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航现在的心态很微妙。
从小到大父亲的缺位,让他很想得到余老爷子的认可。
但余老爷子对沈嘉宁的重视又让他因爱生恨,现在的余航,几乎可以说是只想斗败余老爷子,让余老爷子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再让余老爷子亲眼看看,他这个丝毫都没有被重视过的小儿子到底有没有能耐!
“走,给地窖里那个女人拍个照片去。”
余航醉醺醺一挥手,示意众人陪着自己一起下楼。
一群人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声,跟着余航一起下了楼。
余航还满以为自己下楼之后,会看见沈嘉宁狼狈无比的那一面。
却没想到打开房门之后沈嘉宁不在,在这里的……居然是个被扒了一半的肌肉男?
辣眼睛。
十分辣眼睛!
余航瞪大了眼睛,良久良久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怒吼:“黑二!那个臭女人在哪儿呢?”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余航手下的得力干将,黑二。
黑二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余航的声音,猛地哆嗦了下,惊恐地睁开眼睛。
“这,航哥,怎么是你……我,我在哪儿呢?”
余航差点没被黑二这反应给气死。
“黑二!你是树懒啊你?你在关押那个臭女人的地窖里待着,嘉宁那个臭女人去了哪儿?你给我回话!”
余航歇斯底里地怒吼出声。
黑二的眼神在余航的怒吼里,一点点变得聚焦。
“对了,我,我想起来了。”黑二嗫嚅,“那个臭女人激我过来,还说我有本事就来打她,我,我中了激将法,我当时喝多了,我就冲了过来……”
余航脸色难看。
玻璃被人从外暴力撞破,这里还隐约有着打斗的痕迹。
这两点,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黑二。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余航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怒瞪了黑二一眼,转身回过头去大步离开。
黑二瞬间就慌了。
要是余航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他反而不会这么慌张,可余航现在连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走了!他怎么能不慌?
“航哥!”黑二带着哭腔追在余航身后,“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事情真就有那么严重吗?”
“闭嘴!”余航没有心情搭理黑二,他恶狠狠回头瞪着黑二,一字一顿带着冰渣,“黑二,你应该庆幸我现在不想对谁动手,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已经死了。”
黑二哆嗦了下,惊恐地看着余航。
“就因为你喝酒误事,我们庆祝的事情彻底毁了!”余航控制不住地冷笑出声,歇斯底里,“黑二啊黑二,你可真是个好样的!”
黑二讷讷:“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别问我,去问大哥。”
余航出离愤怒,冷笑一声扭头就走了。
留下黑二呆呆地站在原地。
旁边众人闹了这么一通,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们路过黑二,有人默默投去提供其的眼神,还有人就叹了口气,直言:“黑二你啊,你还是去准备准备后事吧。”
黑二狠狠一愣:“这,事情有那么严重?”
“在航哥这儿,事情可能没那么严重!但要是闹到了大少爷那边,这事可就大了。”对方不无同情地看着黑二,“哎,黑二啊黑二,你居然弄砸了大少爷心心念念要办的事情,天要亡你,你不死都说不过去啊。”
那人说完扭头就走了。
黑二却站在那里,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少爷……对,他也听说过大少爷的凶名。
这事儿要是真的闹到余景那边,他就死定了!
不行,他不能真就这么死了,他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呢。
黑二狠狠哆嗦了下,直接屁滚尿流地跑了。
清早。
沈嘉宁从床上醒来,怔愣片刻,昨晚的一切仿佛映入眼帘。
陆亦辰来了,陆亦辰又走了,他都说了什么……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她的梦。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陆亦辰可以对她如此冷酷如此无情,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对她说?可如果这是梦,心底的疼痛为什么如此真实。
沈嘉宁心头一阵阵的憋闷,难受得无以复加。
她垂下视线沉默了很久很久,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听见门口有敲门声。
等等,敲门声?
按理说,这里不该有人出现才对!
沈嘉宁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冷声问:“谁?”
“是我。”
门外是安德鲁的声音。
沈嘉宁一愣:“是你?”
“对。”安德鲁顿了顿,“不开门吗,沈嘉宁?”
“……你等等。”
沈嘉宁迅速坐起身来,换上睡衣后起身去给安德鲁开门。
大门打开,安德鲁手上拿着一份早点站在那里。
他神色淡淡的,看着沈嘉宁微微挑了挑眉:“沈嘉宁,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关你……”沈嘉宁正要粗暴地怼回去,仔细想想要是真就这么怼回去又显得有点心虚,于是反问,“我哪里不开心了?”
安德鲁淡淡道:“哪里都不开心。”
沈嘉宁,“……”
趁着沈嘉宁沉默的当口,安德鲁直接走进她家里,把早点放到餐桌上。
“等一下——”沈嘉宁惊了下,想要拦住安德鲁却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自己家里。
安德鲁抬眸淡淡看向沈嘉宁:“怎么了,等什么?”
沈嘉宁沉默半晌,有点憋气:“我让你进我家了吗?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安德鲁哦了一声,了然:“确实没有。”
“……”他居然还好意思说?沈嘉宁差点没被气笑了。
“我只是以为,以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种繁文缛节。”安德鲁神色淡淡的,一眼看向沈嘉宁,“而且,吃完早饭之后,我们还要去余九爷那边一趟才行。”
沈嘉宁有点耿耿于怀:“为什么?”
“九爷那边有事找。”安德鲁淡然道,“好像是有什么人找到了他,要求庇护。”
“什么人啊?”沈嘉宁蹙眉,“是余大少那边的人么?”
安德鲁微微颔首:“没错,就是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