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逸有些无奈的笑了:“你还真是…诚实。”
舒旻兮上手将人往前缓缓推去,有些小傲娇的说道:“那是自然。”
小时候舒旻兮经常进宫,到皇后宫里玩,她娘去死之后,就很少进宫了。
再后来,舒旻兮这三个字在京城臭了街,别说到皇后宫中做客,任何官家小姐都不会邀请她。
而且,小时候皇后叫她是有原因的,三皇子生母去世得也早,三皇子五六岁的时候,他生母就没了。
当时皇后膝下没有皇子,一心想把三皇子拉拢过来,做她的孩子,五六的孩子还是懵懂的年纪,还是好培养感情的。
同样在争取抚养三皇子的还有容妃,容妃是当之无愧的宠妃,风头比起皇后也差不到哪儿去,皇帝还让容妃协助皇后管理后宫事宜,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在这里,皇后自然是要另辟蹊径的。
而皇后认为,那个捷径就是她,她当时作为未来的皇子妃,被皇后多看一眼也是正常的。
后来容妃赢得了这边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恰好舒旻兮母亲离世,她需要守孝三年,自然而然的,跟皇后就成了陌路人。
舒旻兮也没想到,再次见到皇后会是这么多年之后。
“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快起来~”
声音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谢皇后娘娘。”
舒旻兮站起身来,终于见到了许多年未见的皇后。
她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除了眼角的细纹多了些,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要么说紫禁城的风水养生呢。
“许久未见,旻儿可还记得本宫?”
舒旻兮盈盈一笑,客套道:“民女忘记谁也不敢忘记皇后娘娘您呀,这些年皇后娘娘真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民女刚才看着,都觉得有些恍惚了,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
要不是看见这双变大的手,只看着皇后娘娘,都要产生错觉了。”
皇后被舒旻兮的话夸得十分痛快,爽朗大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甜,哈哈哈,快坐下,别站着了。”
“民女多谢皇后娘娘赐坐。”
皇后也走过来,坐到了距离舒旻兮不远的地方。
这一举动可以说是很亲昵了。
“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本宫还记得你小时候才这么大一点儿,小嘴跟现在一样甜,常常把本宫哄得喜笑颜开。
诶…旻儿长大了,本宫也老咯。”
舒旻兮怀疑皇后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要不也不会突然这么感慨。
她们之间可没什么感情。
不过想想也是,如今容妃越发得势,若不是膝下有个三皇子在,皇帝不想让容妃太过得意,也怕朝堂大臣议论,早就封容妃为贵妃了。
皇后不得宠,孩子年岁也小,资质更是平庸,几位哥哥都已经开始上朝堂了,他还在翰林院上学。
刚才见到萧昱泽跟舒岚兮,一时半会烦忧感伤,想到从前的事,也是正常的。
“哪有啊,若是皇后娘娘跟民女走在大街上,我说您是我妹妹,也会有很多人相信的。
您是在这宫种呆得太久了,大家见惯了,外人见得也少,所以美而不自知罢了。”
皇后被舒旻兮夸得心花乱颤,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你这丫头,还真会哄人,也好也好,肃王身边就缺你这样嘴甜的,日后也不会烦闷。”
舒旻兮笑:“只要肃王不嫌弃我,什么都好。”
“………”
从皇后宫中出来已经是下午,他们要趁着宫门落钥前出去,推着轮椅走的慢,所以他们提前离开的。
路上舒旻兮还担心,害怕碰见萧昱泽,还好,一路上没碰见。
几个侍卫抬着太后皇后赏赐的东西跟在身后,她在前面推着,气氛还算和谐。
刚出宫门舒旻兮就看见,采月带着车夫在不远处等着。
“今日多谢王爷为我说话,时候不早了,下人已经过来,我就不麻烦王爷了,王爷告辞。”
“二小姐真要与本王这将死之人共度余生吗?”
舒旻兮微微一愣,随后违心说道:“能与王爷在一起,是民女的福气,只要王爷不嫌弃,民女哪有资格说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嗯了一声。
舒旻兮行了个礼,转身后立刻恢复了冷漠,直径上了自家马车。
“王爷,咱们也回府吧。”
萧承逸:“把今日所有赏赐都送到舒府去,就说借花献佛,送给二小姐的。”
侍卫有些不解,不过也应了声。
“小姐,怎么样,没有人刁难您吧?”
舒旻兮搭着采薇的手上了马车:“你怎么样了?”
采月:“奴婢没事,休息一会儿已经好多了,大夫说我那一下撞狠了,所以脑袋才会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就是小姐您…奴婢应该坚持跟着您一块去的,就采薇一个人,万一遇到个不知好歹的,她一个人哪里说得过人家。”
舒旻兮被采月的话逗得不行,她又不是跟别人吵架去了,怎么还怕骂不过呢。
采薇:“王爷替小姐说话了,咱们小姐没有被太为难。”
“真的啊!”采月一脸兴奋:“奴婢刚才看见肃王了,王爷长的可真好看,比那些皇子强一千倍一万倍~”
说完采月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说太多了,连忙闭嘴。
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哪位皇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过来的时候那匹病马可拉回去了?”
采月点头:“已经拉回去了,现下在马厩待着呢。兽医也来看了,说喝了不干净的水,肚子里有虫,得吃药打虫呢。
真是晦气,马厩那么多都是好好的,独一直病的,被牵过来用了。”
“吃药打虫?呵,可真有他们的。”
采薇吞了口唾液,试探着说道:“奴婢觉得也太巧合了点儿,车夫不仔细,差点儿害小姐您失仪,这事儿无论怎么说都应该追究回去。”
舒旻兮理了理袖口,说道:“我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夫人那边怎么说,她要怎么处理?”
采月一听,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爆发出来:“管事的说夫人病了,不见人。”
“既然病了,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出事,多追究无意。”
她已经开口,两个丫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她去。
君兰院
“她回来了?”
穆清拿着一把剪刀站在花瓶前,正在修剪花枝。
舒雅兮坐在榻上,整个人半椅着墙,说道:“是回来了,听说肃王把今日进宫拿到的赏赐都给她了,足足两箱子呢,这肃王,还真是大方。”
“过一天少一天的人,对这些金银珠宝自然没兴趣,还不如用那些宝贝收买她,毕竟人家现在还有个神医做靠山。
肃王这是想通过舒旻兮,搭上钟离子这条线,让钟离子给他看病呢。”穆清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那怎么办,可不能让肃王好起来,要是他病好了,跟舒旻兮真成了婚,那岂不是就比三姐还高一个辈分,咱们再见到她还得行礼,那怎么行?”
穆清终于将花瓶里的花修剪好了,把剪刀递到一旁的丫鬟手中,走过去跟舒雅兮坐到一块。
“肃王那双腿都废了多少年了,年年从入冬开始就跟一个废人一样,都会大病一场不说,来年什么时候能露面都不知道。
哪这么容易好,等他能熬过今年冬天再说吧。”
舒岚兮突然想到什么,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母亲,你说,如果肃王真熬不过这个冬天,那她会怎么样?”
穆清笑:“我跟你父亲正在准备她大婚的事,陛下那边也在加快脚步,你说若是肃王熬不过去,她能怎么样?”
舒雅兮一脸兴奋:“若是这样,我愿意把自己的嫁妆都让出来,添置给她,肃王今年第一回露面吧?
不是都能进宫了吗?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抓紧时间,趁着肃王还好好的筹备婚礼了。”
“放心吧,钦天监已经在算日子了。”
“………”
走了一条路,回春华苑后,舒旻兮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休息去了。
那两箱宝贝是萧承逸指名道姓给她的,没有人敢打主意,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进了舒旻兮的口袋,登记在侧,放箱子里去了。
次日一大早舒旻兮就出了门。
今天她有许多事要做,在钟离子那里蹭来的药材都用得差不多了,她现在制毒都是用自己的血在搭着,太伤了。
而且今天是跟萧承逸约好的日子,若是萧承逸捆了红布条,她还得带着清毒的药丸过去才行。
一下肯定治不好,但是总要拿出诚意,让他相信自己才行不是?
“让一下让一下…”
舒旻兮刚准备去药铺抓药,迎面撞来一个穿着落魄的半大小子,小子背后背着个妇人,看着年纪挺大,应该是小子的奶奶。
她跟在小子后面,一并进了药铺。
“大夫,大夫快过来看看我奶奶,她早上出门割猪草被毒蛇给咬了,这会儿小腿已经肿到不行,人也不大清醒了…”
小孩儿声音都是颤抖的,把老妇人放在长椅上后,上前逮着个药童抓住人家人就在那儿哀求。
不大会儿,一位戴着灰色方帽的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被蛇咬了?那蛇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