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婵发现才短短几天,自己的记忆好像就变得十分不好了?
苏月婵也没有叹气,她只是放空了自己,享受着身体和灵魂即将分离的这种漂浮感。
也说不上享受,只是这种体验……
苏月婵还想想些什么的时候,崔嬗猛地把门推开,木门哐的一声砸响。
又因为崔嬗暴力的开门手法,木门重新回弹到她面前。
崔嬗气得脚用力一踹,门就直接碎成两片,彻底没办法阻拦她了。
崔嬗怒气冲冲的走到苏月婵的面前,拉起她的中衣衣领。
见苏月婵还有精神睡,崔嬗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还能睡得着的!”
“我怎么睡不着了?”
苏月婵接嘴接的挺快,接完就发现崔嬗面色更黑了。
“你都睡了两个月了!还没有睡够吗!”
苏月婵算了算,怎么也没算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睡了两个月,就被崔嬗连拖带拽的从床上扯了下来。
崔嬗连鞋子都没有给苏月婵穿。
还好她上床睡觉前,服侍她的婢女细心,给她套好了一双袜子。
此时踩在地上也不至于被碎石刮伤脚。
苏月婵被崔嬗扯得跌跌撞撞,摔倒在地好几次。
但她一声不吭,崔嬗也只是拉起她来重新往前走。
直到走出知府后院,走出主街。
来到了城墙边上。
苏月婵看到众人热火朝天的战备景象。
战争即将来临,可这些久居边关的人并没有害怕。
也没有自暴自弃。
他们熟练的在县衙的统一带领下,烧热水,把箭头沾上金汁。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坐着自己该做的事。
不论大人小孩,老人妇女,全部都挤在这几条街道上。
崔嬗带苏月婵看完了这几条街道,拉她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口。
“你还要和江玉绝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现在生死攸关,说不定哪天蛮夷就打过来了,说不定下一刻江玉绝就死了。”
崔嬗冷冷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剑,戳破了苏月婵这些天的自我欺骗。
“你以为等江玉绝死了,你还能过现在的好日子吗?”
崔嬗现实的分析透过一层层迷雾传到苏月婵的耳朵里。
“不可能的!”
“凭什么呢?”
“凭你是我的徒弟吗?”
“可你才学不出众,人又懒,背后还没有什么家世背景。”
“唯一一个江玉绝都死了,我又凭什么要像现在一样搭理你呢?”
苏月婵忍不住抬眼看向崔嬗,崔嬗见苏月婵终于有一点反应了。
心下微松。
但崔嬗嘴上还是说得不客气极了。
“你是不是盼着江玉绝死?”
苏月婵下意识摇头:“我没有。”
崔嬗厉声质问:“既然没有,那你这些天不吃不喝是想把自己饿死吗!”
苏月婵也摇头。
她抿紧了唇,想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忘记了。
崔嬗见苏月婵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两只手捧起苏月婵的脸,郑重道:“月婵,你要想清楚,你究竟在做什么。”
“你和江玉绝吵架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月婵捂着脑袋,她有些受不了崔嬗此时像是责问的状态。
尤其苏月婵此时还因为极端强烈的情绪问题,根本无法回忆崔嬗说的问题。
崔嬗压住要挣脱开她的苏月婵,强迫苏月婵正式她的问题。
“月婵,这里是战场!”
“这里是下一刻就会开战的战场!”
崔嬗厉声正色看着苏月婵。
“你到底是要什么!”
“要爱情?”
“还是要权势?!”
苏月婵迷茫看着崔嬗。
“我还能要权势?”
崔嬗坚定点头。
“你要权势的话,现在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苏月婵听着崔嬗堪称蛊惑的话语。
“你只要负责好城内的后勤问题,就可以了。”
苏月婵心动,然后想到自己什么都不会。
这个心动就打了五分折扣。
再想到崔嬗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心动就又打了三分折扣。
再想到江玉绝会陷入这个境地,都是因为她不相信自己说的江昱璟有问题的事。
心动就彻底没了。
苏月婵极其平静,像是遁入空门的尼姑那样平静。
“我为什么可以做后勤?”
崔嬗见苏月婵问的直白,她就也回的直白。
“因为江昱璟死了。”
“此时可以再调其他人顶上去,但江玉绝如果只想让你当后勤,也没有人会反对。”
“这是战场紧急立命,连司如巽也无权插手。”
苏月婵有些茫然的看着崔嬗。
从崔嬗到她身边以后,对她无缘无故的好开始,她就看不透崔嬗。
后面揭开了崔嬗和江玉绝的关系以后,苏月婵还以为崔嬗和江玉绝会死灰重燃,而自己只是他们死灰重燃中的一个情 趣。
可崔嬗告诉她不是,江玉绝的态度好像也是她想错了?
苏月婵问了一个她最开始不在意,但现在不得不问的问题:“先生,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好?”
崔嬗勾起唇角,眼里露出赞赏的光。
她以为苏月婵一直都不会问她这个问题。
现在苏月婵终于问出来了。
苏月婵看到崔嬗嘴角挂着的笑意,有些疑惑,听到崔嬗给她的解释,她就更疑惑了。
“我想让世间女子的地位重新恢复到太 祖女帝时期。”
苏月婵听了,苏月婵知道女帝,知道太 祖,但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
苏月婵艰难的在脑海中吞吐着这句话,掰开了每个字都细细的理解着。
“月婵,你不觉得现在女子地位太低了吗?”
苏月婵眼神茫然。
她不觉得,她甚至没发现。
奴仆间,是个男下人还是女下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下人的命。
下人还有区别吗?
崔嬗从苏月婵的目光里读懂了这些问题。
不是她有读心术。
只是站在更高的位置,去看苏月婵,会发现苏月婵是极其好懂的。
“当然有。”崔嬗认真回答着苏月婵没说出口的疑问。
“你听过男下人做到管家的位置,听到过女下人这样的例子吗?”
苏月婵瞬间列举:“丹朱。”
崔嬗点头:“那你有发现丹朱和其它男管家的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