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放心，长乐县主如今虽已陷入昏睡，但我的婢子正在为县主解毒，解毒之后应该很快便能醒过来了。”
独孤清柏闻言面色微松，他低下头，双手交叉，郑重地行了一礼，沉声道：“今日，真是多谢沈四娘子了。”
“不敢当。”沈姝瑾微微侧过身，避开独孤清柏的礼，微笑道：“今日之事是长宁县主与郑小将军的功劳，郡王这声谢，臣女愧不敢当。”
“沈四娘子不必过谦，郑九郎已经将你嘱托他的事情告知我了，若不是沈四娘子及时觉察歹人之计，此事只怕是不好收场的。”
“哎哟，阿兄，皎皎，都是自己人，你们就别在这里谢来谢去了！”殷曦华无奈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查清楚是谁要害长乐，而且方才皎皎说，这些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栽赃嫁祸，阿兄你可别听信了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独孤清柏闻言，看向沈姝瑾的眼中不禁又多了一丝赞赏，“沈四娘子之智，在下佩服。”
“郡王过誉了。”
沈姝瑾也没问独孤清柏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毕竟这件事情算是嘉懿长公主府的家事。后续的事情，就让永安郡王自己查罢。
眼下集宴已散，众人等玉瑚给长乐县主解完毒之后，便都没再多留，纷纷告辞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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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是个讲信誉的人，回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之前答应过沈姝瑾的东西交给了她。
——一张衍生蛊的习性笔记，一个原先装有衍生蛊的蛊瓶，以及几份关于沈夫人喜好的记录。
上头清楚地记录了沈夫人所有喜欢的东西，包括食物、首饰、香料和花。
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沈姝瑾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可取价值，但是沈琼的话，却让沈姝瑾有了些兴趣。
“四妹妹，这些东西原本的主人，是一个叫刘全的婢仆。”
“刘全？”沈姝瑾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
“嗯。七年前，他是负责府上花园的匠人。”
原来如此。
所以那衍生蛊……是通过花接触到阿娘的。
沈琼见沈姝瑾没说话，便继续道：“四妹妹，我曾私下调查了一番，发现这刘全很早便来了平阳侯府，为人沉默寡言，平日里并不怎么与人接触，也基本不出府，所以根本查不到他是从何处得到的衍生蛊，也很难查到究竟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
“刘全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太初十四年。”
太初十四年？沈姝瑾面色一顿，这刘全已经入府二十多年了？
沈姝瑾沉默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三阿姊将此事告知于我。”
沈琼笑了笑，“四妹妹不必客气，这本就是我们说好的交易，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哦，还有，四妹妹，刘全死的时候，我曾偷偷看过刘全的尸首。他是溺水身亡的，死因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我在他的耳后，发现了一处印记，应当是纹上去的。”
沈琼说着，便从袖中又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了沈姝瑾。
沈姝瑾打开纸看了一眼，“枫叶？”
“对。”沈琼点点头，“而且是红色的枫叶。那个印记不大，在耳后并不明显，看起来像是一颗朱砂痣一般，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出来那是一片红枫叶。”
沈姝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三阿姊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了。”沈琼摇摇头，“我的能力有限，这些就是我查到的全部线索了。”
“好。多谢三阿姊，既如此，那咱们的交易便算是结束了。不过……三阿姊是个聪明人，这些线索，我希望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四妹妹放心，我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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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离开之后，沈姝瑾对着那张枫叶图案看了许久，直到冰纨进来，说是赤苜求见。
“让她进来罢。”
赤苜进了屋，行了礼，随后低声道：“娘子，马坊那边有线索了。”
“属下找到了当初租马车给那神秘女子的马夫，根据马夫的描述、马坊的租赁记录，以及五阿郎今年年中时的花销情况，属下推断，那神秘女子极有可能是五夫人身边的婢子，望春。”
沈姝瑾微微挑眉，“五叔今年年中的花销情况？怎么？有异常？”
赤苜点点头，“五阿郎在今年九月底，曾在柜坊支用过一大笔飞钱，这笔钱财最后究竟用在何处，属下暂未查明，但能确定的是，这笔钱，被送往了江南。”
“又是江南？”沈姝瑾眉心一蹙，“五叔一共在柜坊支用了多少钱？”
“九千两。”
“什么？”沈姝瑾一愣，“九千两？！”
“沈修良哪来的这么多钱！”
赤苜看了沈姝瑾一眼，没敢吭声。
沈姝瑾见状，心中便有了答案。
她面色阴沉地抚了抚额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侯府公账上的可用银钱，只怕是没有多少了……
这件事情曾祖母肯定还不知情，不然沈修良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下来。
但祖母与罗氏定然是知道的。
沈修良要从公账中取钱，一定要用到祖母的印鉴；而罗氏如果不知道的话，自然就不必买凶来杀她了……
只是沈姝瑾眼下还不清楚，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情……
沈姝瑾轻叹一声，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查查府上的公账了。
“还有其他消息吗？”沈姝瑾继续问道。
赤苜点点头，“娘子之前提到的林盐监，也有了些线索。”
“河东盐监林志成，一年前死于肺病。但属下仔细调查了他的情况，发现他与江淮转运使樊千山一样，之前并无病症，也是在去世半年前突然发病的。而且属下也同样查到，林志成的药方中，有些不妥。”
果然……
“那他们二人之间生前可有什么联系？”沈姝瑾追问道。
“有。属下已经查证，林志成与樊千山之间不仅在公务上有所牵涉，私交也甚好。两年前，他们曾经结伴前往云平山同游。”
“云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