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婵哦了声，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是认真把崔嬗说的记下，想着第二天自己该怎么做。
崔嬗想了想，干脆转换了话题。
“你有收到女官任命吗？”
苏月婵茫然摇头，女官？
这世上女子还能做官？
井底之蛙·苏月婵提出了小白问题，“先生，这世上女子也能做官？”
崔嬗沉默一会儿，她时常会怀疑苏月婵是不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明明她自小生活在京城，这些问题，不该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为什么她连女子可以承继家产，都是因为李清薇要杀她才知道的啊……
崔嬗没有叹息出声，她捂住胸口缓了会儿，自己安慰好自己，才对着苏月婵继续解释。
“是的，这个规矩还是太 祖女帝开的。”
“哦……”
看崔嬗狰狞的表情，苏月婵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她不敢问。
只好默默憋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再问崔嬗。
崔嬗开始讲解一些朝堂相关信息。
“现在李远死了，按照旧例，你是可以得到一些荫蔽的，继承李远的尚书一职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进六部做个七八品小官还是可以的。”
听到是七八品的芝麻小官，苏月婵瞬间没了兴趣，重新恢复死鱼模样。
“先生，我不想做官……”
崔嬗见苏月婵这么没志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怒声吼道：“那你内务不好好学着怎么处理，官又不想做，你就想做江玉绝的小妾，当金丝雀吗！”
苏月婵疑惑看着崔嬗，灵活的面部表情充分表达出她的想法：是啊，不可以吗？
崔嬗一指头弹上了苏月婵的额头，恨不得直接弹醒苏月婵。
“啊！先生你弹得我好痛！”
苏月婵泪眼汪汪的看着崔嬗，左上角的额头迅速红肿变色，很快就冒出了一个紫色大包。
崔嬗疑惑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苏月婵的皮肤，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了。
她刚刚这么用力吗？
“谁让你娇皮嫩 肉的。”
崔嬗翻翻自己身上，没看到什么伤药，苏月婵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直接抱着崔嬗就哭了起来。
苏月婵哭得格外伤心，“呜呜呜……先生……”
崔嬗身子一僵，反应过来苏月婵不是因为自己刚刚打了她才哭的，她哭得这么伤心大概还是因为李尚书和王氏他们。
“我在呢……”
崔嬗拍拍苏月婵的肩膀，柔声安慰她。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想李尚书和王夫人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苏月婵哭唧唧，可语气很是凶狠。
“先生，我想要李清薇给他们偿命。”
崔嬗琢磨了下，要不要戳破苏月婵的幻梦？
虽然苏月婵这时候真的哭得很伤心……
但是——
“不可能的。”
苏月婵听到崔嬗一顿之后就给出的她这个坚定答案，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呜，先生你是不是因为王爷才骗我的啊。”
崔嬗脸色严肃。
“怎么会，我如此正直善良，我纯粹是为了你好啊。”
苏月婵哭唧唧，不敢相信。
脑袋一直蹭在崔嬗肚子上，顺便把眼泪鼻涕也都蹭了上去。
“那你怎么说不可能？之前帮我复宠都可以的，还有帮我出主意对付李清薇，还有这一次帮我认祖归宗……”
苏月婵哭得大声，理智也半点不含糊的说事。
情绪和理智割裂的很明显。
崔嬗沉默会儿，想着该怎么和苏月婵解释呢？
“江昱璟是江玉绝的养子对吧？”
苏月婵嗯了声，不明白崔嬗怎么会说这么明显的事。
“那你知道江玉绝为什么收养江昱璟吗？”
苏月婵哭着用崔嬗的袖子擦擦眼泪，闷闷道：“江昱璟老爹救过王爷呗，王爷念情，才收养的江昱璟。”
崔嬗认真给苏月婵分析局面，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江昱璟的亲爹是江玉绝的拜把子兄弟，他们是义兄弟的关系，所以江玉绝才多次容忍江昱璟的冒犯，连带着也容忍了李清薇的很多小动作。”
“我知道你和江昱璟说过你知道李清薇假说自己身子不好不能怀孕的事，”
苏月婵面色一僵。
“先生连这个也知道？”
崔嬗嗯了声，神情很随意。
“这不过是小事，你不用在意。”
苏月婵脸色僵硬，这怎么能是小事。
她知道自己在崔嬗面前很透明，没想到透明成这样，那不就等于她的生平都剖开在崔嬗面前了吗。
崔嬗感受到苏月婵在自己怀里的诡异僵硬了的身子。
只抽出一小点思绪就分析出了苏月婵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
“没事的，”崔嬗揉揉苏月婵的脑袋，“你比我小那么多，我看透你不也很正常吗？”
“再说了，你相信我本来就很冒险，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崔嬗故意笑得很危险，把蠢徒弟吓得瑟瑟发抖，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戒心那么低。
成功吓住苏月婵以后。
崔嬗现在说什么，苏月婵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思认真听她说。
见苏月婵比之前还认真的样子，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愣是跪坐的笔直笔直在她对面。
崔嬗心里情绪万千复杂。
早知道就多吓一吓苏月婵了……
遗憾自己错过的可以吓苏月婵的机会，崔嬗把这些思绪挥退。
继续和苏月婵解释清楚个中缘由。
“江玉绝之前在战场上，被敌军打的和大军失去了联系，落到深山，是江昱璟老爹救的江玉绝，那时候江昱璟老爹只是个猎户。”
“江玉绝又要养伤吃药，又要吃白饭，还是个冬天，都没地方种粮食，全靠江昱璟老爹老娘养了江玉绝一段日子，救下了江玉绝。”
“后面江昱璟老爹出来和江玉绝一起打战，多次保护江玉绝，情分这才慢慢累积了下来。”
苏月婵越听越认真，崔嬗虽然语气平淡无波，可她讲故事就是有一种魔力，会勾得人不自觉往下听。
苏月婵若有所思。
“所以因为江昱璟老爹之前对王爷的多次救命之恩，加上最后也是因为救王爷才死的，王爷才对江昱璟那么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