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入定的五彩僧猛然睁眼,两道炽热的目光紧盯一方。然后居然双手合十,深躬一礼。然后略带兴奋的对青布僧说:“师兄,是破天圣剑!是破天圣剑!”
“哦?!”青布僧也张开双目,略略动容:“我道是何方神圣,杀气滔天,原来是上古神兵。只是上古驱魔大战后,破天剑绝少现身,师弟你何以如此确定?”
五彩僧眼泛异彩,语带颤抖的回答:“上古驱魔大战,就是始于我五彩一族在聚魔刀下几近灭族,后来因破天剑的出现而得救。自此之后,这两件兵器就固定出现于我族心幻试炼的幻境中,我决不会感受错的!”
青布僧恍然,不觉低声轻诵:“青花缺,生死别,紫电裂,千魂竭,破天烈,万骨叠,聚魔绝,诸神灭……”稍作沉吟后,招呼五彩僧道:“师弟,我们走吧!”
“走?”五彩僧一脸的不情愿。
“师弟,我知道你想见识神兵,但蓬莱既然已经出动破天剑,这里何人能逆其锋芒?任务完结,此时不走,只会惹蓬莱误会。”话毕,一拉五彩僧,二僧飘然而去。
与此同时,雷罚脸色铁青,如临大敌,阴晴不定。葛牧师在一旁问道:“判长,来的一定是破天剑吗?不是据传破天剑当年杀戮过多,夺天地之精华而通灵成怪,连破天剑主人,蓬莱的剑神鸣剑的神魂都吞噬了,早已被蓬莱用秘法封印,永不使用吗?”
雷罚倒是一脸严肃的耐心解释:“自上古驱魔大战后,魔功魔器早已毁尽,能有如此大杀气,并且下落明确的只有蓬莱的破天剑了,一定是蓬莱的人不愿放手。被封印的说法本座也听说过,但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蓬莱早就想出解决方法了。”
听到是上古神兵之一的破天剑来了,四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有垂手而立。静待雷罚命令。
“剑内杀气完全不加收敛,显然旨在惊退我等。我等暂且退走,让破天剑和樊老头先火拼一场,最好砍了那个樊老头。轮回神子的事,我们回去从长计议。”雷罚一扬手,五人转身破空而走。
另一处,山羊须小眼睛满脸红光的樊老头,望着狼狈飞遁的金毛犬远去后,对着旁边的一团迷雾说:“老蜃,少了哮天族的小家伙影响,你可以专心应对了,可有把握?”
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迷雾里才发出一把生硬的声音来:“据传破天剑历千战,诛万敌,以战悟道通灵,刚猛威烈,从不屈服,上古至今都是人族最强的兵器之一。而蓬莱的剑师专修人剑合一之道,攻击力也是冠绝人族。若他落入本尊的海市蜃楼,当然可保他不死也脱层皮。但若他只在外面全力攻击,本尊也只能姑且一试。”
樊老头一咬牙,“破天剑虽强,但有反噬的问题,想来蓬莱的人未必敢强行施展人剑合一。我们不妨一试。”
未几,一个中年道士头戴冲天鹅黄冠、身披八卦乾坤袍、腰缠青穗玄丝摆、脚踏飞天流云靴,飞抵海市蜃楼外。来人一脸凝重,背上斜挂一把古朴的巨剑,凝望蓬莱幻境。
此刻蓬莱幻境飞霞挂瀑,龙腾凤翔,比之前更加气象万千。道士细看片刻,然后朗声道:“樊老,劳烦三息内将落尘交出,蓬莱一脉定当以礼相待。否则!请!试!剑!”
“浮劫子,忘尘已非蓬莱的人,在此与我聚旧,与你何干?你以为摆个臭架子拿把被封印的剑出来就能吓唬人了?”幻境内传来樊老头不以为然的声音。
“蓬莱的叛徒,自然由蓬莱处理,樊大圣,你包庇蓬莱叛徒,是要与蓬莱为敌吗?”浮劫子半分不让。
“破天剑反噬,人尽皆知,上古年间,鸣剑天纵奇才,机缘逆天,求败天下,被誉为蓬莱数千年最强剑圣,以剑道封神,到最后依旧被破天所噬,你今日持此剑就不怕重蹈覆辙?”
“鸣剑祖追寻的大道又岂能是你们外人所知。浮劫虽不才,却恨不能生于驱魔、逐神两世,为斩妖除魔出一分力。今日何妨以身悟鸣剑祖的道,守护蓬莱。无需多言,且看我剑破蜃幻!”
浮劫话语刚尽,背后那把古朴的大剑已经飞起,紫彩溢于剑表,不断增大也不断虚化。浮劫法决低吟,整个人也逐渐虚化,很快只剩一团灰雾,跃入剑柄之中。
“疯子,明知破天噬灵,居然还要一起手就强行施展人剑合一,真不怕形神俱灭!”樊老头不禁怒喝。
浮劫并未回应,只见剑涨到十丈长短,剑体完全虚化成一道剑型紫光,略一停顿,随即向着蜃楼幻境直刺而来。
森森的剑气夹着滔天的杀气先袭而来,樊老头不禁一个颤抖,面色难看至极,自语道:“浮劫根本没看穿幻境,剑气只是其中一簇到我身尚且如此,若此剑针对我而发,恐怕我单靠真身相抗,剑气都足以将我绞杀。”只好强提法力,硬撑破界之力,任由蜃龙全力主持幻境,努力将破天剑摄入海市蜃楼中。
光剑无声,紫彩也不怎么耀眼,仿佛轻飘飘的刺进幻境,但光剑所到之处,幻境破灭,几息功夫,宏大的蓬莱幻境湮灭,只留下一片迷雾笼罩的区域。
光剑内传出浮劫的声音:“还要试第二剑吗?”
迷雾中,樊老头轻擦嘴角一丝鲜血,满脸不情愿的说:“你狠!人给你,我走!”
一团灰气自迷雾飘向浮劫,另有一道不忿的声音传进灰气:“落尘,老夫确实不敢贸然进入神罚谷,但老夫早已搞到升云的灵魂印记,遇到他儿子必定能认出。老夫这就去南疆呆着,就不信那小娃一辈子不出神罚谷。”
很快,东海上空恢复了平静,鸟飞鱼跃,清风逐浪,刚才乱真的幻境和滔天的杀气好像从不曾出现过。岁月纵知晓一切,也不会为谁停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不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