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还喜欢我阿兄啊?”
沈姝瑾双眸微微瞪大。
殷曦华喜欢温禹琛的事情,沈姝瑾很早之前便知道了。
两人自小交好,每次出门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那时候温禹琛也常常陪着沈姝瑾外出,所以一来二去的,殷曦华便喜欢上了容貌俊朗、性情又温润和善的温禹琛。
沈姝瑾在九溪书院的时候,殷曦华也确实在信中多次提及了温禹琛,还说自从沈姝瑾离开长安之后,她见到温禹琛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沈姝瑾便答应她,等她回了长安,一定会想办法帮她,让她多见见温禹琛。
只是后来殷曦华在来信中就很少提到温禹琛了,沈姝瑾还以为她已经移情别恋了,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惦记着呢!
“是啊!我可是个长情的人!”殷曦华一脸坦然地点点头,面上丝毫没有羞怯之意,“你表兄那么好看,又那么温柔,还有才华,这不就是话本里的完美夫婿人选嘛!”
沈姝瑾闻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温禹琛那张温柔的俊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道理,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得到了肯定的殷曦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重新趴回桌上,冲着沈姝瑾眨眨眼,“况且放眼长安上下,我最喜欢的女娘便是你了,若是能嫁给你表兄,当你的表嫂,那咱们就是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沈姝瑾再次被她逗笑,“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那请问我尊贵的县主娘子,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殷曦华嘿嘿一笑,“下月初,嘉懿姑母会举办一场赏梅宴,这场宴会其实是嘉懿姑母与几位世家夫人共同举办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各家适龄的郎君和女娘们一个相看的机会,你到时候带着琛阿兄一起来参宴,好不好?”
沈姝瑾闻言,面色一顿,“这种宴会……我去不太合适罢?而且你就不怕我阿兄在这种宴会上,被别家的贵女看中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现在长安城中已经有很多贵女都喜欢你表兄了啊!”
“而且这场宴会,其他世家夫人的相看都是次要的,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给长乐选夫,长乐是知道我喜欢你表兄的,而且我也打探过了,她对你表兄没那个意思,所以我就更不用怕了!”
“届时宴会之上的同龄人中,我的身份是最高的,难不成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跟我抢?!”
“……”
不愧是长安一霸,这话说的,可真是理直气壮的。
殷曦华见沈姝瑾还是没有答应下来,面露犹豫之色,便谄笑着贴了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沈姝瑾的手臂,继续蛊惑道:“皎皎,你放心,虽然说是为了相看,但宴会嘛,总归还是为了玩乐的,所以嘉懿姑母送请帖时,肯定也会给你送的。我提前跟你说这件事,无非就是想让你到时候不要推脱,顺便也让你表兄不要推脱,好不好嘛?”
沈姝瑾看着殷曦华一脸谄媚的样子,嘴角又开始止不住地上翘,“好罢好罢,我真是怕了你了!”
殷曦华见她答应了,高兴地手舞足蹈的,直接就扑到了沈姝瑾身上,将她一把搂住,“我就知道皎皎最好啦!”
沈姝瑾面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心中默默地对温禹琛说了句对不起。
这属实是不能怪她啊,是这个小霸王实在是太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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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靖安侯府中的温禹琛,突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鹤京见状,赶忙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却发现窗户并没有打开,于是鹤京默默地倒了一盏热茶,放在了温禹琛手边,随后低声劝道:“郎君,歇息会儿罢,您今日上午已经看了快两个时辰了。”
温禹琛闻言,终于抬起了头,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天色,很快便又重新低下了头,“时辰尚早,我再多看一会儿。”
鹤京见劝不住,只好搬出了杀手锏:“郎君,您可是忘了前几日表娘子的叮嘱了?”
温禹琛闻言,果然再次抬起头来,眼神颇为无奈地横了鹤京一眼,“鹤京现在愈发机灵了,都学会威胁我了。”
鹤京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温禹琛根本没生气,于是嘿嘿一笑,“奴婢哪里敢威胁郎君啊,不过是知道郎君在意表娘子的话,所以时时不敢忘罢了。”
温禹琛被鹤京调侃得红了耳尖,恼羞成怒地用笔杆轻轻敲了一下鹤京的脑门,嘴上虽说着鹤京“油嘴滑舌”,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鹤京挨了一下不痛不痒的敲打,脸上还是嘿嘿地笑着,见温禹琛果真放下笔,端起了茶盏,心中不由得暗暗偷笑:油嘴滑舌就油嘴滑舌罢,我自己知道是事实就得了!
温禹琛轻啜了两口茶之后,也没再急着看书了,似乎真的准备休息一下。
鹤京见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适,于是便绕到他身后,开始为他揉捏起了肩颈。
“郎君,您既然心悦于表娘子,为何不说出来,让她知道呢?”
温禹琛闻言,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皎皎眼下尚未及笄,同她说这些事情,还有些早……况且,姨丈早就说过,日后为皎皎选夫时,不重门第,只看能力……”
“我如今白衣之身,还未考取功名,我的一切都是仰仗于靖安侯府,仰仗于父亲……这般境况下,我又如何能向姨丈证明我的能力、让他放心地将皎皎交给我呢?”
“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皎皎年后便会及笄,她及笄之后没多久便是春闱,那时姨丈应当还没有返回北疆,届时,若我能高中,我便同皎皎表明心意,只要她同意,我便立刻请母亲去平阳侯府提亲。”
鹤京闻言,心下不免犯了些嘀咕:那万一要是表娘子不同意可咋办啊?
不过这话鹤京没胆子说出来,只能委婉地换了另外一种说法:“那……郎君您就不怕有人捷足先登吗?”
温禹琛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而这次鹤京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温禹琛的答案。
怎么会不怕呢?
皎皎明月悬于高空。
既是明月,自然会时时受人仰慕。
如果命中注定明月不会属于他,那他便将继续以阿兄的身份,护她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