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绝心一跳，他捏了捏苏月婵的脸，轻轻斥责。
“没上没下的。”
苏月婵哼唧着贴在江玉绝身上，像块超大号牛皮糖。
她眨眨眼睛，看着江玉绝完美侧颜，无师自通的领悟了男人心理：男人嘴上说不要，那肯定就是要。
苏月婵继续施行着，确定这个理论。
“好王爷~真的是辛苦王爷养家了呢~”
江玉绝唇角微翘，但那丝弧度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苏月婵凭借自己出色观察力观察出来，她歪着头从下至上的看江玉绝。
啊，真的确定了呢。
王爷真的很喜欢听她这样说话呢。
“油嘴滑舌。”
江玉绝用食指勾了勾苏月婵的鼻子，苏月婵乐呵呵的笑，当作没听懂含义。
看，这回连斥责都没了。
温馨的晨间时光，在暗一跳下横梁后结束。
暗一低垂着头向江玉绝和苏月婵行礼。
“主子，属下昨日查到是谁在主子和姨娘去庄子上时行刺的。”
江玉绝收敛起眉间放松神色，转换为严肃。
“是谁？”
暗一看了苏月婵一眼，犹豫着没有立即开口。
苏月婵看出暗一对自己的警戒，她嘟了嘟嘴，倒也没有不开心，只是习惯性表露出受了委屈的样子。
江玉绝看到苏月婵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就受不了，他看向暗一，语调沉沉。
“不必避讳什么，直说即可。”
暗一常年内心无波，此刻也不禁略微无语一瞬。
好在他掩饰自身情绪功力了得，不管是江玉绝还是苏月婵，都只能看见他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是，就一声磕巴也不打的说了下去。
“昨日属下又仔细审了那刺客，他近十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昨夜深夜他终于受不住，说出了是谁指使他的。”
江玉绝眉头微皱，暗一冗长铺垫让他有些不耐烦。
但此时温香暖玉在怀，江玉绝就是尽力让理智回笼，可还是不自觉把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月婵的身上。
闻言只轻嗯一声。
暗一做江玉绝属下多年，自然熟悉他此时心不在焉的状态。
他低垂着头，保持着单膝跪立的姿势，继续道：“那个刺客供出，让他刺杀王爷的人，就是少爷。”
shao ye？
江玉绝快速在脑海里翻着记忆，却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叫shao ye的人，又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shao ye？
暗一凭借自己对江玉绝的出色关注，深吸一口气，才提醒江玉绝。
“王爷，就是……少爷啊！”
暗一加重语气的称呼，终于让江玉绝意识过来。
他身体僵硬一瞬，连苏月婵都可以清晰感知出来。
“王爷？”
苏月婵有些犹豫的叫江玉绝一声，这一声好像唤回了江玉绝的理智，苏月婵就看见江玉绝脸上第一次快速出现两种以上的神色。
先是惊愕，再是怀疑，最后定格在冷笑上。
“倒是长胆子了。”
这声夸奖冷冰冰的，就算是三岁幼童都能清晰感知到其中的反讽之意。
苏月婵也不好插话，她灵敏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要缩减存在感再缩减存在感。
所以苏月婵很温顺的依靠在江玉绝的怀里。
就把自己当成了江玉绝的暖手壶，就当她是一个物件。
江玉绝乍听到江昱璟刺杀自己的消息，只觉得是暗一说错了。
只是相同读音的另一个人名而已。
但暗一从他第一次上战场后被他救起，就一直视他为主子，这天下谁都会背叛他，唯独暗一是半分可能也没有的。
江玉绝想通这点，就怀疑是不是暗一查错消息了？
毕竟刚把刺客带回府的时候，他亲自向刺客行刑，刺客也是硬着骨头半个字都咬死了不说的。
现在隔了这么久才说，焉知不会是他受不住刑罚才随口说出的一个人名？
江玉绝沉默许久。
那股怒意才突兀上头。
他压抑着，只发出一声冷笑。
“好，果真是好极了！”
江玉绝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克制情绪能力极为优秀。
他赞赏看向暗一，“这番辛苦你了，休假三天吧。”
暗一垂下头，江玉绝与其说是给他休假，不如说是暂时不想看见他。
虽然可以理解报丧鸟的作用，但谁又能真正接受报丧鸟的存在呢？
暗一默默无言，只握拳谢恩。
“是。谢王爷。”
暗一垂下头，“属下告退。”
苏月婵看着暗一嗖一下就飞走的身影，难以自抑的冒出星星眼，惊动了江玉绝。
他揉乱苏月婵的头发，“这有什么好看的？”
苏月婵嘟着嘴，按住江玉绝捣乱的大手。
“那王爷平常怎么不非给妾身看？”
江玉绝哂笑，眼中毫无波动起伏。
“本王又不是卖艺的，平白无故干嘛向你表演这个？”
苏月婵哼了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江玉绝，见他没有特别厌恶的样子。
就像刚刚做完坏事的猫，怕主人生气就老实了一会儿，但见主人好像和平常一样，就又恢复恶劣本性。
“那暗一也不是卖艺的啊，他怎么就总是飞来飞去的？”
毫无意义的对话持续一阵，也算是把江玉绝心中烦闷驱散一半。
水柳恰在此时进了内室，她手上拿着一张请帖，红红的封面缠绕着大股大股的金丝海棠。
这个样子极为特殊，一下就勾起了苏月婵的回忆。
江玉绝也很熟悉这种请帖样式代表的人家。
或者说，京中每户人家的请帖都各不相同，大户人家尤其讨厌和人撞了样式。所以每逢有新贵要做请帖时，就能看出新贵是不是懂规矩的人。
老牌世家们再决定要不要联合起来对付新贵。
“没想到王氏这么看重你？”
江玉绝瞟了眼水柳手中的请帖，意味不明道：“本王记得你们前两天才见过，现在就又再邀你上门？”
苏月婵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
“其实，可能是母亲知道我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江玉绝右眉微挑，形成一个好看弧度。
“哦？”
“动作这么快？”
江玉绝对苏月婵的做事能力第一次感到惊讶，如此果决快速，江玉绝难得对苏月婵产生深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