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写的?”他问我。
“不是,是我们那里一位歌手唱的,这首歌征服了很多人,听一辈子都不厌烦。”这是我曾经收藏在手机里的一首一直舍不得删掉的歌,像词作者黄沾自己说的那样,这首歌耐听的很,那种酥麻的感觉寖满全身。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他重复道。
他很厉害,一听就听出了重点,这是征服了无数人的一个句子,被列入最醉人心脾的情话行列。但是我却最喜欢里面另外一句话,我重复的唱了一句“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我看向他,说:“我最爱这句,他说出了我的心事。我是冰雪,从天而降,亲过他们的脸颊,落在想念的人儿身上,一直不落不化的。”
“是啊,你是冰雪,是韩冰雪,是冬天落下的雪花儿,若是你我分离了,我便希望天天是冬日,天天见飘雪。”他竟又袒露了自己的心事,他不是弟弟吗。
我没有说话,暧昧的气氛已经开始笼罩起来,我不想再与他发生纠葛,既然好不容易放弃了,就不能让他再拾起。
“再给我唱一遍吧。”
“好。”
他没说停,我就一直唱,不管旁边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在现代社会,我走着路也带着哼唱,已经是习惯了,心情好,心情坏都唱出来,不过瘾,去KTV,一人独唱,嗓子哑了,心情也恢复了。仔细一想,原来我是自虐狂。和他这个受虐狂刚好是一家的。
等到了田间,已经围坐了好多人,熙熙攘攘的声音传遍整个田野,不时有女子合着拍子唱歌的声音,曲调婉转,嗓音嘹亮,果然很有少数民族特色。再看看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年少女,突然觉得自己低调过分了,看看自己身上的一席墨绿色,和几乎没有颜色的脸蛋,自己明显在那些五颜六色的美女中就是绿叶嘛。
唉,女人总爱在穿着打扮上斤斤计较,以为我自己脱离了世俗,来到古代更是超凡,结果看到眼前这场景,几乎没有男子能瞥见我的,才发觉,女人原来只有成为焦点才骄傲的起来啊。
和仓央嘉措穿的很像情侣衫,觉得自己又失算了,不让他再胡思乱想就应该离开他的生活圈,包括颜色圈,我应该穿一席大红出来的,到时候一定是歌舞场上的头彩,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母亲在哪里,我和仓央嘉措四处张望着,人流越来越多,我的不安又涌上来了,这种被人流冲挤的感觉我也很害怕,怕突然看不见跟着的人,突然让他把我给丢了。
我停了下来,心跳的很厉害,以前出镜外拍,看见人流量多,就留在车里指挥,让小金带上实习生冲上去的。万不得已,绝不出头。现在这种情况,就像将我扔进了洪流,任凭我在洪水中挣扎呼救,都没有人能听见吧。
“啊!”被人从腰上捅了一下,我扶着腰面目开始狰狞,一个拿着竹筒酒的俊俏男子忙上来合十道歉,用汉语说着‘抱歉,自己不是故意的等等。’又问我有没有大碍,我摇摇头说:“没事儿的。”突然被一只手牵起,他的另一只浮在了我的腰间,挽着我的腰让我看着他。回神一看,果然是他,仓央嘉措。是啊,只能是他,不然还有谁。
“没事儿吧。”他语气清冷,像是问的陌生人。今天一直是这样,我有些失落起来。也不能埋怨他,是我自找的。
“没关系,这腰看来是要烙下毛病了。”我想,如果是在现代,说不定一进哪个医院就治好了,而在这里,感冒、割伤都有可能要人命的,更何况是腰上这种大毛病。
“放心,回头我研习下医书,一定帮你治好。”他声音坚定。
若是早几年我一定点头说好,然后把自己放心交给他,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快十四岁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时刻快要来临了。他与初恋离别的日子也近了,而那个青梅竹马就是我。
“他们在前面,你坚持下。”他小心扶着我,我隐约看见经过我们身旁的少女都对我投来敌视的眼光,再看看满脸认真的仓央嘉措,即使侧脸也英气俊朗,他一定在不自觉间虏获了很多少女的心吧。而那两个女孩会不会现在也在其中。我竟好奇的张望起来。
“不好好走路,看什么呢。”感觉他说起话越来越像男人了,再看他严肃的表情,连玩笑都敢开了。但也总不能告诉他,我再找他以后的女友,我的情敌吧。
就选择了最简单的对策,沉默。
看见母亲在那里坐在,忙叫他松开,他不情愿,问怎么了。我说不想让阿娘担心,即使忍着也不能被扶过去。他松开我,却执意要拉着我的手,抵不过他的坚持,就同意了。
见我们手牵手走来,母亲脸上先是一惊,看我尴尬一笑,就招手示意我坐她旁边。居然要席地而坐,这会儿腰还疼,怎么受得了。
我强忍着坐在母亲身边,脸上尽量不表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见旁边已经斟上了酒,就马上端起,一口气喝了一杯,不管了,先当麻醉药用着,醉不醉都不重要了,想着就又喝了一杯。母亲见我这样肆无忌惮地饮起酒来,就劝阻道:“别喝太多,伤身体。”
我点头笑笑,心里却是苦笑:“不喝酒才伤身体好不好。”感觉弓起的腰被人大面积的顶了起来,扭头一看,仓央嘉措和我背靠背作着,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全部身体摊在他的后背上,神经放松了许多,腰也就不那么疼了。
他和我对饮了几杯,我知道她是让我喝酒好缓解疼痛,但是被母亲一旁劝着,我也不好多喝,头上已经开始溢出汗水来。脸也开始慢慢红润,竟然毫不争气的醉倒了,这是什么酒啊,劲儿这么大,我头开始发晕,闭上眼倒头就睡着了,也不管那破腰了。
不知睡了多久,是被人声吵醒的,看见篝火已经燃起来了,猛地坐起,扶扶腰有些酸酸的,但是不那么疼了。扭头看去,仓央嘉措在旁边坐在,再看看他正在揉伸直的大腿,和大腿上的一大片水,不禁瞪大眼睛。难道,我躺在他腿上睡了,还流了口水。觉得丢人丢大了,捂着脸不敢抬头。旁边传来了低笑声。我抬眼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第二次抬眼,接过了他递来的羊奶。
第一次参加这种别开生面的纯天然原生态节日,不带任何旅游性质的,竟然在醉酒中度过了,听母亲说我错过了很多精彩。
回去时,母亲也有些醉意了,和父亲一开心,也饮了许多酒,父亲搀扶着她,仓央嘉措搀扶着我。有一半路都以腰不舒服为由,让他背我回来的,其实腰没什么,只是脑袋昏沉沉的,不好意思承认自己酒劲儿还在而已。
回到家中,我坚持去跟仓央嘉措挤一个房间,知道父母今日开心,房间留给他们了,多一个我,许多不方便,我可是快三十的人,情伤当然很高,父母喝的那么高兴,怎么可以去打扰。
我一跌一拐的被仓央嘉措扶进房间,鞋也懒得脱,就倒在床上了,她把我扶正,帮我脱了鞋袜,屋内的檀香味熏得我更是发热,撕了撕领口,说着好热。只听门吱吱格格响了两声,仓央嘉措端着清水和毛巾进来,把毛巾敷在我脸上,我像被瘙痒过的小孩儿,憨傻的笑了,不时的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感觉有人动我的脖颈处,一股凉意袭来,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抓住在下滑的手,他见我惊坐起,又抓起他的手很是一惊,低头一看还好,虽然还没有发育,也不会被看去什么,但是始终不好,就抢过他手中的毛巾说,自己来,嘿嘿,自己来。随便的胡擦了两下,将毛巾还回去,靠着墙根去睡了。
只顾得给大人们创造机会了,把自己的事给忘记了,我怎么又可勾起他……居然还贴过来……越想越懊悔。感觉不一会儿有人上了床,就在我旁边躺下,我假装已经睡着,背对着他,身后明显有火辣辣的灼烧感,那个人正在盯着我。这种感觉好像昨天有过,突然隐约记得,昨晚某一瞬间醒来,仿佛看见一个眸子正在望着自己,当时已是深夜,以为是在做梦便又睡下,今天再被这个眸子盯着,已经这般真实。
悄悄将手移到胸口处,压制住开始狂跳的心,突然一只手环了上来,紧紧地拥起了我,将我的背完全贴近了他的胸膛,腿部也与我紧贴着。我瞬间全身僵住,这小屁孩,要敢越矩一下,我就亮出自己的真本事镇住他,我可是跆拳道高手,之前不敢暴露自己,现在可是自救,清白要紧,更何况我这可是九岁的身体,虽然古代十二三岁就娶妻论嫁,但是我可是接受不了这种观念的。
“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已经是我的了。”他突然开口。
我赶紧回想,是那个吻吗。这孩子,要不要这么纯,这就以为拥有女孩儿全部了?
见我没说话,接着说道:“现在我们也像父亲母亲一样躺在一起了,你已经是我的妻了。”
这小孩,说什么呢。也是,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学校会教这些,父母也只在结婚前一晚才将周公之礼讲给他们听,这之前的阴阳调和他们应该不懂吧。何况他才十三岁。唉,干嘛这么小啊。
我一直沉默,他应该知道我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敢点起这个话题,比较现在气氛太暧昧,若是我应了声,不知会怎么样呢。
“你也发过誓,说‘除非与爱人死别,否则是不会分离的’,我希望你守信义。”
他将头埋在了我的后脖颈处,头发弄得我痒痒的,但是被他这样贴身抱着,我真是不敢动,一个小动作都可能会撩情的,像他刚才晃动下头颅,唇不自觉地触碰到我的肌肤,我现在都浑身发热,汗流不止,加上酒劲儿,我要被自己烫伤了。
至于那句‘除非死别,绝不生离’的誓言,是讲给爱人的,傻孩子,那人我没说过是你。不敢再解释,怕他再做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就这样僵了好久,还是抵不住困意,迷糊中见他没下一步动静,就放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