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日常还是被水柳照顾着的。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吃喝睡觉吐泡泡。
还有就是折腾一下自己可以接触到的一切物品了。
苏月婵一回府，水柳就眼巴巴抱着汤圆过来了。
苏月婵接过了汤圆，揉揉他的头。
水柳低着头给江玉绝行礼，一抬头就发现江玉绝身后还缀着一个小尾巴。
水柳好奇的看着。
“这是？”
苏月婵想了想：“你先带他下去洗个澡吧。”
“他身上有伤，你要注意。”
水柳见苏月婵说了这些就不再说了，她看江玉绝也在，就也不再多问。
苏月婵逗 弄汤圆一会儿，江玉绝就坐在她身边看着。
“玉郎，你明日是不是要去上朝了啊？”
苏月婵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还是她刚刚回忆起小奴隶的时候想到的。
毕竟鸿胪寺的人都回来了，还带的是蛮夷使者，江玉绝也应该去朝堂上了。
江玉绝靠在床柱上，轻轻嗯了声。
“是到了要去的时候了。”
房间一时静寂下来。
江玉绝不再说话。
苏月婵知道是这段时间的事，让江玉绝心里对她有点小小的疙瘩。
应该就米珠那么大吧。
但要是不解开，那就是会越来越大的了。
苏月婵纠结着，只好假装是在和汤圆玩。
她捏着汤圆肉乎乎的小手。
可惜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被汤圆识破。
识破的原因很简单，汤圆递玩具苏月婵也不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苏月婵也是没有发现的。
“月婵？”
“玉郎？”
两人同时出声。
江玉绝是想问苏月婵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苏月婵是想问江玉绝心里的疙瘩到底是什么，能不能消解的。
江玉绝挑挑眉，主动从苏月婵手里接过汤圆，逗 弄着活泼的汤圆。
他探索欲很强，还不怕生。
从苏月婵手上换到江玉绝手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很自然的继续举着玩具，想要和江玉绝一起玩。
“玉郎是不满我吗？”
苏月婵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江玉绝一愣，他以为这件事最后会变成一个默契存放在彼此心间，永远不说出来的。
“没有。”
江玉绝顿了顿。
“我知道你是在保护自己，我没有怪你。”
没有怪，但心里到底会有一些失望，失望什么？
失望于苏月婵的人性缺失吧。
苏月婵睫翼微颤，她放松肉体，任凭情绪浸染自身。
她以为自己会悲伤。
但并没有。
很平常。
呼吸正常，心跳正常，情绪正常。
哪里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以为自己现在会不正常。
“玉郎刚刚想说什么？”
江玉绝：“我摸过汤圆的根骨，很不错，很适合练武。”
“我想起崔嬗说你对武术很感兴趣，我休沐时教你？”
苏月婵嗯了声。
有些诡异的气氛一直缠绕在两人之间，江玉绝不能忽视，苏月婵也不能。
但他们只能选择忽视。
也许等过去就好了。
第二日江玉绝准备上朝时，苏月婵给江玉绝换朝服的时候，两人心中彼此这样想着。
朝堂。
今日是蛮夷使者团到达的日子，原本不是开朝会的日子，但还是开了一次大潮会，文武百官到齐。
江玉绝站在离司如巽最近的位置。
司如巽之下，名副其实庆国第二人的位置。
参拜礼过后，鸿胪寺官员引着使者团到了大殿上。
“庆国皇帝万岁万万岁。”
使者团按照他们国家的习俗，右手放在胸前，鞠躬深行一礼，并未跪下。
朝堂之上顿时有很多大臣脸色都变了。
“蛮夷不愧是蛮夷，连礼仪都不精通。”
司如巽并未喊起身，但所有蛮夷使者都忍不住起身，怒目瞪向说话的大臣。
大臣也并不畏惧，大跨一步走出列来。
“尔等战败国使者，还敢如此猖狂，是想为自己的国家再惹一次祸事吗！”
大臣的话代表了朝中一部分人的想法。
才守住了边关而已，还没打破蛮夷的老巢呢？
谁不知道蛮夷求和都只是暂时性的，过个三五年缓过气来了，说不定就又大肆进攻他们的土地了。
司如巽深邃的目光从高台至上射下，蛮夷使者为首的那人，叫乌木干。
他按照庆国的礼节，双膝跪在地上，向司如巽重新行礼，表达了自己的臣服。
“庆国皇上，我们是来真心求和的！”
乌木干激动道：“我们愿意献上可汗最珍贵的女儿进献给庆国皇帝，以求和平。”
司如巽好奇：“哦？我听说草原上最美的珍珠就是孟鲁可汗的塞娅公主，是她吗？”
乌木干脸都涨红了，看不出是羞窘，还是气愤。
他喷着粗气，闷声道：“不是，是另一位雅琳公主。”
“他同样是我们可汗珍贵的公主。”
司如巽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在他的带头下，朝堂上的其它大臣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在完成了一次对蛮夷的奚落之后，大家才开始正式谈论战败国该向战胜国进献的东西。
崔嬗也混在这次大朝会中。
她的位置比江玉绝落后几个身位，但同样站在第一序列之中。
此时谈到蛮夷该向庆国进献的东西时，她精神一振，就跨出几步，向乌木干提出了庆国的要价。
崔嬗迈出步子时，向她正前方看去，江玉绝正好也看来。
两人目光对视，江玉绝明白崔嬗向他传达的意思了。
俗话说漫天要价，坐地还价。
一场扯皮轰轰烈烈展开。
这次的战功让崔嬗再次拥有踏入朝会的资格，而且她深受司如巽的信任，此时的职责和户部尚书差不多。
户部尚书也知道。
他们就像是一明一暗，崔嬗就是暗的那个。
不能明说，但有这个职责。
为什么呢？
只因为司如巽的信任。
一项项敲定好蛮夷该付出的东西之后，这场大朝会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其实这些东西在之前的战争中都有先例了。
但崔嬗比较厉害，压着蛮夷按照最高的那条线交付了战败后该进奉的东西。
至少能覆盖这次江玉绝出军的五成军费了。
朝会结束。
江玉绝在宫门外等着崔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