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婵跟在崔嬗的身后往主院走去,没有理清这其中的关系。
等再回到主院,刚进院子,崔嬗就看见了貌似在主院院子里望天养神的江玉绝了。
也许是因为还有崔嬗在,江玉绝得顾忌点面子,就没有明目张胆走到苏月婵的面前。
但苏月婵真的很单纯的当作江玉绝是出来休息,放松眼睛的。
还拉着崔嬗往角落里走了走,以免影响到江玉绝思考问题。
江玉绝无奈了。
他看到崔嬗看好戏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的面子肯定是没了。
算了。
有里子在,面子有没有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和苏月婵相处,江玉绝无师自通了厚脸皮这一项技术。
“在想什么呢?”
江玉绝温柔的询问声让崔嬗极端不适应。
不是夸张,是真的八百辈子她也没有见过江玉绝这样子。
实在是不像他至极了。
看来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苏月婵就把刚刚崔嬗说她的问题拿出来分享了。
“所以提问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呢?”
江玉绝也不太好回答苏月婵,只好谴责的看向崔嬗。
崔嬗:鄙人无辜躺枪。
江玉绝:月婵单纯你不该主动把控着点?
崔嬗:……??
崔嬗用团扇遮脸,山茶花是她此时真实写照。
她就该消失。不该出现。
不过一个人真的很无聊,所以崔嬗强行发出邀请:“出去打猎吗?”
江玉绝无感。
打猎的感觉他在战场上体验过太多次了,不期待。
但苏月婵很期待。
自从崔嬗在边关带她出去打过几次猎以后,她就对这个游戏热爱起来了。
只是一直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出去玩,现在崔嬗主动提出,她眼睛都放光了。
苏月婵急不可待的附和崔嬗:“好啊!我们出去打猎!”
江玉绝下意识看了下天时,发现现在是申时末了,吃饭早的人家都在吃晚食了。
他们要是真出门,那应该是刚出城门天就黑了。
还不用等他们跑起来,城门都关掉了。
江玉绝有些谴责的瞪崔嬗一眼,觉得她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这么晚了,等我们准备好赶到城门,说不定正好赶上关城门。”
苏月婵有些失望,但又不是很失望,
所以她决定离开江玉绝,去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苏月婵离开主院往外走去。
江玉绝没有阻止,只是看着苏月婵远去以后,把目光放到崔嬗身上。
崔嬗今天格外的古怪。
每一句话都踩在苏月婵的神经上来回蹦跶。
是故意支开苏月婵吗?
有必要吗?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江玉绝直白问着崔嬗,崔嬗眉头一挑。
果然爱情使人改变。
崔嬗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我觉得蛮夷那边又有动静。”
江玉绝抬眼看崔嬗,她站在靠近院墙旁的一簇花丛旁,极为好看。
“是一个埋伏在蛮夷的暗线传来的消息。”
江玉绝知道蛮夷那边的内探有三分之一是崔嬗负责的。
“消息确定吗?”
崔嬗摇头。
“这只是暗线的猜测,他被排除在这次行动之中了。”
那个人是崔嬗手上职位最高的一个大臣,已经爬到蛮夷王庭的三品官职位了。
连他都被排除在计划范围之外?
江玉绝想了想,不管蛮夷再想使什么阴谋诡计,他都已经把蛮夷的青壮年灭的差不多了。
“蛮夷已经没有能力再掀起战争了。”江玉绝很肯定这一点,“再来一次战争,灭国的一定是蛮夷。”
可能都不需要他们出兵,他们内部就自己因为战争的高压而崩溃了。
崔嬗唔了声。
“算是个提醒吧。”
“江昱璟你准备怎么处理?”
江玉绝这些天安安静静呆在家里,手上的公务虽然说怎么也处理不完,但其实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了,真正的大事也不会送到他案桌上了。
所以对于朝堂上的风向他还不知道。
“怎么了?”
江玉绝问着,崔嬗也不隐瞒,把这段时间朝堂上的风波一一转述给江玉绝听。
“朝堂上在争给江昱璟叛国的事下定论。”
“如果完全归咎于是江昱璟的个人举动,那只需要杀了他,你就可以继续加官进爵。”
“如果是归咎在你身上,说你教子无方的话,那么这次出兵就能说成是你功过相抵,不用给封赏之类的了。”
江玉绝眉头微叠,思索着。
他很快就明白了朝堂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争论。
“国库又空了?”
崔嬗老实点头,还报出了司如巽的私库。
“司如巽的私库也空了三分之二。”
江玉绝在心里暗暗同情司如巽。
当皇帝果然不太好,国库不争气,自己的私库就不是自己的了。
江玉绝想了想,以免未来水彻底波及到身上。
而且看崔嬗今天这么主动自觉的样子。
江玉绝已经明白,崔嬗今天是来替司如巽要钱的了。
但……
“这次打蛮夷打的很艰难,战利品只刚刚够覆盖我出军的军费。”
江玉绝板着脸,平板无波的说着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话。
其实打仗和一个商人出去走商的性质是差不多的。
如果收获大于本钱,那就是赚了。
而江玉绝的收获略低于本钱,连保本都没有做到。
至于司如巽就更惨,血本无亏。
崔嬗也知道江玉绝没什么收获,但没办法,她是司如巽的人,得听司如巽指挥啊。
“司如巽连今年的年薪可能都发不出来了。”
崔嬗点出一个要命的问题:“今年秋收的所有钱粮都耗在前线上了。”
“司如巽有三年没发年薪了。”
“而民间富商积聚……”
江玉绝眉头一跳,他隐隐约约明白司如巽的打算,也明白崔嬗来找他的真实原因了。
司如巽的钱袋子空了,只能来找他藏在外面的另外一个钱袋子。
所谓柿子挑软的捏,钱袋子挑熟悉的用。
江玉绝揉揉眉头,无奈道:“那我把库房的五分之一给司如巽吧。”
“应该够他发年薪了。”
谁让自己是人家的臣子,还是个功高震主的臣子。
崔嬗见江玉绝主动松口,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