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绝不阻拦苏月婵用自己的衣袖擦眼泪。
任凭朝服沦落成苏月婵的抹布,江玉绝果决眼神睨向李清薇。
李清薇不自觉往后瑟缩,连带着丹朱也有些心颤。
她发现江玉绝从进来到现在,一眼都没有看她。
“你说那根凤钗是你的?”
丹朱惊恐垂眼,抑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说出真相的冲动。
“是啊,那是父王你除夕夜宴上赏给我的。”
江玉绝目光滑向丹朱,只看到丹朱恭顺垂下的头颅,以及因此动作露出的雪白后颈。
“是吗?”
江玉绝冷冷淡淡的反问,明明他此时没有表现出丝毫怒火,可李清薇和丹朱就是不敢再辩驳什么。
“这根钗子是我想要娶月婵为妻,才给了她做赏赐的。”
江玉绝终于舍得分一个眼神给丹朱。
“月婵不算偷窃,用它也不算违制。”
众人闻听此言,都不由震惊。
丹朱眼神微黯,崔嬗不由站直了身子。
李清薇则是毫不掩饰自己嫉妒喷火的眼神,扭曲的面容再无力克制。
苏月婵依靠在江玉绝怀里,闻听得他此言,心中猛然跳动。
苏月婵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江玉绝,明明知道江玉绝是暂时不好除掉李清薇,才为她说话,为她撑腰。
可为什么,她听到江玉绝说的假话,也忍不住相信呢?
心脏传来的诡异跳动让苏月婵疑惑,同时也忍不住心动,这一刻,她似乎完全沉浸在江玉绝对她的维护之中。
“王爷……”
苏月婵呐呐的喊着江玉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喊江玉绝做什么。
李清薇被苏月婵这一声叫唤拉回心神,她下意识往江玉绝身上看去,就看见江玉绝堪称柔情脉脉的眼神。
李清薇冷笑一声,倒是没想到,庆国最有名的战神江玉绝,年近三十仍是童子鸡的江玉绝,最后真的会被苏月婵给拿下。
江玉绝没有处罚李清薇,只是赶她回了自己院子,让她生产之前不要到处乱走就行。
而丹朱。
江玉绝淡淡看她一眼,说起了另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月婵身边的丫鬟住的离卧房太远了。”
丹朱抬起头,默默等着江玉绝的下一句话。
江玉绝和她双眼对视,回忆起丹朱这些年照顾他的点点滴滴,以及此前丹朱并未做错任何一件事。
“王爷——”
丹朱痴痴看着江玉绝,眼中的情意第一次刻骨的要溢出来,眼泪也盈满眼眶,将落未落的哀美不能打动江玉绝分毫。
江玉绝不是个喜欢看女人 流泪的性子,丹朱这一哭,让江玉绝原本只是想让丹朱和水柳她们换住所的想法,改成——
“新进府的小丫鬟们都不太懂规矩,你年纪也到了,还是做教养嬷嬷更合适。”
丹朱垂头默默泣泪。
“王爷……奴婢不想……”
苏月婵津津有味的看着丹朱的表演,丹朱哭得比她好看成熟多了。
苏月婵哭,最多是用自己最好看的那个角度,怼在江玉绝面前,强迫他看见。
可丹朱不是,丹朱只是一垂头,一落泪,某种风情,某种哀艳,某种感觉就在一瞬间出现。
崔嬗摇了摇团扇。
哎,到底是上年纪了,这站久一点就热得冒汗。
江玉绝没错过崔嬗看热闹的动作,他略带警告的眼神射向崔嬗,崔嬗只是继续摇扇子,只是从欣赏苏月婵犯蠢的样子,变成了貌似认真的看丹朱流泪。
唉,可怜丹朱一片痴心向江玉绝啊。
崔嬗数着丹朱这些年来做的事,王爷身边的管事大丫鬟,几乎是王府内管家的身份了。
到底是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看苏月婵哭了那么多次,每次一哭江玉绝就妥协。
那不过是因为江玉绝爱上了苏月婵,自己又不知道,才不知不觉为苏月婵妥协那么多次的。
看,换成丹朱就不见效了。
崔嬗默默分析,想着还能给苏月婵加点什么新课程之类的。
江玉绝已经对丹朱的容忍度达到极限,“暗一。”
暗一从房梁上跳下,抓起丹朱就往外拖。
这场闹剧持续的时间过长,从江玉绝回来到现在,几乎都是要开晚饭的时候了。
苏月婵埋头在江玉绝怀里做鹌鹑,崔嬗走之前再看了一眼苏·做·月·鹌·婵·鹑,只抛了个警告眼神给江玉绝。
再做了个口型,‘克制一点!’
江玉绝弯腰抱起苏月婵下半身,转身往拔木床的方向走去,选择性忽视崔嬗。
苏月婵打定做鹌鹑的主意不动摇,就算江玉绝抱起了她,就算江玉绝把她放床上,就算江玉绝压了上来……
苏月婵终于做不了鹌鹑了。
她睁开哭得通红的眼睛。
“王爷……妾身不要……”
江玉绝捏住苏月婵的下巴,带着审视的眼神锋锐如刀。
苏月婵瑟瑟发抖。
“我刚刚帮你应付了李氏,你是不是该给我点报酬?”
苏月婵装傻。
“有吗?可不是王爷说现在不是除了李氏的好时机吗?”
江玉绝似笑非笑,眼中欲 望越来越深,看得苏月婵害怕。
尤其是她上午刚被崔嬗教育过,说了女子怀孕太早不好的事。
在江玉绝要解开苏月婵衣带以前,苏月婵终于有了动作。
她抬起手,害怕但坚定的制止了江玉绝的动作。
“王爷,不行……”
苏月婵第一次拒绝江玉绝,怕得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我怕怀孕……”
苏月婵哭唧唧的,想到大出血和难产,还有各种胎儿脐带绕脖的可怕例子,自己成功吓到自己。
“王爷,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想死……”
江玉绝一愣,随后望向苏月婵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惊异。
他躺倒在床上,长臂一捞,让苏月婵变成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以后,江玉绝好整以暇的问苏月婵,“是崔嬗和你说的?”
苏月婵发现江玉绝语气有异,哭声一顿,悄悄睁开眼睛偷偷瞄江玉绝一眼,见他好像不是生气的样子,胆子就又回来了。
像小猪一样猛点头。
江玉绝揉乱苏月婵的头发,伸手夹住她的鼻子。
“怎么崔嬗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江玉绝有些无奈。
苏月婵茫然看着江玉绝,江玉绝想了想,还是和苏月婵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