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薇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
主院。
苏月婵带崔嬗和王妈妈回院子的动静不大，原本是不该惊动到江玉绝的。
但是这会儿司如巽正好出来，准备离去。
他摇着折扇，一派风流浪子的模样，只从外表上绝对看不出来他会是庆国皇帝。
司如巽的桃花眼一闪，见苏月婵面对江玉绝的态度诡异，瞬间意识到这中间或许有事发生，原本要离开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看看天看看地，任凭江玉绝怎么看他他都假装没注意。
江玉绝见司如巽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只好放弃。
他眼中积聚起少许不满，为苏月婵过于能折腾事难得感到头疼。
崔嬗走在苏月婵身侧，见她看到江玉绝就像兔子见了鹰，老鼠见了猫似的，莞尔一笑。
欣赏够了徒弟窘迫模样，崔嬗才走出为她解围。
“皇上万安。”
司如巽的厚脸皮在见到崔嬗难得有些崩，看江玉绝的笑话他是没什么的，可让崔嬗看到他看江玉绝的笑话，这就不好玩了。
皇帝也是要脸面的。
司如巽尴尬一咳，艰难找着开场白。
“忠武公夫人怎么也在战王府？”
崔嬗美目一转，自然而然流露出三分惊讶。
似乎司如巽不该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臣妇应了战王邀请，特来给李家新认的养女教学上课的。”
司如巽用扇子刮了刮脸，他的确知道。
不是，他知道就不能明知故问一下吗？
崔嬗过于难缠，司如巽压根不想和她对话，不由求救似的看向江玉绝。
和年少时说不过崔嬗就找江玉绝帮忙一样。
江玉绝掀起眼皮定定看他一会儿，本来是不想帮的。
但司如巽眼睛定在苏月婵身上，还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
江玉绝看懂是可以帮他册封侧妃的。
江玉绝抿紧唇，难道他还在乎苏月婵身份能不能见人？
“崔夫人，今日还在休假中，你怎么来给月婵上课了？”
江玉绝还是开口了，好吧，总不能让他张口就是苏月婵是我的妾吧？
这好像是有点粗俗。
江玉绝七曲八弯的心思司如巽不知道，他只知道江玉绝果然是对苏月婵上心，这不。
他只小小试探了一下，江玉绝就上钩了。
以往他可是任凭自己被崔嬗嘲讽死也隔岸观火的。
崔嬗视线自然而然转到王妈妈身上，随着她的目光，大家一起把注意力放在王妈妈身上。
王妈妈差点忍不住要跪下来，或者说，在她要跪下来那一刻，苏月婵开口了。
“王爷，是我请先生来教我礼仪的。”
第一句话出口，后面的谎就很好编了。
“先生说只她教我或许不够，就又从母亲家里借了一个嬷嬷过来辅导我。”
司如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月婵，又看江玉绝。
江玉绝脸色淡淡，没有丝毫变化。
苏月婵这么一说，他就那么一信。
“既如此，你们就去书房吧，”江玉绝扯着司如巽衣袖往外走。
“卧室学这些还是不太方便。”
江玉绝的话一出来，惊呆的不止是司如巽，还有崔嬗。
崔嬗认真看了看苏月婵，她这个徒弟是真的不简单啊。
还有江玉绝，老房子着火真可怕，这可真是不管不顾了。
唯独苏月婵满是小窃喜，她笑盈盈的想要送走江玉绝。
刚到院子外，李清薇就赶了过来。
“父王。”
李清薇有些气喘的向江玉绝行礼，随后又向司如巽行礼。
“皇上万安。”
司如巽摇着扇子，随意点了点头。
“起来吧。”
李清薇一提起裙子站起来，就向江玉绝自信发言，“父王，儿媳要告发苏姨娘！”
崔嬗往外走的脚步一顿，默默转身往待客厅走去，决定当一株漂亮壁花。
苏月婵奇怪看着崔嬗突然转身的动作，“先生？”
崔嬗摇摇头，“我去看看你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苏月婵拉住崔嬗衣袖，不想让她走。
“先生，你和我一起去吧，给我壮胆。”
崔嬗拒绝。
“区区李氏，为师去是掉身份。”
“还是你去吧。”
两个人拉拉扯扯，完全没把李清薇放在眼里。
她们虽然还没出院子，但李清薇人站在院门口，看里面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崔嬗和苏月婵说话也没想过要收着点声，导致李清薇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脸色十分难看，甚至都忘记要收敛表情了，让江玉绝和司如巽一览无遗。
司如巽摇着扇子，觉得自己选今天出来还真是选对了，这好戏真是一场接着一场的。
司如巽低眼看李清薇脸上还没消退的掌痕，还有因为扯断了许多根头发，导致头发绑不起来，只能垂撒在额前脸侧的碎发。
不由觉得李清薇真拼。
自己男人没有妾室，就要和公公的女人相斗？
司如巽看热闹的心思毫不遮掩。
江玉绝的脸色已经完全麻木，不想自己还有没有脸面这种东西了。
“我知道，你不用说，回去吧。”
江玉绝把话说得清楚明白，没有丝毫遮掩，就是想要李清薇不要把她的话彻底说出来，让大家都还有一层面子。
但李清薇这时候完全被名为‘苏月婵’三个字的魔咒缠绕住，心心念念都是想要她出丑之类的。
“父王，苏姨娘未经允许擅自出门，而且还私见外男！”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唯独苏月婵真情实感的和李清薇对掐起来。
“我出去都有崔先生陪着的！根本不算私会外男！”
李清薇像是找到漏洞一样，抓住苏月婵不敢正面回答的出府问题猛戳。
“那你私自出府这点怎么说！”
苏月婵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眨眨眼，泪眼朦胧的看向江玉绝。
她找不到破局方法，但她很会哭。
苏月婵眼圈通红，眼中泪珠倔强的打着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崔嬗津津有味的看着徒儿哭颜，觉得江玉绝被她吃得死死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哭功，就是司如巽后宫想来也没几个女人能达到啊。
崔嬗看得开心的时候，突然鸡皮疙瘩泛起，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她顺着视线看去，就发现这股死亡射线是江玉绝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