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小的丫头,那胳膊腿都比不上木柴粗呢,四五个人抱柴火,一趟拢共也抱不到几根。
李大气得鼻子都歪了,但这时候也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李大找到斧头,就和他儿子们一起哐哐砍了起来。
李大小儿子见柴火供应量上来了,就也跟着抱柴火进厨房了。
水清一见是李大小儿子抱柴火进来的,眼泪霎时就委屈的要落不落。
“这群人!”
李大小儿子李铜连忙把柴火放下,想要给水清擦泪,可伸出手一看自己手上脏不拉几的,就也没敢伸手。
“你可快别哭了,主子可还需要你呢。”
水清抹抹泪,强忍着。
主子爱哭,她和水柳就没再憋过眼泪,这一时要忍着眼泪可也不容易。
“还有哪里需要我们的?你只管说,我和我爹我哥哥他们都替你们做好来。”
水清摇摇头。
“等水柳派人来通知,我没她脑子灵活。”
水柳坐在床前,看上热水的人怎么也不来,就也想到王嬷嬷想的那些问题。
没想到有水清过去坐镇还是不行。
水柳不自觉抬头看向房梁处,试探道:“你们都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们了。”
“主子都病成这样,又没有办法出去请大夫,你们能去王府告诉王爷一声不》?”
水柳也不知道暗卫们能不能回应她,她之前和水清一起和他们打过交道,一个个都冷冰冰的厉害,水柳怵得慌,就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了。
房梁上的两个暗卫互相对视一眼,伸手打着暗号。
一号暗卫:去不去?
二号暗卫:不去她要是死了怎么办?’
想到江玉绝对苏月婵的在意,两个暗卫想了想,一个留下,一个去王府向江玉绝报告了。
江玉绝此时正在挑选和他上战场的将领人选,听到暗卫的动静,心烦道:“是哪里的事?”
暗一带着那个暗卫进来。
"主子,是王妃那边。"
从李府来的暗卫单膝跪在暗一身下,许久未开口说话的嗓子极端沙哑。
“主子,王妃病情转急,李府请不了大夫。”
江玉绝嚯的一下站起身来,不管苏月婵还在和他闹脾气的事,立马点了人拿他的令牌出去请大夫。
“你怎么不直接去请大夫!”
江玉绝怒斥暗卫。
“你当时就该直接去请大夫来看月婵!”
暗卫低头听训,听江玉绝说完,他开始认错。
“属下知错,但是是主子命令我们,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先第一时间来通知主子。”
江玉绝哽了一下,想到训练忠诚暗卫要付出的代价,深吸一口气强忍下了和暗卫辩驳的欲 望。
江玉绝一路连忙赶到苏月婵身边,为了最快速度,他是直接纵马狂奔在京城街道上的。
清脆的马蹄声在黑夜中传得极远,无数人因为这阵马蹄声彻夜难眠,不知是发生何事。
李府里的下人见江玉绝深夜赶来,心中俱惶然不已。
原先厨房里只是看着李大他们做事的婆子们也都动了起来。
李大揉了揉手臂,纵然他武艺高,可砍柴和武艺高又没有关系。
武艺再高强,这不还是照样腰痛手酸?
江玉绝带着大夫赶到,看着躺在床上任凭人摆动却没有丝毫反应的苏月婵,江玉绝心中激痛不已。
明明知道苏月婵还生着病,他怎么就和人闹脾气了?
现在好了,让人又病得重了点吧?
大夫一阵忙乱,李府一片混乱。‘
熬药、烧水、煮粥、炖汤。
乱糟糟一片,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实在无事可忙的,大半夜也抓起扫帚打扫廊下。
就是不知道大晚上的能不能扫干净。
江玉绝一直守在苏月婵身边,耐心给苏月婵更换着帕子,覆盖在她的额头上降温。
因为高烧来得又猛又凶,大夫还建议江玉绝给苏月婵用烈酒擦拭身子,江玉绝知道军中有人受了伤后高热不退也会用这法子,倒是不抵触。
就是此时最适合给苏月婵擦身的,除了他也只有苏月婵身边的几个小丫鬟了。
江玉绝亲自给苏月婵用烈酒擦身。
固定每个一个时辰就给苏月婵脱下衣服,用棉布沾着酒,细致的给苏月婵擦着身体。
又重复给苏月婵穿衣服的举动。
基本上是没有一刻停歇。
水柳看了都咂舌,打着哈欠晃到水清身边,“王爷不愧是王爷,精力都比我们更好。”
水清也是一脸倦容。
“是啊,”水清说到厨房里给她们使绊子的婆子们。
“可不能轻饶了她们,主子当时高热,就指着热水擦身降温,她们还刻意怠惰。”
水清一脸怒容,疲倦也消去几分。
“你是不知道,她们还懒散的厉害,整个厨房里就没几根木柴,最多也就烧三锅水的量,要是没有李大带人过去劈柴,光靠我们几个,弄到天亮也是不顶事。”
水柳感同身受,忍不住点头。
“等主子醒来是要好好说一说,”
王嬷嬷在旁听完全程,连忙止住水柳的想法。
“水柳姑娘,不行不行。”
王嬷嬷看周围都是自己人,只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和水柳道:“王爷还在呢,而且主子今日刚说了要拿所有财产出来买军粮,你该提也是提这件事。”
水柳茫然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一看水柳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没有懂的,她耐心指点着水柳。
“让王爷多心疼主子几分啊Z!”
“今天王爷怒气冲冲一走,主子病就加重了,明明之前她们还背着我们出去悄悄玩的。”
水柳似懂非懂的点头,她虽然没有彻底明白,但直到王嬷嬷人老毒辣,她说的话基本不会有错。
“我知道了,待主子醒了,我第一个就说这事儿。”
苏月婵是快天亮时候才醒的。
“水……”
有气无力的声音第一时间就惊醒了江玉绝。
江玉绝连忙端起在他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进茶杯里,因为是一直用小火温着热的,此时入口是刚刚好,合适极了。
苏月婵喝完一壶,仍觉口渴,她抿抿干涩破皮的嘴唇,
“还要……”
江玉绝扬声朝外一喊,“再拿壶水来!”
苏月婵身子一僵,可她躺了许久,身子本就是僵的,江玉绝没有发现苏月婵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