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大喜后的第三天,我和大哥陪几位阿哥去郊外骑马散心。十四不愿意提及婚后生活,但也没有数落福晋的不是,他或许是一夜间长大了,又或许是完颜氏确实完美,让他挑不出不是来毛病,总之,这个女人不论怎样,他都要接受的,而且也不可以休了她。古代女人都是有家族撑腰的,家室决定了自己在各个府邸的地位,完颜氏能成功当上十四的福晋,也是因为他有个精明能干的父亲。
古代的女人不是每个都用参加选秀的,若是在大选之前被皇上赐了婚的,就可以逃过宫廷的一劫,至少对于我来说皇宫是个劫难,但是又有多少女人愿意死在里面,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这次郊外散心,十四有意疏远我。对此我并不理睬。
也是沉默跟着队伍,然后偷偷看向胤祥,他也大方的回看我,与我对视一笑。我的心意他恐怕已经知晓,那么他的心意如何呢?时间过得太快,我还沉浸在与胤祥骑马散步的甜蜜中,已经到了马尔汉的府衙门口。
其他人都告别准备离去,我慌忙朝胤祥喊道:“爱新觉罗胤祥!”他调回马头,看向我,其他人也停了下来。
“你可愿意娶我为妻?”我不顾封建礼教的忌讳,喊了出来。众人张口愣在那里,十四更是怒目看着我们,我不理睬,直直的望着胤祥,眼中满是期待。
“愿意。”他朗声说道。
我笑看向他,又笑看向大哥,他微笑的对我摇摇头表示很无奈。我笑的更开心了,和胤祥挥手告了别,下马向着府内跑去。
等了好多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嫁给胤祥,心里竟然忐忑着,睡都睡不好。我这么着急要嫁人,是怕参加选秀的,宁愿做了他的福晋在一间小屋子里关着,也不想入宫门半步,整日勾心斗角。
历史上是我的那第七个妹妹嫁给了胤祥,我在想是不是历史记录有误,其实是马尔汉的五女儿嫁过去的,心里存了些侥幸。
“小姐。”小金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爷让去接旨。”
我高兴的站起来,朝着小金指的方向奔去,知道结局要到了,我的命运要被安排了。于是,向着已经跪了一地的人潮走去。一个公公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张命运的圣旨,看看来的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嗓子说:“马尔汉大人,接旨吧。”
我惊愕地抬头,什么?已经宣读完了吗?结局是什么,我要出嫁了吗?只见马尔汉起身接旨,然后恭敬地送了公公出去,后又折回来说:“快去准备下,为七格格准备出嫁的物品。”
我有些懵了,瘫坐在那里,也不理会别人的叩拜,只是自己一个人坐着,小金上来扶我,被我推开了,等人都散了,就看见一只靴子出现在眼前,是马尔汉的。他开口道:“你的身世不明,是不能嫁给皇子、贝勒的,更别说是十三阿哥,所以还是放下这个心思吧。为父会为你好好寻个好一点的人家,不会亏待你的。”哎了一声,就走了。
这些日子马尔汉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只有我的小别院内死气沉沉的。有谣传说我勾引十三阿哥,结果被他拒绝,娶了他一直属意的我的妹妹。听过这个后,觉得是我在大清朝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七妹被嫁过去是直接封为福晋的,她命好,我不怪她,怪我自己。她来找过我,说别恨她,她会替我好好照顾胤祥的,我说好。就再也没说其他。
胤祥大婚的前两日,大哥带了各位阿哥们来我这里,其他人是幸灾乐祸来看笑话的,大哥却是真心待我,怕我太过伤心,希望看看我的生活状况,见我依旧如往日一样,做事大大咧咧,行为疯疯癫癫。就知道我心里一定很伤。胤祥也来了,走在最后,我看向他,问了声好,再说一句:“新婚快乐。”
他想要开口说什么,我怕自己会哭,就阻拦道:“送你首歌吧。”
“好啊。”十爷没头没脑的替他回答了出来。我不理会,看着他。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叫小金抱了琴来,坐下开口唱到:
“爱我好不好褪去一身骄傲
藏不住的寂寥等不到依靠
江湖浪滔滔 风雨太飘摇
贪着你的笑忘了痛的味道
像一团火在烧怎么可以忘掉
无尽的烦恼淹没在你怀抱
十指紧扣缠绕在月光下奔跑
什么都不想要 你爱我就好。”
我努力让眼泪不要掉出来,告诉自己这是历史,我即使努力也更改不了,更不能刻意更改。
胤祥大婚后,陪福晋来过一次马尔汉的府邸,然后就一直没了消息。我的日子里也突然没了他的踪影,和十爷斗嘴、插诨打科,和九爷斗心眼儿,抬杠互掐。十四很老实,没有再欺负我,而是改为了关怀备至,总帮着我欺负十爷,让我对他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秀女大选在即,我还是不慌不忙气那个老嬷嬷,她差点都能打我,六妹就更是看不起我这个姐姐。我也不在意,反正她日后的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我何必恐惧,最不济我也有几位阿哥护着,有大哥出头,才不怕他。
胤祥已经许久没见过了,说是皇上出游一直带着他,十爷都快闲的发霉了,九爷是历史上有名的‘腹黑男’,第一次见他,我态度很不友好,知道历史上把他说的心狠手辣,小肚鸡肠。但是真的见了本人,也不是那么夸张。他不喜言语,总是独自沉思,仿佛满腹心事,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坦率的。见不惯的事情,也是会上前说一把。
只是这个时代造就这样的人物,为了政治权力斗争,欺师灭祖、手足相残的人比比皆是。哪个当皇帝的手上是干净的,皇帝都不干净,何况臣子、儿子。九爷只是没有他八哥掩饰的好而已,自己的个性太过张扬大胆,也太过于腐败昏庸,看来老八用人不济,也是他无法成为皇帝打败老四的原因。
十四就看不惯他的九哥,总是和他争斗不休,我偶尔帮帮这个,偶尔帮帮那个,主要是看谁更有理,最后直到我的评判成为了结束争执的关键,我说谁赢,谁就得意,然后是另外一个甩袖而去。我摇摇头叹气道:“老八啊老八。你果然当不了皇上的,只知道结交兄弟友谊,拉帮结派的,目标大不说,质量也不好啊。这种窝里斗的事情经常发生,怎么能够团结一致对外呢?”
康熙回宫后,进行了秀女大选,十四很担心我,说我不要故意打扮,不要强出头,我笑他傻,说:“皇上碍于我的身份不明,连你们的福晋都不给当的,怎么会选我做妃子呢?”他恍然大悟,也就放心了许多,不过还是很担心,说会让额娘帮帮忙,尽量让我被分到一个差事活计轻松点的地方去。
这些阿哥中的额娘,唯一能有分量帮我的,就只有四爷和十四爷的额娘,德妃娘娘了吧。我却怕他让德妃把我要了去,就说:“那你能不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说:“怎么帮?”
我想了想,自己在达旺的父亲以前是钦天监的人吧,掌观察天气、推算节气、制定法历、翻译各国文史著作等等。我想去看看他的生活,看看他以前风光过的地方。
“我想去钦天监。”我对他说。
“钦天监?你一个女子去那里做什么?”他问。
“我会门巴语,会藏文,可以翻译佛经,翻译典籍。我想去跟传教士交流思想,学习各国文化,长长见识。”我很超脱的说着。十四眼中有着些许的光亮,然后笑着说:“真的想去?”
我诚恳认真的点点头。他就笑笑喝了口茶,没有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选秀的日子很是短暂,因为我的‘过关率’比较低,除了身材样貌顺利过了关,到了礼仪女训样样不行,皇上想见我都难吧,我毫无疑问的被洪流淘汰了下来,然后在德妃的暗中操作下顺利来到了钦天监,当了给监正南怀仁协理杂物的宫女,平时负责的是他办公区域的书籍、书信等的整理收纳工作。顺便送些茶点瓜果一类的。
是一个难得的清闲活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看书习字,若是他出门办差,给他准备了所需用具,就再也用不到我了。
我对藏语、门巴语和藏区的文化习俗很了解,比那些通过学习得来经验的官吏更了解那个地区的风俗文化。所以一些传教士负责整理翻译的典籍,我都是可以参与的,也帮助他们完成了许多书籍的翻译工作。再加上有整理新闻稿的功底,所以这些文件的整理总是得心应手,重点突出,成了南怀仁任职以来最得他心的小宫女。
他开始重用于我,让我系统的为典籍做临时和现场翻译,然后再修改那些可能弄错了词句的文籍。我又是从现代来的,野营的时候总结了些天体变化、星辰北斗的规律和经验,防止遇见阴雨天气,影响了旅游的心情。
我划出了许多天上的星座和云体,并且传授了自己如何通过星星的明亮与多少分辨第二天的天气情况,星座和云体位置的变换也是测量天气的重要信息。还教会他们如何列出年月日的时刻表,方便查看与记录。
肆无忌惮的将我从现代带来的文明与知识传授给他们,使钦天监在这一年内有了至关重要的突破与表现,很受康熙皇帝的青睐,成了那里名副其实的活宝,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十四期间来看过我几次,我都没有时间跟他聊天,只是低头批改文献。偶尔附和声:“你真厉害。”然后继续埋头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