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只是回来一趟,这个老不死的叫我过去干什么!”
外面的小厮不敢妄议江玉绝,何况他爷不知道江玉绝叫江昱璟过去干什么,他爷只是一个传话的啊。/
倒是李清薇隐隐有些猜测。
“江玉绝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肯定不是因为你回来他才叫你过去的,多半是有什么要事。”
江昱璟脑袋转得很快。
“是要有战事了?”
江玉绝以战功封王,罕见至极,江昱璟一想就想到这个上面去了。
李清薇点点头,“十有八 九就是这样。”
李清薇叮嘱江昱璟。
“江玉绝要是和你说什么,你都答应下来,不要顶撞他。”
李清薇教着江昱璟说话的艺术。
“就算你只是什么都不说,当一个只会点头的壁花,那也是够了的。”
“不要,擅自,多余发挥;。”
李清薇用力叮嘱着江昱璟,江昱璟点头。
“夫人放心,我都明白的。”
李清薇看着江昱璟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道:她不放心/
可再不放心,她爷不可能跟过去,她要是真跟过去,才是让江玉绝起疑心,反倒坏了江昱璟好不容易和江玉绝培养起来的父子关系。
江玉绝坐在书房之中,翻看这几日堆积的军事奏折。’
看有没有和边关有关的奏折。
江昱璟来的时候,江玉绝正好翻完所有奏折,开始给它们分类。原来早在三月以前。所有的事情就隐隐有端倪出现了。
守城的将领还把事情当作乐子写进奏折里,传到京城里来给司如巽看。
因为是很不紧要的请安折子,在路上都飘了两个月,再辗转到江玉绝案前,更是早已过去一月之久了。
江玉绝在心里默默推算着时间,不自觉晾了江昱璟一会儿。
待回过神来,发现江昱璟一点没有不耐烦不说,还没有弄乱他的东西。
江玉绝欣慰的看着江昱璟。
“昱璟,你总算是长大了。”
江昱璟向江玉绝恭顺弯腰行礼。
“儿子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自然是较之前体会父王许多。”
江玉绝预备起身动作一顿,他腰背往后一靠,认真打量着江昱璟,看他是说谎,还是真心的这么想。
江昱璟收敛了眉眼中所有的桀骜不驯,努力回忆着自己年少时是如何崇拜仰慕江玉绝的。
不需要很多,江昱璟只是回忆起过去姿态一两分,江玉绝就很相信了。
实在是江昱璟过去表现得太过于良好,叛逆方向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样本不对的情况下,江玉绝是如何也想不出江昱璟竟然每一天都视他为杀父仇人。
无时无刻不盼着他死去。
江玉绝拿起桌上一份公文,正巧就是边关将领说最近城中居民频繁丢失物品。
但丢的都是小东西,如衣服筷子之类,第二天又会很快还回来。
江昱璟看了看这份奏折,心知能被江玉绝从一批奏折里专门抽出来给他看,定然是不同寻常的。
可江昱璟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份折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江昱璟惭愧道:“父王,孩儿愚钝,不知父王是何用意?”
江玉绝敲了敲桌子,缓缓道来。
“今日皇上宣我去上书房,说了蛮夷大举入关的事情。”
“奇特的是,他们既不是集结众多兵将,也不是边城出了内鬼。”
“这群蛮夷是从平安城的一处防守不严密的矮洞内钻入城内。”
“于城内伺机多时,才半夜杀了守城兵士,打开城门引族人入内,在平安城烧杀掳掠。”
江昱璟震惊,他几乎不敢相信。
“蛮夷竟能想出如此聪慧之策?”
江玉绝嗯了声。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江玉绝自言自语。
“这手法太像某个故人了,是谁呢?”
江昱璟老老实实站在江玉绝面前,不敢妄言。
江玉绝出神了会儿,见江昱璟耐性今日出奇的好,不由疑惑。
“今日耐性怎的如此治好?”
江昱璟摸着头傻笑。也不说话。
李清薇传授他的面见江玉绝技巧之二:任凭江玉绝自己下定论,不要说任何话。
果然,见江昱璟这副傻笑模样,江玉绝自动理解成是因为李清薇了。
江玉绝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李清薇,就刻意忽视了她。
连带着也没再追问江昱璟为什么耐心好的事了。
“我主动向皇上请求出征,横扫蛮夷。”
“我也向皇上举荐了你,皇上应允了。”
江昱璟心中猛跳,听到自己也有出征名额,不由激动的冒出几滴汗水/
“真的?父王?”
“我可为前锋?”
看江昱璟激动的小表情,江玉绝突然不忍说出自己的打算。但他又非说不可,因为他是出于私心才举荐江昱璟的。
江玉绝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变化,只是语气里有些异样。
“昱璟,战场危险,我怕你有什么闪失……”
江昱璟连忙抢了话,不然江玉绝说出来。
“父王!我不怕!”
“就算是战死沙场,那也是我身为军人的荣耀!”
江玉绝沉沉叹息一声。
“就算你不为你死去的亲生父亲考虑,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啊。”
江玉绝难得暴露出自己柔 软脆弱的一面,想要通过示敌以弱来达成目标。
“我在朝廷上四面楚歌,京郊大营里,将士们的粮饷已经拖欠三年有余,都是我用战王府的府库补足上去的。”
江玉绝似自嘲又似哀叹。
“无战时,百官控我拥兵自大,危及皇权。”
“此时我再上战场,也怕后面有小人给我使绊子啊。/”
江昱璟心中一跳,不知道江玉绝话语里的意思是不是意有所指。
在暗暗提示他,其实江玉绝已经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了?
江昱璟低垂着头颅,不敢让江玉绝正眼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只是嗫嚅着道:“怎么会,父王如此英明神武,哪个逆臣敢这样猜想父王?”
江玉绝长长一叹,图穷匕见。
“所以我特意向皇上请旨,调你为我的后勤官,负责粮草押运一事。”
江昱璟惊愕抬头,失声道:“后勤?”
江昱璟急忙拒绝。
“父王,儿子不才,可也习武多年,到后勤去……我怎么算得清楚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