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眯着眼睛接过来看时，隐隐约约记得乐章好多衣服有纽扣，可是真要想起是哪件，她还真想不出来。
“这个扣子，太常见了，乐章有没有我都不太记得清楚，要不就是”女人拿过扣子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观看，虽然脑子里觉得眼前扣子很熟悉，但是具体的却记不起来。
林琅伸手取回扣子，就在这时林戏开门进来了，林琅赶忙把扣子赛回自己的衣服里，并对阿姨笑着比了个“嘘”的手势。
林戏将果盘放到了女人的旁边，温声细语道，“对不起，阿姨这么久才来看你。”
阿姨笑了，“你们这不是才忙完第二场公演吗。我听说第三场你打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排练？你这么放心他们这些孩子啊。”
“不是孩子了。”林戏伸手将女人身后的枕头扶正，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枕头上，这样不费力气跟他们说话。
“都是二十岁的人了，不算孩子。第三场的场地服装等一切外在因素，都帮他们搞定了。我想着让他们自己当一当中心。”林戏拿起果盘递到了女人的面前，并询问道：“喜欢吃那个？”
女人一笑，眼角的皱纹都皱了起来，她脸上的笑一看就是带着幸福的，散发着温和的光，很温暖。尤其是女人看向林戏时的那种近乎宠爱的眼神，绝对不假。
只是……怎么乐章看人的眼神，就跟他妈完全不一样啊？林琅是小没错，可他长期寄人篱下没有依靠，几年级就会看人脸色了，这项本领直到他现在要二十岁了都还有用。而且这也早就他看人十分精准，不精准地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毕竟在泥潭里打过混，见了不少破皮老赖。
忽然林琅觉得自己这么拿着一个纽扣来质问，这个温柔的女人是不是不对，毕竟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人家儿子。
女人忽然伸手抓住了林琅的手腕，她眉眼弯弯，掌心也是温暖的热。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知性的美，满是包容和理解，让林琅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她将林琅的手放在了林戏的手掌心里，温声道：“往后，你照顾你哥哥，他顾你顾了十几年了。你现在长大了，也知道自己以前皮，所以，以后不要再为了点小事儿不顾家，好吗。”
林琅被她这么温热的眼神看得脸上发热，他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估计自己以前是什么鸟样，这位阿姨肯定都知道了。
林戏就捂着嘴笑个没停，“阿姨，他脸皮薄，您快别说了。”
女人看林琅越来越红的脸，也笑着停下了。林琅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还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看样子颇为嫌弃刚才腻歪的动作。
“乐章最近身体还好吧，我们社团这儿总是不时的需要他，您这儿他又走不开。我想着给他干脆放个长假，要不您给劝劝。”
“诶，不行。我还把他往外劝呢。我身体好多了不用管，倒是你们社团好不容易苦日子熬过去了，可千万别因为什么别的事情就又给毁了。阿姨我身体要是还行，就还在社团了，只可惜我腿脚不好，去了也是拖后退。”
“不会，阿姨我们第三场公演在元宵，也安排在魔都，场地搭建应该是几个大广场。等您身体好了，我把最好的位置留给您。”
“好好好。”阿姨连道几声好，脸上都带着笑，“我还没看过你带的那几个孩子唱呢，一直都是看得乐章带回来的录像。那些孩子唱得真不错，未来可期。”
“嗯，他们确实用心。”
阿姨说着说着忽然伸手摸了摸林戏的右脸，她问道：“你怎么瘦了？脸色也没有之前好？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你唱戏唱得太猛，旧病复发？”
不愧是伴随着林戏成长的女人，只是看着林戏脸颊上的肉少了几分，就把原因猜得七七八八。林戏最近比较密集地拍摄mv，宣传视频，导致行程紧睡眠少。再加上被玻璃眨、被吊灯砸、被威亚勒……好吧林戏命运坎坷，不瘦都难。这也就林琅这个马大哈，天天都睡林戏边上也没察觉到他老哥体重在往下降。
“这不是前两场顾着他们吗，时间都不太够睡觉也没来看您，过去了就好。”林戏耐心解释道。
“你要是有什么要乐章帮忙的，一定要他帮忙知道吗？你千万别再苦着自己闷头干不跟阿姨说啊。”女人很心疼林戏，一听林戏太忙连忙抓住他叫他不要苦了自己。
女人算是看着林戏一步步从戏班子走出去的，然后又慢慢回来的。她十分清楚林戏当年唱戏的时候有多苦，所以她才会让乐章一直要留在戏班子。他们那一代人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只在乎钱、利弊，他们那个时候做事有着信仰，有着不被利益诱惑的本心。
女人不期望乐章能有多大的成就，多好的收入，她只单单希望乐章能做自己喜欢，守得住自己心里的那点繁华。
林戏一边点头一边安慰女人答，“放心，我跟乐章都十几年的朋友了，怎么会客气。我们社团要是没有乐章，可能早就倒了。您放心，安心养病啊。最近也没什么事儿了，乐章往您这多来几趟也正常。”
女人吊着得我心理这才安定了些。
俩人这么一番寒暄，很快中午就到了，“阿姨，我去给你买饭，马上回来。”
“林琅记得照顾好你阿姨，别乱搞啊。”林戏抓了一把林琅的头发说道。
林琅连连点头，林戏出门了，林琅又赶忙挪到了阿姨的面前。
阿姨看着他这有些幼稚的小动作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哥的。”
阿姨其实也没有多想小孩子能说出什么惊天秘密来，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孩子可爱。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好玩的事。
女人当然明白林琅的问题，纽扣只是发问的开头。虽然不想承认些什么，但是女人的第六感也告诉了他，乐章近期确实有些不对劲。至少频繁地接电话这一行为，在这之前是没有的。而且乐章从不让她碰他的手机，接电话的时候也会刻意避开她。有时候怀疑只需要一个人开个线头，剩下的自会慢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