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安县主走后,海棠轩内依旧热闹。
宝珠捧着一匣子金灿灿的珠宝,喜滋滋地问:
“小姐,这些宝贝可真晃眼!咱们怎么处置啊?”
沈韵雪淡淡一笑,这些东西虽贵重,却还不至于让她乱了心神。
她轻启朱唇,吩咐道:“都入库吧。玉嬷嬷是行家,这些东西交给她打理,我也放心。”
“哎!奴婢这就去!”
宝珠、宝玉欢天喜地地应着,捧着宝贝去了。
沈韵雪望着她们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第二天清晨,阳光正好。
沈韵雪梳洗打扮后,便带着丫鬟出门,前往豫章郡主府。
马车缓缓驶入郡主府,只见府内一片繁忙景象。
奴仆们进进出出,有的挂着喜庆的红绸,有的搬运着精致的摆设,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韵雪,你可算来了!”
悦安县主一身轻便的衣裙,快步迎了上来,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县主。”沈韵雪微微屈膝行礼。
悦安县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快随我进来!”
她拉着沈韵雪往里走,边走边说:“我母亲这次寿宴,我父亲也会回来呢!”
沈韵雪一怔,随即笑道:“长宁侯要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侯爷镇守边关数十载,你们父女难得团聚,定要好好热闹一番。”
长宁侯是悦安县主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常年驻守边疆,保家卫国,与家人聚少离多。
悦安县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点了点头:“是啊,我好久没见到父亲了,心里怪想他的。”
走着走着,悦安县主的脸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声音也低了几分:“其实……这次晋宁表哥也会回来。”
沈韵雪心中一动。
悦安县主口中的“晋宁表哥”,她自然知道是谁。
她笑着打趣道:“晋宁表哥?可是那位长乐长公主的宝贝孙子,晋宁世子?”
悦安县主羞涩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就是他。我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过他前几年也去了边关……”
沈韵雪看着悦安县主娇羞的模样,哪还不明白她的心思?
这分明是少女怀春,心有所属啊!
她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握了握悦安县主的手,以示鼓励。
悦安县主被她看得更不好意思了,连忙岔开话题:
“不说这个了!韵雪,你快来帮我参谋参谋,我穿哪件衣裳好?”
说着,她拉着沈韵雪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
房间里,衣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华服,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么多漂亮的衣裳!”沈韵雪惊叹道。
悦安县主得意一笑:“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呢!你快帮我挑挑,看看哪件最衬我?”
于是,两人便在这琳琅满目的衣裳中忙活起来。
一件件试穿,一件件比较,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这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午膳时分,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由远及近。
“县主,沈小姐,郡主请您二位过去用膳呢。”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粉色比甲的小丫鬟,脆生生地通传道。
“知道了,这就来。”
悦安县主应了一声,转头对沈韵雪笑道:“走吧,韵雪,咱们去尝尝我母亲的手艺,她做的菜可是一绝!”
沈韵雪微微颔首,随着悦安县主一同前往。
绕过几处回廊,穿过一个月洞门,便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厅堂。
厅内,豫章郡主已端坐在主位,见她们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快来坐吧,就等你们了。”
“母亲。”
悦安县主亲昵地唤了一声,拉着沈韵雪在豫章郡主下首的位置坐下。
豫章郡主仔细打量了沈韵雪一番,眼中满是赞赏:“韵雪真是越发出落得标致了,上次多亏了你,才救了悦安这丫头,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呢。”
沈韵雪连忙起身,谦逊道:“郡主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好孩子,别拘束,快坐下。”
豫章郡主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回原位,又吩咐丫鬟们上菜。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豫章郡主对沈韵雪和颜悦色,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沈韵雪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她本就生得极美,又兼具沉稳大气。
一时间,竟让豫章郡主也暗暗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娇蛮的声音打破了厅内的和谐气氛。
“姑母!我来给您请安啦!”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华服,头戴金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是和惠啊!”
豫章郡主见到来人,脸上笑容更盛,连忙招呼道。
来人正是太子的嫡女,和惠公主。
和惠公主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平日里便骄纵任性,目中无人。
她与悦安县主虽是表姐妹,却一向不睦,处处都要争个高下。
和惠公主娇笑着给豫章郡主请了安,然后便在豫章郡主另一侧坐下,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沈韵雪。
沈韵雪自然感受到了那道不善的目光。
这和惠公主,她虽未见过,却也早有耳闻。
据说这位公主对容柯樾倾慕已久,如今她与容柯樾定亲,这位公主怕是心里不痛快。
果然,和惠公主的目光在沈韵雪身上转了几圈,忽然“哎呀”一声惊呼。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悦安县主见状,连忙问道。
和惠公主一脸无辜地看向沈韵雪,娇滴滴地说:“对不住啊,沈姑娘,我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这菜汤……好像洒到你身上了……”
沈韵雪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雪白的裙摆上,赫然沾染了一大片油污,狼狈不堪。
“这……”
悦安县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是故意的!
豫章郡主也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训斥,却被和惠公主抢先一步。
“沈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
和惠公主一脸歉疚,语气却毫无诚意,眼中还闪过得意,“要不……我让丫鬟带你去换身衣裳?”
这拙劣的演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故意为之。
分明就是绿茶做派,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