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谁说不是啊，我们那时候可没有这一步呢。”
·说出这句话的人，顿时被其他人用怪异眼神暗暗看了眼。
大家都知道苏月婵的行为不符合规矩，但像她这样明白说出来的，还是第一个。
那人好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捏紧酒杯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月婵落落大方的一笑，把所有情绪都抛之脑后，只是向崔嬗一礼。
“谢先生前来观礼。”
崔嬗笑道：“你的婚礼我是一定要来的。”
崔嬗扶起苏月婵，声音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味道。
“月婵，以后江玉绝要是对你不好，你都和为师说。”
“为师做你的底气。”
苏月婵眼波微动，眼中水光潋滟。‘
“是。”
苏月婵心中情绪百味杂陈，她向崔嬗敬了一杯酒之后，又慢慢去走剩下的桌子。
王素见苏月婵只在女客的桌席里穿梭，忍不住拉着王大郎往苏月婵的方向走去。
苏月婵一转身，就和王素相撞到一起，王素急忙伸手揽住苏月婵。
王大郎瞪大眼，没想到王素接住苏月婵之后，竟然没有立刻松手，反而是停顿了这个动作。
王大郎急忙扯住王素的手，把苏月婵从他手中解出来。
“表妹真是，喝太多酒了吧？”
王大郎连忙给苏月婵搭台阶，生怕自己说晚了，苏月婵的名声就要更添一层瑕疵了。
苏月婵抬眼看王大郎，又瞟到王素身上。
“两位表哥怎么过来了？”
王大郎本想回答的，可王素抢先答道：“我们看表妹成婚，忍不住来敬一杯酒。”
苏月婵见王素这样说，就顺势拿起一旁桌席上的酒壶，往自己酒杯中倒了一杯，双手举起向王素敬着。
“那月婵现在就敬二位表哥一杯。”
王大郎连忙举起自己的酒杯也倒了一杯酒，还不忘照顾王素。
王素呆愣愣的任凭王大郎动作，和苏月婵的酒杯互相碰了一下。
王素觉得碰杯那一刹那，嗑达声仿佛拉长又拉长。
周围所有人都消散而去，王素眼里只有苏月婵一人。
苏月婵素白的手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白，王素觉得自己的感官在剧烈的运转，他完全记下了苏月婵此时的每一个动作，此后永生，未有一刻敢忘。
但苏月婵喝完这杯酒，只是屈膝向两人福了福，就又去往下一桌。
王素怅然若失的看着苏月婵穿着大红喜服，在席间穿梭。
王大郎扯着王素回到他们的桌子上坐下。
月上三更。
有的宾客还留在宴厅里喝着酒闹着，江玉绝也不去管，只是慢慢走向坐在大床上的苏月婵。
苏月婵没有戴盖头，所以她可以看见江玉绝向她走来的一步又一步。
外界的嘈杂声仿佛在这一瞬都变得轻飘飘的。
苏月婵耳边仿佛隔了一层水膜，只能看到江玉绝向她走来的每一步。
往常十来步就能走完的距离，江玉绝这回走的慢之又慢。
苏月婵可以看到江玉绝脸上每一丝肌肉运动，能看到江玉绝喉结缓慢的吞咽动作。
她还能看到江玉绝穿着大红色喜袍时，每一次往前走时，衣袍摆动的翩然之感。
终于，江玉绝走过所有距离，站在了苏月婵的面前。
苏月婵站起身，走下拔步床，往前只走了一步，就和江玉绝面面相贴。
“玉郎~”
轻软的嗓音从苏月婵喉中泄出，江玉绝抱住站在他面前的苏月婵。
苏月婵顺从的贴近江玉绝的胸膛上，两人相遇时到现在的画面都在她脑中快速的划过。
江玉绝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抱紧苏月婵。
苏月婵也沉默的聆听江玉绝的心跳声，她很喜欢江玉绝的心跳声，这会让她有一种稳定的存在感。
“此后，我的荣耀都是你的荣耀。”
江玉绝缓慢出声，他说得很慢，显得很郑重。
“我的权势都分与你。”
“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人。”
“此誓永不背叛。”
苏月婵仰头看江玉绝，他给出了所有的信任，也给出了自己能给出的所有。
苏月婵知道江玉绝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可是……
【旁人有终究比不上我有。】
苏月婵弯唇，没有应下江玉绝的承诺。
这个承诺来得实在太迟太迟了。
苏月婵接受不了，或者说，她无法忍受，以献祭灵魂的代价，获得江玉绝的这个承诺。
所以，苏月婵只是抱紧江玉绝，仰起头，坚定的向江玉绝送上一个吻，江玉绝把主导权完全让渡给苏月婵。
他一如既往的，想要获得苏月婵所有的心。
强硬只能让苏月婵粉身碎骨的抵抗他，那极端的，愿意承受所有的温柔呢？
江玉绝承受着苏月婵小兽 般的啃咬，细细密密的痛从苏月婵的动作上传递到他身上。
夜，还很长。未来，也很长。
时间的年轮慢慢往前走着，苏月婵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只能让命运为这对新人见证了。
————
宴厅。
崔嬗拿起一壶酒，往外间走去，她在战王府里四处转着，最后不自觉往主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的动作轻飘飘的，诡异至极。
灵巧且不引人注意的，她登上了江玉绝和苏月婵所在的那间正室所在的屋顶。
她一跳上来，就看到暗一呆在那儿。
崔嬗分享了一个酒杯给暗一，仰头欣赏着月光。
毫无温度的银白色光辉洒到崔嬗身上，为她渡了一层圣洁的光边。
崔嬗笑着听江玉绝许下的那些承诺，笑着听下面的所有动静，也能听到苏月婵什么话语也没有回复江玉绝。
崔嬗只能听到属于江玉绝的闷闷呻 吟。
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喝到最后没酒了，她还差遣暗一去为她拿酒。
暗一沉默的看崔嬗许久，到底还是听了崔嬗的。
因为，他在很久以前，接到过一个属于江玉绝给他下的命令：【崔嬗的命令永远高于我的。任何时候。】
屋顶下，是新人间的闺房情 趣。
屋顶中，是崔嬗对月的自斟自饮。
屋顶上，是万里无云，明月高悬，群星退避。
成 人间的事情，哪里能算的分明，说得清楚？
只要，问心无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