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嬗点头,“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昱璟也算是江玉绝从小看着长大的。”
“算不上是看儿子,也算是看侄子了,情分自然深。”
苏月婵想到自己之前攒的一个问题,顺势问出。
“既然王爷这么看重江昱璟,那为什么王爷还特地选了一个不会怀孕的媳妇给江昱璟啊?”
崔嬗没有不耐烦,只是给苏月婵细细分析了江玉绝的心理转变过程。
“这个就要说到江昱璟对江玉绝的想法了。”
“江昱璟自从自己老爹死了以后,就一门心思认定是江玉绝害得他老爹死了,心里一直过不去,就把江玉绝当成仇人来看待。”
“加上江玉绝没有了让人生育的能力,就算他想过把王位给江昱璟,看江昱璟对他表现的那么仇恨,江玉绝自然也害怕把王位给了江昱璟反倒是害了他,也害了封地里的百姓。”
苏月婵小脑袋里又冒出许多疑问,江玉绝竟然还有封地?
“那王爷不能生育,是不是就是那次雪天受伤导致的?”
崔嬗点头。
“因着江昱璟态度,江玉绝多方挑选,都没有挑到合适人选,恰好此时京中传出流言,说李尚书爱女心切,就因为女儿不能怀孕,李尚书就想挑选赘婿上门。江玉绝这才选中了李清薇。”
苏月婵眨眨眼睛,所有事情在这一刻尽皆揭开谜团。
李清薇当时传出自己不能怀孕的消息,目的就是杜绝李氏年轻男丁想要做李远嗣子的心,以得到完整的尚书府家产。
但江玉绝这时候又正好需要一个暂时不会怀孕的女子,嫁给江昱璟做正妻,等江昱璟心态慢慢改变,再给江昱璟物色一房贵妾,生下的儿子正好继承他的王位。
苏月婵想通之后,坐直的身子重新倒下。
“先生,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崔嬗大声叹气。
“你不是想杀李清薇吗!我现在就是告诉你,江玉绝根本不可能让你动手杀死她的啊!”
崔嬗高了几倍的音量隐隐约约传到外面,水柳和水清互相对视一眼,都当作没听见。
月牙抬头看看这两个大姐姐,继续埋头认真吃着果干灵食。
苏月婵捂住耳朵,哭唧唧,她知道自己暂时是杀不了李清薇了,但她还是不甘心,干脆躺在地上发疯。
向崔嬗使出撒娇绝招。
“呜,我不管我不管,那李清薇肯定是会想着杀死我重新夺回李府的,我总不能把家产都让给她吧!”
崔嬗按住来回滚动的苏月婵。
“那我不是叫你进六部做小官吗?就是为了防她这一招啊!”
苏月婵泪汪汪抬头。
“先生,我真的不想做官,也没有做官天分。”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崔嬗沉默一会儿。
“有。”
苏月婵惊讶的眼冒绿光,她本来是意识到事不可为,才想着发疯一下,放飞自我的。
崔嬗竟然和她说可以?
“是什么?”
苏月婵把自己从崔嬗掌下解脱出来,重新坐正。
崔嬗目光深深。
“做江玉绝的王妃。”
苏月婵瞬间泄气,本来想咸鱼躺的。
可一年前她和崔嬗说的狂言涌上心头。
“请先生助我!”
苏月婵拉住崔嬗的手,目露深情,宛如在看江玉绝。
崔嬗也伸出手,用力捏住苏月婵脸颊,再往旁边一拉。
心满意足听到苏月婵惨叫呼痛声,才施施然站了起来。
“先把你该改的作业都改好,再把那些内务处理好,不懂的地方看我给你找出来的那几本书就可以了。”
苏月婵神色瞬间从斗志昂扬转变成垂头丧气。
“是……”
拉得又长又没力气的调子充分说明了苏月婵对学习的厌恶。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学习这件事。
为什么就不可以有知识灌溉的方法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苏月婵一边碎碎念,一边把崔嬗给送到了大门口。
殷殷道:“先生明日可要早些回来啊。”
崔嬗被苏月婵的话弄得一愣,再配上苏月婵可怜的小表情,和那个被她敲出来的,在额头上紫黑色,狰狞至极的包。
她现在可真像是个折磨虐待徒弟的黑心先生啊……
崔嬗在心里感慨一番。
面上冷酷无情的拒绝了苏月婵。
“明日我要进宫,后日我要去打猎,大后日我要去酒楼赴约……”
崔嬗叭叭一通念,全是自己准备玩的行程。
苏月婵神色从一开始的认真听,到逐渐扭曲,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崔嬗。
“那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来啊?”
崔嬗哼笑着,阴阳怪气的嘲讽不上进,还敢找她来做上课催眠的小废物。
“等你什么时候字写得好看了我再来。”
苏月婵很委屈,苏月婵哭唧唧,苏月婵不说话,苏月婵默默扯住崔嬗的衣角,苏月婵轻轻的摇了摇崔嬗的衣角。
崔嬗垂眼仔细欣赏了一番,这等绝色,平常可只有江玉绝才能欣赏到啊。
她这徒儿,看似傻乎乎的,实则最是精明不过。
看,她只是态度稍稍有点改变,小废物就意识到不对劲,开始向她讨巧卖乖了。
苏月婵坚强抹泪,努力微笑。
“那先生这段日子就好好玩吧,学生一定会认真练好字来的。”
苏月婵说完,一定也不挽留崔嬗,转而向崔嬗的丫鬟正经的叮嘱她。
“天黑路滑,你们可要小心,不能把先生给摔了……”
崔嬗抬手止住苏月婵的唠叨。
手顺势放下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发。
“记住你自己想要的,为师都会帮你的。”
苏月婵笑眯眯的,笑得格外甜。
“是~”
挥着小手和崔嬗告别以后,苏月婵就在水柳的陪伴下回了主院。
李尚书从前都是宿在后院,和王氏一起睡的,主院只有书房是在用着的。
苏月婵害怕睡在后院,就让人把主院的卧房给清理出来,睡了进去。
水清带着人进来,给苏月婵送了洗脸水,还有泡脚水。
水柳拿着一把檀木梳,慢慢在苏月婵的头皮上按摩着,替她疏通头皮。
苏月婵想到自己一直挂在心上的那件事,就忍不住开口问水柳。
“你知道王爷把红泥关在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