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绝面色冷冽,只几句话就驳了回去。
“你若不去,是想坐等本王政敌在粮草里搞动作,弄得几万士兵都没饭吃吗?”
江昱璟连连摇头。
他心急,想要说些什么。
就算他再傻,也知道后勤官油水虽大,战功却不好拿。
一路上辛苦来去,又不能有官位提升,拿再多银子油水又有什么用?
而且,区区几万人的粮草,就算是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江玉绝给他的几个月零花钱而已。
江昱璟丝毫不为此心动。
“父王,我真的不想到后勤去!”
“你就让我和你一起上战场吧!”
江昱璟跪下来求江玉绝。
江玉绝心中动摇了一下。
可义兄面容在他脑海里一转,他到底是拒绝了。
“不行,这次战役,你最适合的位置就是后勤!”
江玉绝语重心长,几乎是苦口婆心的掰碎了解释给江昱璟听。
“你从小习练武术,这不假,可近几年你都没认真练武,就是到禁卫军里做个假把式。”
“这武艺一天不练就手生,你现在好几年都没实际练过了,和新兵有什么区别?”
江玉绝又从生活上给江昱璟剖析,为了断了江昱璟的念头,哪怕江玉绝再不喜欢李清薇,还是把她拿出来说了一回事儿。
“而且李氏有孕,你骤然上战场已经很让她担心,你再说你是去前线,不管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还是李氏有个三长两短,那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你现在去做后勤,既能帮我督运粮草,又免去李氏担忧。”
江玉绝站起身,走到江昱璟身边,用力拍了拍江昱璟的肩膀。
“好孩子,你要顾全大局啊。”
江玉绝从没在江昱璟面前软下身子说过话,更不要说像今天一样像个老妇人一样唠唠叨叨的。
江昱璟晕头转向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是,父王,孩儿一定好好做后勤官,为父王督运好粮草运输!”
江玉绝欣慰点头,又勉励江昱璟几句,才放他回后院去和李氏腻歪。
江玉绝看着江昱璟离去背影。心中失望难以言表。
他原本江昱璟这大半年来是有些长进的,没想到骨子里还是没改去那点愚蠢性子。
江玉绝把失望之情尽数压到心底最深处,起身往李府而去,想要看看高烧的苏月婵现在怎么样了。
李府。
苏月婵醒来的时候,江玉绝已经进宫有一段时间了。
崔嬗一直在旁边等着苏月婵醒来,想要在苏月婵醒来第一时间和她说清楚这件事。
苏月婵眼珠微动,重新感知到外界光线触感一类的,但她喉咙烧得痛极了。
连鼻子也塞的厉害,全身到处都不舒服。
苏月婵嘤咛一声,才醒转过来。
“醒了?”
崔嬗顺手给苏月婵额头上换了块帕子,一直守在苏月婵身边的水柳也满脸庆幸。
转身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要跑出去干什么。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苏月婵嗓子哑的不像话,有些茫然的询问崔嬗。
崔嬗扶起苏月婵,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坐的更加舒服些。
“江玉绝刚刚被司如巽急召入宫了。”
苏月婵茫然,不知道这条消息背后蕴含着的含义。
“玉郎他不是经常进宫的吗?”
崔嬗眼眸微眯,遮住眼中一些不太好的光芒。
“玉郎?出去一日,你就和他如此亲切了?”
崔嬗此时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苏月婵立马察觉到不对。
她不像以前一样立时立刻的回答崔嬗问题,反而是狐疑的,吃力的抬头打量观察着崔嬗。
崔嬗发现苏月婵打量她的视线,身子微微一僵,暗恼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苏月婵很是敏 感这件事?
竟在她面前露了痕迹?
“怎么?这点小事也要瞒着人?”
崔嬗故意刺激着苏月婵,“先生连这个都不能知道了吗??”
苏月婵此时头疼的几乎要炸裂开来,她没有回答,只是固执的观察着崔嬗,在心中重新评估着崔嬗。
不露丝毫痕迹的交锋在卧室中展开,崔嬗呼吸沉缓,放慢了呼吸节奏,任凭苏月婵像小兽一样观测着她。
像是在观察此时的崔嬗是否还值得靠近一般。
苏月婵隔了许久才道:“嗯。”
崔嬗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但她一点也不遗憾。
她知道,此时重要的是,苏月婵仍然愿意对她交付的信任。
若是她彻底丧失苏月婵的信任,她就再也不能轻松获知有关江玉绝的情报了。
崔嬗想到自己对司如巽的作用,眸光不自觉暗沉起来。
苏月婵重新闭上眼,身体的不适让她没有精力去观察外界,以及崔嬗隐隐约约的,不明显的变化,让苏月婵对这个世界重新失望。
也许是因为高烧,采访打了苏月婵心中的这个不安情绪。
崔嬗拍了拍苏月婵的肩膀,轻柔的安抚着苏月婵的情绪变化。
“江玉绝要上战场了,应该还是去前线。”
苏月婵脑子里消化着崔嬗和她说的这句话,过了有一刻钟才反应过来。
忍不住惶恐的转过身来。
“那他是不是会死啊?”
崔嬗也不敢确定的说江玉绝上了战场就一定能活着下战场,
自古以来,战场上的事都是说不清楚的,所以崔嬗只能尽力安抚下苏月婵的情绪,。
“江玉绝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你怎么一想就想到他会死的事?”
苏月婵坐直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强忍过起身的眩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呢?”
“而且他都是王爷了,为什么皇上还要他出去上战场啊?”
苏月婵不解,作为一个王爷,不是可以安心呆在后方吗?
崔嬗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和苏月婵说这种事情。
好在江玉绝恰在此时赶到李府,崔嬗心中舒出一口气。
她也不是万能的啊,江玉绝真是来得恰到好处!
“战王来了啊,那我就先回府了。”
崔嬗笑得尴尬而不失礼貌。
江玉绝抬头打量崔嬗一眼,但凡崔嬗对他客气,定然都是做了些对不起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