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戏看着手里一大叠资料，一页页翻看，眉毛皱成了麻花。
“那个第一名怎么不在？”林戏问裴智。
裴智挠挠后脑勺说：“你说的是游卿吧。”
游卿是这次学院考核的第一名，尤其是这人跟林戏走得是一个路子且在同辈人唱戏功力中是个难得的佼佼者，根正苗红的好苗子。而且人家这第一名还是带伤得的。就冲这一点心理承受能力，林戏就看中他。
简历上的证件照，长得也是面容俊美，眉目清秀，微微上翘的嘴唇大眼看过去倒是让人舒服，气质也较为温和。一看就是适合吃这口饭的。
林戏当初也是被他师父千山大师一眼相中，师傅说他这叫老天爷赏饭吃。
如今这句话，套用到游卿身上刚刚好。
“他怎么没来？”林戏问道。
“他是路痴，所以他们家里人要亲自开车送他到魔都来。跟招生办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会晚来几天。”裴智解释道。
“这个游卿还是专门为了你来的，人是你的小迷弟。”裴智幽幽地说道。
想当初他当评委的时候，人一个长得俊的小伙子，眼巴巴地跑到他面前，兴冲冲地问他，可不可以报他们学校的戏曲专业。
裴智一看这小子长得好，成绩又不错，高兴地连连点头。
谁知道人后面就来了一句：“林戏老师，今年是确定会去您学校当老师吗？我是他的粉丝，我去了能见他吗？”
见他？你去了抱着他都行！只要他让……
这个一脸纯情的小子就是得了第一名的游卿。唉，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裴智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羡慕嫉妒林戏的人气，不过……
为啥办正事，都要拖个拖油瓶！
“你弟弟为什么来了？”裴智指着一脸淡然，坐在林戏边上拿着烧烤还不停吃的林琅。
前些天，这屁孩子还倒打一耙，要告他藏私房钱……敢情，林家俩兄弟都是来坑他的。
“嗨，叔。”林琅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嘴喊了裴智一声。
得又是一个暴击，叫林戏是哥哥，他就比林戏大哥几岁而已，就是叔叔了……
“叫哥哥！”裴智吼道。
“你别逗了，你不还比我大一个辈分？”林戏说道。
“你怎么不叫我叔叔？”裴智欠揍地问林戏。
“我叫你叔叔？按照师门辈分来算，你是不是得叫我……师叔？”林戏问道。
“……”
林戏师傅千山大师辈分高。这也导致明明一起学戏，平白无故他比人林戏矮上一头……
“叔叔挺好。”裴智指着林琅道。
“今天他报道，怕他搞事就把他牵来了。”林戏云淡风轻地说。不过话语描述起来仿佛牵来的不是弟弟，是一条小狗。
俩兄弟坐着，裴智站着，难免心里不平衡……
林戏把长腿迈了出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林琅说：“把位子给你叔叔坐，一会儿他得坐着帮忙填表。”
裴智：Σ（っ °Д °；）っ
林琅看了一眼林戏的大腿，感受了一下屁股底下的冷板凳，果断坐到了林戏大腿上。因为大腿确实比冷板凳坐着要软。
林琅还想招个生而已，至于搞这么大排场？还要人来帮忙维持秩序，来的又不是明星。
忽然他抬头看到了十分壮烈的场景，就连手里的烧烤他都忘记往嘴里送了。
原因无他，他看见前方足足有几十米的大路，迎面跑——不对是狂奔，犹如丧尸围城一般的黑压压的人群。
冲在最前面的居然全是女生！他们貌似是军训间隙休息。大热天的不去买水全部冲到校门口来了。
林琅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林戏的侧脸。惊了！这群女孩子全是冲着林戏来得。
林戏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如果他是女生……我去！真TM的帅！
林琅一下屁股着火哪还坐得住连忙起身，免得被女生们的视线又扎成刺猬。
他刚一起身林戏的手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腰带问：“还有不，我也饿了。”
林琅：“……”
你是看不见前面一大波人潮嘛！
“啧啧啧啧，世风日下啊……啧啧啧啧，我这灯泡比太阳还亮啊……啧啧啧。”裴智一边望天，一边不住的感叹。
“一会儿会很挤，要合照的一律拒绝，你帮着裴智把表递给那些学生，你要是站累了自己坐我腿上。”林戏头也不抬快速翻剩下的几页简历。
“裴智，你一会儿叫学生们按照名字叫人排在我这边，我有问题要问他们。”林戏对裴智大声喊道。
“诶！好咧！”裴智应了一声，火速跑到前面看呆了的学生面前，让他们拿着喇叭叫名字。
另一些学生则是在林戏面前的位置前，拉出了一条隔离带。
林戏打算现场面试。
终于跑在前面的学生到了摊位前了，女生万分高兴地看着林戏雀跃道：“老师可以跟您合照吗！”
女生们星星眼地看着林戏，甚至直接忽略了边上的林琅。
“不行。”冷冰冰的俩字，砸得一排女孩子冻结在原地。
林戏今天要看一手人的面试，所以没时间弄一些互动。他这人一到工作状态变脸堪比翻书，阴沉阴沉的一点也不爱搭理人。
林琅一愣赶紧补充笑着道：“报名参加社团，然后在一旁等一下面试就可以合照。”林琅比林戏更会估计外人感受。
毕竟在外兼职，学会了看人脸色。
“林……额，老师要面试很多人，你们可以先在我这儿把表格填写好，一会再通知你们好吗？”秉着多年的服务人群的职业精神，他对付几个小女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女生们如梦初醒，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道：“我报！我现在就登记！”
“嗯好，记得把联系方式填写清楚，方便事后联系你们。”林琅说道。
林戏考核完一个学生后，百忙之中还抽一耳朵听见林琅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林戏抬头看了林琅熟练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紧。毕竟他的记忆里，林琅总是缩在小角落里，悄悄地躲在他身后看别人。
要么就是抱着他笑的很开心，像这么客套的笑容，乍一看舒服，可他细看怎么看怎么心疼。这种成熟的处事，怎么搞得好像他才是“任性”的那个？
“林老师？您在听吗？”忽然面前的学生喊了一声林戏。
林戏立刻回头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哦，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吧。”
“哦好的，我是来竞选……”
这场招生行动，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林琅倒是跟几个学生说在了一起。都是差不多大的少年人，光是迎着光站在一起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几个人仿佛约定了什么直直地朝着林戏走过来。林戏立刻掩饰了自己的视线，低头整理通过的一些学生信息。
“老师，他们要跟你合照，你也同意了的。”这还是林琅头一次喊林戏老师，这么听起来倒是不错。
“老吧，正好阳光不错。”不在工作状态内的林戏还是很亲和的。
林琅正要拿相机帮他们拍，林戏一把圈住了他的脖子道：“有摄影社的在旁边，你过来跟我站一块。”
“我不是你学生。”林琅说。
“你叫了我老师就是我学生。”
林琅只好乖乖站在林戏的身边，扮演好好学生的样子。
事情了了后，林戏仍旧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下巴道：“林琅啊，你要不要跟我一块？”
林琅收拾凳子的手一愣，他回头看着林戏的眼睛，察觉到林戏不是在逗弄他。
顿时思绪混乱，“算了吧……我还要上课。”
林戏：“……”
诶？画风不对啊？裴智不是说了要趁热打铁？怎么不灵验啊！林戏表面淡定，内心疯狂吐槽裴智的攻略是不是网上扒拉的半成品！难得他今天，嗯……脾气收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