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川最见不得舒旻兮叫他小孩儿了,明明她比自己只大了一岁,可总是用长辈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最让他不爽的是,他竟然觉得一点儿都不违和。
这怎么行!
“你只是比我大一岁,不要用这种老太婆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十五了,谁是小孩儿,谁是小孩儿!”
舒旻兮看着钟离川气急败坏的模样,耸了耸肩,道:“就算我只比你大一天,在我眼里你也是小孩儿 。”
“你!”钟离川语噎。
年龄大小这种事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她用得着一直提醒这件事嘛,烦死了…
钟离子看着他们斗嘴,笑了,随后问道:“那你准备让谁做这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还早,这才过去几天,他们家人没有发现是正常的事,最起码还要再过几天。
我倒是希望时间越往后拖越好,狗皇帝刚跟舒家结亲,如果这会儿闹大了,狗皇帝为了萧昱泽的颜面,肯定会出手压制,甚至帮舒家解决这件事。
那我是不是两空,没有为自己讨回公道,也没有伤到他们一分一毫?”
钟离子点了点头:“若是你需要,随时可以找我,传话这种事,你弟弟在行。”
钟离川不满的撇嘴:“师父,我哪有那么爱说嘴啊…”
“这是之后的事,后面再说。”
钟离川:“你这人也是,这里可是舒府,张嘴闭嘴狗皇帝,直接叫萧昱泽名字,也不怕被人听见,告到皇帝那里去,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他真怕她说顺嘴了,哪天当着别人的面直接狗皇帝狗皇帝的叫,他觉得这事儿她做得出来。
舒旻兮笑,伸手摸了摸钟离川的脑袋:“没想到你这小孩儿也有细心的时候。放心吧,这会儿他们估计忙疯了,没有时间盯着我这个小小的春华苑。”
钟离川皱眉:“别摸头,会长不高的。你刚才除了给三皇子妃放东西之外,还做了什么?”
“听你刚才的话,你对肃王府似乎挺熟悉,我想去肃王看看,你有地图吗?”
钟离川见舒旻兮无视他,不满的跺了跺脚,说道:“我在问你话呢,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有点儿礼貌啊。”
“你要是实在好奇,就出去打听打听,比在这里问我强多了。”
钟离子也说:“小川你先出去走走吧,我跟你姐姐有话要说,刚好你不是好奇她做了什么吗?趁着这个时候可以去看看。”
钟离川:“………”
他撅起小嘴,不情不愿的离开的春华苑。
“你从哪里找到的小孩儿,这么好奇。”
“路边捡的。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刚才说,你想去肃王府转一转?为什么突然想过去。
这会儿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好奇未来的夫君了?”
舒旻兮之前就觉得钟离子在说到肃王跟她婚事的时候,有些轻浮,这会儿感觉就更明显了。
她心里不太舒服,不过没有说出口。
“你如实回答就行。”
钟离子理了理袖子,说道:“肃王先前带兵出征,在军中有不少忠心的将领,就算他这会儿病重,跟前也有不少人在守着,所以肃王的守卫还算森严。
不过你找对了人,我之前好奇肃王的病究竟如何,偷偷进去过,所以知道大概的路线。”
“连他们口中的神医都治不好,肃王还能坚持到现在还不死,真是个奇迹。”
钟离子:“………”
“他命硬,死不掉的。你真要过去?”
“不然呢?”
钟离子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书房在哪儿,为父给你画肃王府的路线。不过,我上回去,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这路线能不能用还不清楚,你权当是参考。”
“………”
舒旻兮收好,钟离子给她写的路线图,出门买夜行衣去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不想用内力,这个身体经不起她过多的折腾。
夜幕降临
舒旻兮踏上了前往肃王府的路程。
从钟离子画的路线跟注意点看,每日酉时三刻是肃王侍卫换班的时间,戌时一刻是晚饭时间,酉时三刻到戌时一刻巡逻的侍卫只有两个。
她躲在王府后院的树上,看准时机轻轻往下一跃,几个翻转就来到了距离她最近的柴房旁边。
这会儿的天还没有黑透,她的夜行衣还不到真正能起作用的时候。
一眼望去,后院空空荡荡,别说人,就连一条狗都没有。
她试着丢了个石头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肃王府的守卫可真是…
一言难尽。
舒旻兮觉得自己刚才躲那么两下都是多余的。
不过想想也是,肃王病了这么多年,身边人没有了当初的紧迫感,也是正常的事。
她轻轻松松就从后院绕到前院,贴着肃王住所的墙头,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王爷,您再吃点儿吧,您看您,最近都瘦了…”
“不吃,出去。”
“这汤是厨房辛辛苦苦熬的,您多少喝一点儿,这样身体才能好起来啊。”丫鬟还在劝着。
“滚!”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紧接着是丫鬟跪地开门离开的的声音。
舒旻兮皱眉,看来传闻没有错,这位肃王,如今脾气的确不大好。
她慢慢靠着墙角往前走,走到墙角尽头的时候,看见穿着黄色婢女服饰的丫鬟端着盘子已经出了院子。
舒旻兮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透过窗户往里看了一眼。
屋里很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她放下手轻轻一抖动,放置在袖子中的小竹管落到手中。
小竹管一头尖的一头圆的,拿起圆的那头,将尖处刺进窗户里,轻轻往里面一吹,一阵白色粉末化成的白烟往里吹去,遍布房间每个角落。
做好这一切,舒旻兮进到了房间里。
屋里只点了几根蜡烛,十分昏暗。
进来后舒旻兮才发现,这个房间除了门竟然还有两道帘子,她刚才的迷药就没能透过帘子往里进。
“本王说过了,不吃,不吃!滚,都给本王滚!”
舒旻兮刚进一道帘子,床帘的方向立刻传来一道不耐烦的男声。
她拿起捆在脚上的匕首,装作若无其事的,大方走过去。
“滚!”
又是一声谩骂。
舒旻兮吞了口唾液,听了下声音的位置,确定方向掀开帘子,拿起匕首直直抵在萧承逸的脖子上,动作干净利落:“别动。”
两人距离很近,这会儿舒旻兮总算看清了这位未婚夫。
他跟自己想的不大一样,她还以为久病在床、长年没有运动的人,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瘦成个皮包骨,脱相更是肯定的。
可这些都没有出现在他身上,看着跟寻常男子差不多,唯一能证明他病人身份的,估计只有那张比较苍白、骨相明显的脸了吧。
离谱的是,她竟然觉得这副不明显的病态,还挺秀气的。
“你是谁派来的。”
萧承逸异常的沉着冷静,让舒旻兮有种他经常遇到这种事的错觉。
“我是谁派来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舒旻兮故意压低声音,抵住萧承逸脖子的刀也往里压去。
萧承逸:“呵,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顶多让萧敬禾一辈子都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而已,本王苟活这许久,早就活腻了!”
这个萧承逸跟狗皇帝之间果然有矛盾,而且看这样子,他的伤跟狗皇帝也有不小的关系。
事情比自己想象的,似乎还要更有趣一些。
她收刀,将迷药撒上一些在他鼻前,很快,萧承逸已经动弹不得。
“要杀就杀,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承逸声音并不大,甚至没有喊救命的意思,在舒旻兮看来,这种就是真的不想活了的表现。
她伸手搭上他的脉搏,脉搏微弱无力,且跳动得非常混乱。
难不成是中毒了?
舒旻兮皱眉,拿出刀在萧承逸掌心上轻轻划了一小个口子,很快,血珠从口子冒出来。
她伸手沾上萧承逸的血,往自己口中送去…
他身上果然带着毒,并且已经融于血液,跟自己这身毒血有异曲同工之妙。
毒性不大,但是能侵害人的神经,估计这就是他控制不了自己脾气,使得京城屡屡传出肃王暴厉的原因吧。
看这浓度,最起码中了近十年,且有被压制的迹象,要不然他这会儿绝对不仅是这样。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承逸又问。
她放下他的手,一点儿不客气的坐到了床沿上:“我可以帮你,我们做个交易吧。”
“帮我什么?”
“我可以帮你解毒,甚至可以帮你杀了萧敬禾,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行。”
“什么?”
“做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只要你点头,我答应的事情,说到做到。”舒旻兮说的十分真诚。
萧承逸:“呵,好大的口气,若是你连萧敬禾都能杀,又能有什么忙是我能帮得上的呢?”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是答应,三天后让人在后院柴房的旁边捆上红带子,我看见了会过来,也会把我的诚意带过来。
你身上的迷药过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解开。”
说完,舒旻兮四处查看一番后,离开了肃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