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悦安县主杏眼圆睁,怒斥道,“和惠,你别太过分了!”
说着,她便要上前理论。
沈韵雪却轻轻拉住了悦安县主的衣袖,微微摇头。
她不想在豫章郡主的寿宴上闹事,更不想让悦安县主为了自己得罪和惠公主。
毕竟,如今太子势大,和惠公主更是得宠,若是起了冲突,对勇国公府和沈家都没有好处。
沈韵雪抬眸看向和惠公主,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公主殿下,臣女并无大碍,不过是弄脏了衣裳,换一身便是。”
和惠公主没想到沈韵雪竟然如此隐忍。
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竟是无处施展,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着力之处。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你……”
和惠公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豫章郡主打断。
“好了,和惠,你也是的,怎的这般不小心?”
豫章郡主虽是责备的语气,却并无半分严厉,反倒是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她自然看得出和惠公主是故意为之,只是,和惠公主毕竟是太子的女儿,身份尊贵,她也不好过于苛责。
更何况,她也想看看,沈韵雪会如何应对。
如今看来,这沈家大姑娘,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沉稳大气,能屈能伸。
豫章郡主心中对沈韵雪更多了几分赞赏。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
这沈韵雪,将来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韵雪,你先随丫鬟去换身衣裳吧。”豫章郡主温声说道,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好生伺候着。”
“是,郡主。”丫鬟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领着沈韵雪退了下去。
和惠公主见状,心中更是气闷,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韵雪离开。
和惠公主暗自咬牙。
沈韵雪,你给我等着!
沈韵雪跟着丫鬟朝偏院走去,七拐八绕,越走越偏僻。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这位姐姐,不知还要走多久?”沈韵雪状似无意地问道。
“快了,就在前头。”丫鬟头也不回,语气淡淡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引路的丫鬟,焦急道:“哎呀,你可算来了!方才郡主那边催得紧,说是要寻你过去问话,你快些去吧!”
“这……”引路的丫鬟面露难色,看了看沈韵雪,有些犹豫。
“无妨,你且先去忙吧,我自己过去便是。”
引路的丫鬟如释重负,感激地看了沈韵雪一眼:“那沈大姑娘您自己小心些,奴婢去去就回。”
说完,她便跟着那小丫头匆匆离去。
沈韵雪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般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也未免太小瞧她了。
她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沈韵雪继续往前走,很快便来到一间厢房前。
房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沈韵雪推门而入,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她踏进门槛的一瞬间,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速度极快,显然是早有准备。
“什么人?!”沈韵雪低喝一声,身形一侧,险险避开迎面而来的一掌。
她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手臂已然脱臼。
然而,其余几人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攻势更加凌厉。
这些人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沈韵雪不敢大意,凝神应对。
她虽是以一敌多,却丝毫不落下风。
狭小的房间内,劲风呼啸,拳脚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韵雪越打越是心惊,这些人的招式……似乎有些熟悉。
这些招式并非寻常江湖路数,倒像是……军中武功!
而且,隐隐约约之间,她觉得这些招式与和惠公主身边的侍卫有些相似。
难道,这又是和惠公主的阴谋?
沈韵雪心中已有了答案。
除了那位骄纵任性的公主殿下,谁还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对付她?
她眸光一冷,出手愈发狠辣。
既然对方如此不择手段,那她也无需再留情面!
沈韵雪瞅准一个空隙,飞起一脚踹中其中一人的胸口,那人顿时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紧接着,她身形一转,避开另一人的攻击,同时一掌拍向对方的后颈。
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转眼之间,已有两人被她制服。
沈韵雪并未停手,她身形如鬼魅般闪到另一人身后,伸手在那人穴位上轻轻一点。
那人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还剩最后一个!
沈韵雪正欲如法炮制,那人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朝她扔了过来。
沈韵雪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发现那是一块手帕。
手帕轻飘飘地落在她的掌心,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花蕊处,赫然绣着一个“惠”字。
这是……和惠公主的徽记!
沈韵雪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果然是她!
她抬眸看向最后一个蒙面人,冷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是嘴硬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沈韵雪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手帕扔到那人面前,“这又是什么?”
那人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大意,将这块手帕带在了身上!
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韵雪不再理会那人,将他打晕后,一手拎起,另一手拿着手帕,转身离开。
她倒要看看,和惠公主这次要如何收场!
沈韵雪回到宴席。
她径直走到豫章郡主面前,屈膝行礼:“郡主,韵雪有事禀报。”
豫章郡主见她衣衫略有凌乱,手中还拎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蒙面人,不由得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回郡主,方才韵雪更衣时,被人引至偏院厢房,险些遭遇不测。”
沈韵雪不卑不亢,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