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李清薇是想方设法的挤走他们，就怕这些人将来真成为了李远的嗣子，和她争夺家产。
“放屁！分明是你们想和我争夺家产，才伙同苏月婵这个贱婢来污蔑我！”
李清薇吼得声嘶力竭，又哀弱可怜。
她捧着自己的肚子，委屈的看向王老夫人。
“姥姥，你不要被她们欺骗了，孙女真的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啊。”
“你且不要动怒，还怀着孕呢，怎得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王老夫人连忙让自己身边的小丫鬟扶住了李清薇，紧张神色溢于言表。
“我自然是信我的亲孙女的，哪有什么阿猫阿狗也能瞎攀关系？”
王老夫人不满的目光瞪向苏月婵，质问道：“我记得你先前是薇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只是她奶妈生的女儿。”
王老夫人眼皮耸搭下垂，松垮垮的眼皮没有遮掩半分凌厉审视的打量。
“没有半分证据，你就敢出来攀咬主子？是谁给你的狗胆！”
王老夫人脾气也很暴躁，李清薇在她面前向来是泼辣爽利的作态，对比起王府里那群被规矩教条养傻了孙女们，王老夫人最看重的还是李清薇。
苏月婵也知道这点，李清薇没出嫁前，一年里总有两三个月是会去王府居住的，就是因为王老夫人极为喜爱李清薇的原因。
苏月婵没有被王老夫人的话刺伤，她只是冷静看向王老夫人，一字一句道：“我自然是有证据的，老夫人让王妈妈说清楚十五年前的事，自然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李清薇按捺不住，上前一巴掌就打到苏月婵脸上了。
大堂里人多，站得挨挨挤挤的，江玉绝离苏月婵仅仅三五步的距离，可等他推开挡住他的人，冲到苏月婵身边时，李清薇的巴掌早就已经落下。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原本嘈杂的人声顿时一静。
从前住进过李府的李氏宗族年轻后生们，不自觉想起李清薇的表里不一。
表面上看着温柔娴淑，背地里手段可多可脏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让族老们站在最前面。
李氏后生：我们是尊老，绝不是想起被李清薇那个毒妇支配的童年时光。
族老们发现他们的退堂鼓，都暗暗瞪了回去。
心中也在叹气，李氏真的是没落了啊。
苏月婵脸偏向一侧，她顿了顿，很快就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
但这时她格外理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江玉绝的宠爱只是暂时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永久的。
她舌头抵了抵刚刚李清薇掌捆撞烂的口腔内侧的肉。
一股血腥味弥漫口中。
苏月婵不自觉看向棺材里的李远和王氏。
‘等我回去，和老爷商量好一个时间，就会把这件事通知族里的。’
“李清薇，你撒的泼够多了。”
苏月婵抬手握住李清薇还想打她的手，用力一捏，李清薇脸色就不自觉变化了一下，开始扭曲起来。
苏月婵只看向王老夫人，执着的重复问一句话。
“让王妈妈讲出十五年前的事，我有证据。”
王老夫人心中一惊，苏月婵的眼神仿佛带着某种血腥的杀气，这种外露的凌厉气势，恍惚让她想到还没出阁的王氏。
李清薇和少女时的王氏相比，就像虎和犬。
王老夫人捏紧拐杖，还是拒绝。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王老夫人用力将拐杖往地上一杵。
“现在要紧的是我女儿和女婿的葬礼，不要为这些事耽误了收殓他们的时间！”
李氏族长站了出来，反驳着王老夫人的话语。
“老夫人，李远去了，我们也很伤心，”
李族长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角泪水。
“而且他们还是睡梦中遭遇刺杀身亡，李远为官，向来守持中庸，不冒头不做刺头的。”
“他现在去了，去的不明不白，我们没能力查清楚是谁杀了他，可弄清楚他的女儿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我们还是有能力的。”
王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她眼中凝起一团暗火，阴沉沉道：“薇儿怎么可能不是李远的亲生女儿！”
“这都十几年了，再来掰扯这些还有何意义！”
李族长连连摇头，反过来质问王老夫人。
“我们都听说王老夫人一生也唯有王氏一个女儿，现在王氏残余的唯一血脉存疑，怎么不见王老夫人着急？”
王老夫人脸色僵硬，满室目光尽皆凝聚在她身上。
她只觉脸皮被李族长这一问，生生扒扯下来丢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好几脚。
事已至此，王老夫人也知道自己怕是保李清薇不住了。
她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将自己对李清薇这十来年的疼爱尽数收敛好，转瞬间平淡无波的目光就游曳到王妈妈身上。
“王妈妈，你从我生下露儿第一天开始就照顾她，直到现在。”
王氏暗暗警告的眼神刺向王妈妈。
“话出口前可得三思，说出口的话可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王妈妈低眉顺眼的向王老夫人行礼。
“老奴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清薇小姐的确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
满室哗然，李族长止住喧哗，急声追问。
“为什么？这件事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王妈妈跪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
王妈妈哭得情真意切。
“十五年前，夫人给小姐找的奶妈李翠兰……”
长长的一个故事王妈妈讲得生动动听，唱念做打，几乎可以赶上梨园子里的戏子了。
“照你这么说来，这一切的事都是李翠兰所做，这关我的薇儿什么事？”
王老夫人当即提出异议。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一家之言，连李翠兰都死了，更加没有证据了！”
“我不相信你说的。”
王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语气没有影响到李氏族人。
李氏族人内部讨论一会儿，发出一阵嗡鸣声。
一个年轻的李氏族人站了出来。
直指李清薇和苏月婵。
“王妈妈不是说了，李婶婶生下的女儿左肩上是有胎记的吗？”
“我们随便叫个大家都信得过的老嬷嬷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李氏族人率先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