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国手段可见一斑，云国将此事公布于众，其他国家纷纷彻查，最后墨国触了众怒。面对诸多毗邻国的围剿，最好的保存实力的办法就是议和。
看来这次墨国要付出比之前更大的代价才能平息众怒了。
纪芸白忽然眼前一亮，道，“若是云国掌握了墨国的关口控制权，那云国的商品是不是就可以在墨国倾销了？”
谢景阳看出她的意图，给了她肯定的答案，“三殿下透露皇上确有此意。”
“太好了！”纪芸白立刻道，“我要将毓秀斋开到墨国去！”
因着豫国公一事，五皇子做得干净利落，还除掉了墨国奸细，靖和帝对其赞誉有加，直接封其为晋王准许开府。
三皇子在此事中也有功劳，但到底不如五皇子亮眼，被封为贝勒，同准开府。
虽被封为贝勒，三皇子一党却没有表现出一点高兴的意思，反而都心事重重。
因为靖和帝大封皇子，同一时间获封的不止他们二人。
几乎从未在朝堂之上露过面的六皇子和十三皇子都被封了贝勒，还被准许上朝。
一时之间，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人更多了。
五皇子乔迁那日府上十分热闹，会看眼色的都知道在这一众后起之秀里，皇上最看重的就是他，是以都前赴后继地过来巴结，送的贺礼也一样比一样贵重。
五皇子表面和煦，却将明显过于贵重的贺礼全都退了回去，生怕无形之中惹了靖和帝不悦。
即便被退了礼，官员仍旧表现得十分热衷，对五皇子的谄媚不减半分。
与晋王府上通宵达旦的欢乐不同，被封为裕贝勒的三皇子府上简直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三皇子府上没有主母操持，故而没有女眷登门，只有一群男人围坐在桌边说笑。
一向沉稳的三皇子没控制住多饮了两杯，他勾着谢景阳的肩膀道，“景阳，我是真的高兴，母妃去了十几年，终于能告慰亡灵了。”
听出他声线的颤抖，谢景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丽贵人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殿下骄傲的。”
“不，还不到时候。”三皇子抬头时，含着泪的双目里充满冷意。
那深宫之中仍有害死她的帮凶，在一一了结之前，他仍旧没法让母妃以自己为傲。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纷纷收敛神色，气氛也从轻松变为凝重。
“已经铲除外患，接下来便要与晋王殿下同台打擂了，殿下可想好该怎么做了？”说话那人正是当日在殿上攻讦霍德业的兵部侍郎杨秀忠。
杨秀忠与兵部尚书一并早早投入三皇子麾下，只不过日常行事低调，几乎未与三皇子有过明显来往，故而霍德业并不清楚他的立场。
霍德业通敌叛国的许多证据都是他秘密收集的，如今霍德业已死，他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此。
三皇子双目清明，道，“五弟的母妃玉贵妃近日十分受宠。”
谢景阳会意，接话道，“不能让她成为新后。”
三皇子点头，“对。玉贵妃母家齐氏也是名门望族，本就把握着云国粮仓。若是玉贵妃封后，齐氏极有可能成为新的豫国公。”
“可短时间内若想制衡齐氏，简直是天方夜谭啊。”兵部尚书说道。
三皇子目光落在谢景阳身上，唇角勾着一抹笑道，“不难，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将军府。
纪芸白瞪大了眼睛，“什么？让我做粮草生意？”
随着谢景阳禁足期满，她也终于能自由出入，这几日光是铺子里的事就让她忙得焦头烂额。
布料、成衣、胭脂和药材，风马牛不相及的三种营生已经让她有些应付不来，现在还多一个粮草……
“这是殿下的主意。”谢景阳拉着她的手坐下来，“不过，我觉得夫人的确可以胜任。”
纪芸白从未了解过粮草生意，突然被委以重任，只觉得心里没底。
“我虽采买过粮草，可那也是为了应付一时之需，这与倒买倒卖天壤之别。景阳，殿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纪芸白疑惑地问道。
不然怎么会突然想到让她来沾染粮草营生？这可是关系到整个云国的命脉。
且不说这行已有齐氏这样的大家横亘在前，单是谢景阳如今的处境，也不是插手的时机。
“误解倒是没有。”谢景阳看她睁大眼睛疑惑的表情十分可爱，语气也越发宠溺道，“夫人经商才能超群，若是出手，一定能让齐氏退避三舍。”
听着他夸张的恭维，纪芸白再一次摇摇头道，“粮草可不像是疆绣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毓秀斋一旦开始买入，很有可能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他本就对你有所忌惮，万一……”
粮草营生事关重大，一旦涉及便极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谢景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我与殿下已经商议妥当，陛下削弱我的兵权是板上钉钉之事，就算你我什么都不做，也同样不会打消他的疑心。既然如此，不做到底岂不是亏了？”
看他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纪芸白沉默了良久。
这几日靖和帝往谢家军里又塞了两个人，两人全都出自世家大族，与谢景阳分属不同阵营，却被委以监军之责，制衡意味过于明显。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监军初来乍到就定了不少规矩，谢家军的人不服新监军，已经有数十人被处罚。
为了不让谢家军落个不服管的名声，谢景阳只能忍辱负重，亲自出面敲打。谢家军受了委屈，谢景阳心里也不好受，纪芸白看在眼里自然也心疼得紧。
只有三皇子登基，才能改变他为难的处境。
不就是粮草营生么，有何难？
纪芸白手握成拳，对谢景阳道，“好，我做。”
谢景阳确认她面上没有任何勉强之意，才笑道，“好，为夫就静候佳音了。”
此后月余，江南再次迎来了那位神秘的富商，刚刚回归稳定的粮价被这位富商大手一挥，再次剧烈波动起来。
待粮价猛涨时，纪芸白的人已然带着收购来的十万石粮食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