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等到医生离开之后，这里只剩下了叶牧赫一个人。
他站在过道，不知道站了多久，这才转身朝着叶煦哲房间走去。
他进去的时候，叶煦哲正在睡觉，听见声音，他眼睛猛地睁开。
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惊恐。
看他这样，叶牧赫心中更加难受。
他慢慢上前，走到叶煦哲床边坐下，看着叶煦哲扎着针的手，皮肤粗糙，骨节分明，像是在骨头上裹了一层皮一样。
忍住心中的难受，他看着叶煦哲，“没事，你回家了，好好睡一觉，爸就在你身边呢。”
叶煦哲似乎被他的话给安抚到，慢慢闭上了眼睛。
叶牧赫坐在叶煦哲床边，不知道坐了多久。
这边起身朝外走去。
他刚离开，床上的叶煦哲就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哪里有半点刚刚睡醒的模样。
晚上，叶牧赫已经要睡觉了，就听见叶煦哲房间里传来的巨大动静，他赶紧起身，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衣服，然后快速朝着叶煦哲房间跑去。
他进去的时候，叶煦哲正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叫。
听见声音，他抬头，看到叶牧赫的时候，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朝着他爬过去，爬到叶牧赫跟前之后，他伸手，紧紧抓住叶牧赫睡裤裤脚，“爸，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好疼啊！”
他声音沙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眼泪流个不停。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离的近了，这味道更加明显，房间里开着灯，叶牧赫清晰的看到他裤腿之间颜色变深。
意识到那是什么，他看着这样的叶煦哲突然有些陌生。
叶煦哲哀求了半天，看叶牧赫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突然想到了叶承安的话，盯着叶牧赫怒声道：“你嫌弃我了，对不对，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了，不想要我了，对不对？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现在就这么疼死去，这样你以后就不用看到我了，你心里也不会愧疚，只会觉得我是自作自受，觉得我活该，对不对。”
他急怒声质问。
叶牧赫眉头皱进，“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那你帮帮我，我只注射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你快帮帮我，我疼的要死了，爸……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他又哭又闹。
整个人狼狈不堪。
叶牧赫不忍看到他这样，想到医生的话，他现在的身体，如果强硬的戒掉，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了。
咬了咬牙，他摆手，让人去取东西。
打那会儿从医生口中知道这事之后，他就让人准备了这东西。
叶煦哲躺在地上，身子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身上疼的厉害，可是想到马上就能脱离这种痛苦，他竟然弯起了唇角。
只是这笑容，配着他现在的这张脸，看起来有些恐怖诡异。
那些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东西拿了过来。
叶牧赫本来还在犹豫要怎么给叶煦哲注射。
叶煦哲就已经起身，一把从他手里拿过了针管。
他的动作很粗鲁，几乎是抢过去的。
叶牧赫的手还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就看到叶煦哲将手里的针管直直插进了手臂里面。
随着针管里面的液体渐渐减少，叶煦哲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渐渐消失，到最后，转变为愉悦。
针管被扔到地上，他站在那里，唇角扬起大大的笑容，朝着叶牧赫走过来，走到叶牧赫跟前之后，他直接抬手，一把抱住了叶牧赫，“爸，你真好，谢谢你。”
叶牧赫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听着叶煦哲的话，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看着叶煦哲，他脸上带着满满的餍足感，他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是对。
叶煦哲意识有些迷离，松开叶牧赫之后，就自顾自的在房间里蹦起迪来。
叶牧赫站在那里，让那些佣人下去睡觉，他一个人站在房子里，配着叶煦哲。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煦哲才停了下来，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还站在门口的叶牧赫，也不顾自己身上的衣服还脏着，就直直朝着床边走去。
到了床边，直接扑在床上，也不盖被子，就那么趴着睡着了。
叶牧赫看他睡着了，这才上前。
一个姿势保持太久，他腿有些麻木，好一会儿，腿上那股麻木感消失，他才继续朝着床边走去。
到了床边，将叶煦哲放好，又替他盖好被子，然后才朝外走去。
出了叶煦哲的房间，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旁边的客房。
客房里，他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的地灯散发着微弱的昏黄光芒。
他上前，床上，苏清睡的很安稳。
刚才叶煦哲房间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她。
这个晚上，叶牧赫没睡，一直在苏清房间坐到第二天天亮。
清晨，苏清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叶牧赫，她吓了一跳，直接尖叫出声。
听见她的尖叫声，叶牧赫赶紧开口，“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清的尖叫声才慢慢停下来，只不过她依旧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一脸戒备的看着叶牧赫，“你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过来喊你吃饭。”叶牧赫撒了个谎。
不过苏清并没有怀疑。
早饭的时候，叶煦哲也起来了，难得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苏清明明已经精神不正常，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当叶煦哲亲近她的时候，她并不排斥。
叶牧赫坐在旁边，看着苏清乖乖坐在叶煦哲旁边，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让佣人陪着苏清，叶牧赫看向坐在旁边的叶煦哲，“煦哲，你跟我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叶煦哲点头，然后起身朝他走去。
刚抬腿，手就被人抓住，叶煦哲低头，看着苏清开口，“妈，你先出去晒太阳，我等会儿就下来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苏清果真慢慢松开了手。
叶牧赫站在楼梯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