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优秀的上司不会布置让下属摸不清头脑的任务。
司如巽快速宣布散宴之后，就让小太监把崔嬗和江玉绝叫来了明凰宫正殿。
皇后和司如巽一起坐在上首。
事出紧急，众人也只能在后宫里商讨此事了。
江玉绝和崔嬗买二送一的带来了苏月婵。
苏月婵自知自己就是个小垃圾，很有意识的减弱自身存在感，跟在江玉绝身后，准备等下把大家说的话都记在脑子里，给自己再增加一点宫斗经验。
苏月婵不确定的想。
这个三王子死在皇宫，应该算是宫斗吧？
司如巽看江玉绝把苏月婵带来也不稀奇，皇后拉着苏月婵，免了她向自己行礼。
“来，知你刚刚没吃饱，特意让小厨房给你做的。”
苏月婵看着自己面前独特的小餐，顿时惊喜了。
也不在乎皇后当她三四岁小孩的态度了。
苏月婵其实蛮喜欢这种感觉的。
什么也不用想，就当一个巨婴赖着江玉绝。
江玉绝行完礼以后，对司如巽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上，臣不会查案。”
这是事实，江玉绝查案真的不太擅长。
更不要说这是明知疑案的事儿了。
这要是战王府里的事，他直接让暗卫出去查，都不需要明确证据就行。
但现在他是要给司如巽查案，这个能以疑罪从有的角度来说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也是两国邦交的大事了。
“皇上，你应该让大理寺来查。”
司如巽没搭理江玉绝说的，他扭头看崔嬗：“你怎么想的？”
崔嬗把自己刚刚观察到的又和司如巽说了一遍。
司如巽点头：“没错，他们今天太猖狂了，事出反常即有妖。”
江玉绝思考着司如巽说的，所以他应该不是要自己查明白事情经过？
司如巽看向江玉绝，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江玉绝是领悟到他的意思了。
“玉绝，敲山震虎，糊弄过去就是了。”
江玉绝点点头。
敲山震虎？
震谁？
不过江玉绝也不能明问。
他视线不自觉挪到苏月婵脸上，就看见她一边逗得皇后哈哈笑，一边自己吃各种小点心吃的可开心了。
崔嬗顺着江玉绝的视线也注意到这一幕。
她不像江玉绝一样，只是静静欣赏。
她看自己这个笨徒弟，就忍不住想要刺激她一下。
“月婵，你知道我们刚刚在说什么吗？”
苏月婵呆滞抬头，还有她的事？
难道她的剧本不是无脑巨婴的剧本吗？
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苏月婵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苏月婵求助的视线到处乱瞟，只有皇后看她可怜，给她透了点题。
“今晚蛮夷使者死你是怎么想的？”
苏月婵拿着一个点心咬了一口，她是怎么想的？
苏月婵忍不住看江玉绝，江玉绝对她微微点头，苏月婵就知道可以随着自己心里想的随便说了。
所以苏月婵就说的是自己听到蛮夷使者死的时候，心里想的那件事。
“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
“战场上死了那么多，都没有人说什么.”
“怎么今天只是死了一个，乌木干就要死要活的吵着了？”
司如巽一愣，显然是被苏月婵无知无畏又无所谓的态度给刺激到了。
他的狐狸眼微微睁大，对苏月婵的兴趣重新提了起来。
“哦？那照你这么说，谁死都是正常的了？”
苏月婵感觉司如巽这句话里有坑。
她抬眼朝司如巽看去，司如巽也任凭她看。
苏月婵眨眨眼，觉得司如巽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还像一个有闲心的富家少爷，不着正调。
今天再看，就有点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了，不过头发也比之前白了很多。
苏月婵很没有面见圣颜不敢直视的规矩，司如巽也没有在乎这点俗礼。
对他来说，江玉绝和崔嬗是他少数还能说一点真心话的，可以称作好朋友的存在了。
苏月婵这种举动当然也不会冒犯到他。
苏月婵想了想。慢吞吞道：“人不死才是不正常的吧。”
“那还叫人吗？”
江玉绝看苏月婵的目光有着赞赏。
他是知道刚刚司如巽话里有坑的，没想到苏月婵还能避过这些坑。
崔嬗提起的心也微微放下。
昔年的小伙伴成为皇帝了，他们心里也很有压力啊。
看似随性，但其实每句话依然是要字字斟酌的。
还不如平平常常没有任何关系的皇帝呢。
司如巽疑心越来越大了。
江玉绝和崔嬗对视，彼此交换着最新的消息。
司如巽一愣，也没想到苏月婵会给他这种回答。‘
他笑了笑，就放过了这件事。
没有再揪着不放，只是叮嘱江玉绝一句：“不管查的怎么样，让蛮夷老老实实交出他们今年该交给我们的岁贡。”
江玉绝忍不住死鱼眼的看司如巽一眼。
要求挺高啊。
又要牛干活，又不给牛吃草，还要牛学会自己洒稻种。
江玉绝慢吞吞应了个是。
准备向崔嬗讨教一下磨洋工的方法。
或者……
江玉绝自以为眼神隐晦的打量崔嬗，崔嬗心知肚明江玉绝的小花招。
江玉绝是做不来精细活的，打打杀杀的才是他擅长的。
司如巽今晚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崔嬗：“皇上，那我明日上门安抚一下乌木干？”
崔嬗主动给自己加工作量，成功让江玉绝丧失给她加工作量的机会。
江玉绝掩盖掉自己内心微小的遗憾。
知道自己是不能压迫崔嬗帮他做点事了。
司如巽很满意崔嬗给自己加工作量的样子。
司如巽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不过也不要送太好的礼物。”
司如巽暗示着：“国库有限……”
崔嬗明白了。
这是要她自掏腰包？
崔嬗笑着点头：“臣明白。”
她明白，要研究一下腾挪之法了。
看怎么样才能把司如巽欠她的工资最早发下来。
苏月婵吃完点心喝茶，边喝边看司如巽三个人的戏。
大眼睛扑闪扑闪又亮晶晶。
皇后见苏月婵这样，就忍不住小小声问她：“下午丹阳闹你，你会不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