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之前在战场上受伤，已经不能让人生孩子了。”
江玉绝说得平平淡淡，像在说今天苏月婵又给他增加了什么新的烂摊子一样普通。
苏月婵张大嘴。
呆呆看着江玉绝。
“真，真的吗？”
江玉绝挑了挑斜飞入鬓的长眉。
“你有值得我骗的价值？”
苏月婵捂着胸口，江玉绝扎心的话语让她恢复神智。
哼唧着玩手指不再说话。
江玉绝瞅了瞅苏月婵，从他这个视角能恰好看见苏月婵的锁骨，他的手指不自觉抚上去，声音慢慢沙哑。
“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苏月婵闭着眼，任凭江玉绝在她身上各处点着火。
只轻嗯一声，不知道是谁先情迷，也不知道是谁意乱。
只知道，今晚的夜，很漫长……
王府的闹剧刚刚落幕，李府的好戏才刚刚上场。
王氏自从确定李清薇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之后，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好挑个什么时机告诉李远。
李尚书这几天每日上下朝，看见的都是王氏一脸郁闷的苦瓜脸。
问发生了什么，王氏又支支吾吾的说一切都好。
李尚书就上了心，但这几天怎么排查，也没发现让王氏不开心的原因。
直到李尚书旬休的时候，王氏才像是终于找到个好时机，她亲自泡了壶茶端来给李尚书。
李尚书接过后，细细一品，就发现茶又苦又浓。
“夫人？”
李尚书疑惑看向王氏，问询的柔和目光让王氏彻底绷不住，她扑进李尚书怀里，还如少时那般向李尚书撒娇。
“老爷，妾身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啊！”
李尚书心底一惊。
王氏身份比他高得多，当年嫁给他也算是下嫁，这些年甚少看到王氏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
李尚书盘算着自己存的私房钱够不够，都怪皇上开了赌局风气，惹得宗妇主母们也纷纷效仿。
现在不止男子赌钱会败家，连女子也染上赌博风气。
奈何这为京中时尚，无人好指责。
但王氏开口说的完全不是李尚书所想的这般。
王氏谨慎的让所有下人都退下去。
和上次王妈妈告诉她这件事时一样，门窗大开，四周都有许多丫鬟守着。
连丫鬟自己也只是保持着能互相看见，但是听不到房内声音的地步。
李远见王氏阵仗这么大，更加担心了。
“夫人？”
王氏定定凝视着李尚书，李尚书能清晰看见王氏眼中的焦虑和不安。
他伸出手掌，揽住王氏腰身，拥她坐进自己怀里，就和少时夫妻那般。
“夫人，你说吧，为夫都承受得住。”
李尚书语气郑重，最差就是不做官。
李尚书自动考虑到自己要承担的最大代价，想清楚以后瞬间放松。
王氏却并不乐观，她凑近李尚书耳边，喃喃着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
“老爷，薇儿，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李尚书乍闻听惊天秘闻，细长眉眼骤然睁大，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笑。
他清隽面容微微扭曲。
“夫人你确定？”
李尚书已经在怀疑王氏是不是求神拜佛的多了，才开始糊涂了。
王氏用手帕擦着眼泪，长久的自责愧疚让她难以自控情绪。
“是真的。”
王氏说出来自己是怎么确定的。
“我们的女儿刚出生时，左肩膀上有一个像蝴蝶的胎记，你还记得吗？”
李尚书点头。
他此生就这一女，怎么能记不清楚。
王氏哭着，不敢和李尚书对视。
明明后院都是她把着的，李远还什么都听她的，结果在自己手上还能出如此大的纰漏，甚至是十五年后，经过旁人提醒才意识到的不对劲。
“但我月初收到薇儿怀孕的消息时，我就去王府看了她，她见到我很是惊慌，摔倒在地上，亏得我上去一垫才没事……”
王氏也不太能接受，这时候极其细致的描绘自己是怎么确定李清薇不是她们的亲生女儿的过程。
“后来我怕她摔了有暗伤没发现，就让红泥给她上药，但她竟然不敢在我面前脱衣。”
“我再三强说，她才脱了，我也才确定，她左肩上真的是没有那个胎记。”
李尚书在王氏的婆妈叙述下情绪逐渐冷静，他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薇儿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那我们的亲生女儿到底去了哪里？她又是谁？”
王氏用帕子按住眼角，埋头在李尚书肩膀，第一次在李尚书面前呈现出一种脆弱感。
“是月婵啊……”王氏的哭声几乎让李尚书心软，“她一直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给薇儿做丫鬟……”
李尚书安抚的拍拍王氏的背，直到王氏冷静下来，他才柔声道：“夫人，我不是不信你，可我也总要看到点证据，我才敢信啊。”
王氏连连点头，她扬声朝外面喊人。
“让王妈妈进来。”
王妈妈一早就等在外面了，这时王氏在里面一喊她，她就麻溜的迈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跪在了地上。
“老爷，夫人。”
李尚书锋利眼目牢牢钉在王妈妈身上。
“夫人说，你知道我们亲生女儿的消息？”
王妈妈低垂着头，没有任何隐瞒，顺溜的把自己被李清薇刺杀，随后被苏月婵救下，发现苏月婵才是真正的小姐，李清薇才是假冒的。
整件事没有一个流程落下。
李尚书反复核实，重复打乱顺序盘问王妈妈，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李尚书和王氏对视一眼，王氏就向王妈妈微微点头。
随后向李尚书道：“老爷，王妈妈没必要骗我，她是从小就调到我身边照顾我的奶妈妈。”
王氏首先肯定着王妈妈对她的忠心。
“她要是想害我，我就没可能在王府长大出嫁。”
王府的复杂情势李远也知道，甚至可以说，像李府这样干净的后宅才是少见的。
李尚书叹息着点头，“是啊。”
“王妈妈没必要害你，你看到的也都是真的，薇儿身上真的没那块胎记？”
李尚书犹豫着，他也不太敢相信这个消息。
“会不会是因为薇儿长大了，这个胎记就慢慢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