷嚏，起身关窗。
动作一顿。
窗外院子里，有两个人亲密的身影。
是江烨和陈婷。
江烨身上还穿着我送的毛呢大衣，怀里却抱着另一个躲在衣服里取暖的女人。
鬼使神差，我下了楼。
隔着没关严实的大门，听见他承诺：
“我一定把属于你的一切，从苏玉涵那尽数夺回。”
原来我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窄窄的缝隙里。
好像灌进了冬日所有的风。
而我是承载整个冬天寒凉的容器。
好冷⋯⋯
05.
浑身僵硬的慢慢挪上了楼。
走廊上，一道身影静静看着我。
我垂下眼。
不敢说一句话。
姐姐无奈地先一步开口：
“看清楚了吗？”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看着她冷淡的眼神，身体的寒冷越发明显起来。
她是因为知道我可能不是亲妹妹。
所以讨厌我了吗？
因为在乎，我的内心很煎熬。
她对我来说。
是比父母更加亲近的存在。
明明只比我大六岁。
却成熟很多。
从小就被长辈夸能力强，也早早接管了公司。
可无论多么忙。
她总能抽出时间替我开家长会。
前些日子，她还数落我不务正业，非要分些业务让我历练。
被我找着借口躲过去了。
早知道⋯⋯
我就应该对姐姐态度好点，听话点。
“苏玉涵，我问你。”
我疑惑地抬头看向姐姐。
她问道：
“你看清楚江烨的真面目了吗？”
我点点头。
看着她严厉的神色。
莫名心生委屈。
其实她从前也对我管得很严。
可现在身份敏感，我比以前多了许多不安全感。
她忽然摸了摸我的头。
“玉涵，你该长大了⋯⋯”
我意外地抬起头，扬起笑容。
眼泪不知何时涌现。
滴落在地上。
在校门口被所有人指责时。
我都没有流眼泪的⋯⋯
“姐姐，你在干什么！”
06.
刚从院子里回来的陈婷气势汹汹。
愤怒地抬手指着姐姐。
而我注意到。
她的中指多了枚漂亮的钻戒。
很熟悉。
因为江烨在我们决定订婚那天，曾得意的拿出戒指炫耀：
“这是我用自己赚来的钱，给你买的钻戒，等我们办婚礼那天送给你。”
可现在，它出现在陈婷的手上。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勉强地笑。
这一笑，激怒了陈婷。
她冲上前。
用力撕扯我的衣服。
“你还好意思笑？把衣服脱下来！这都是我爸妈的钱买的，你怎么好意思穿？”
我被她扯的站不住脚，衣服上的钻也因为她的动作。
一粒粒掉下来。
像泪。
姐姐拦住她。
然而还没开口，就被陈婷打断：
“我因为苏玉涵受了这么多苦，现在我只是这样你就要维护她？”
姐姐还是强硬的把她和我分开。
说道：
“只要DNA显示你是我的妹妹。”
“爸妈和我会把从前你受的苦，都一一补偿给你的。”
明天爸妈就要带陈婷去做亲子鉴定了。
到时候结果出来⋯⋯
我会被赶走吗？
陈婷冷静了一点。
但还是满眼厌恨地看着我。
“等亲子鉴定出来，你们必须把这个抢走我人生的凶手赶出去！”
她走了。
我愣在原地，彷徨而无措。
姐姐替我抚平凌乱不堪的外套，将我拉进她的房间。
语气平缓的对我说出最重大的秘密。
“有件事过去太久。”
“我竟然到今天，那个女孩找过来，才忽然记起⋯⋯”
07.
空气寂静。
我屏住呼吸，不敢听下去。
姐姐看着我紧张的样子。
继续道：
“你出生那年，有个女人溜进病房，想把你和一个女婴调换，被我抓住。”
“她没换婴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