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余老爷子嫌弃成这样，呆愣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地开口。
“爸，你，你听我解释，我没打她。”
余老爷子冷冷地一摆手，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余航到底解释了什么：“你不必解释，我现在也只问你一句，就算你没有打嘉宁，你欺负她的事情难道不是板上钉钉？”
余航再度沉默了。
缄默良久，他终于算是明白了：“爸，原来，原来你在计较这个。”
“这不是计较！”余老爷子沉声，“我的确是在意嘉宁有没有受委屈，怎么了，你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吗？”
“可我们才是父子啊！”余航绷不住了，怨恨地指着沈嘉宁，“你为什么要更在意她啊？她不过就是个和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外人罢了。”
余老爷子意味深长地冷笑了声：“血缘关系不能代表什么，你迟早会明白的。”
这话，仿佛是话里有话。
余航红了眼眶。
他有些怨恨地看了沈嘉宁一眼，直接甩手大步离去。
沈嘉宁轻叹了声。
看来，余航这一次是要恨上她了。
余九爷也明白这一点，回头看向沈嘉宁：“丫头，怕了？”
沈嘉宁摇摇头，语气铿锵有力：“不怕！”
区区一个余航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妈妈的仇还没报，她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畏惧不前！
“不错，是个好孩子！”余九爷欣慰点头，“你妈妈要是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拎得清的女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余老爷子亦是欣慰颔首。
转念想想，余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余姣姣还是死得太早了，没能看见沈嘉宁大放异彩的时刻。
可惜了。
真的是……可惜了。
另一边，余航气呼呼地回了余家。
回到余家，艳红屁颠屁颠跑过来，给余航拿了一碟子水果：“小少爷，吃点水果吧。”
殊不知余航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理会艳红，不但没说什么好话，反而还直接一抬手把艳红的碟子给掀了。
艳红狠狠一愣，风韵犹存的脸上有着难堪和不解：“小少爷，你，你这是……”
“我跟你说话了吗？我让你过来了吗？”余航冷冷地看着艳红，三连问，“你没事跑过来送什么殷勤？贱不贱呐你！”
“我……”
艳红没想到余航居然会这么跟自己说话，脸色一下子难堪地涨红。
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也不知道余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对自己态度如此恶劣。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余航一看艳红要哭不哭的脸色更是觉得晦气，狠狠往旁边一挥手，“要哭滚出去哭！”
艳红也不知道要摆出个什么表情来，尴尬地看了余航一眼，抹着泪就要出门。
就在这时，余大少恰好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余航脸色不快的样子，不由一皱眉：“怎么回事，你又在发什么脾气？”
“哥。”余航不敢在余大少面前造次，叫了一声站起身来，愤愤地指着艳红，“是她好端端的摆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觉得晦气才让她滚蛋的。”
余大少听得明白了，原来艳红根本就没有任何错误，是余航自己找茬。
“荒唐！”余大少脸一沉，怒斥余航，“这叫哪门子的理由？你今天觉得艳红晦气就可以让她滚蛋，那你明天要是觉得我晦气，是不是也可以让我滚蛋？你这个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余航被骂得有点委屈，还觉得有点意外：“哥，我为什么要让你滚蛋？你可是我亲哥！”
“她……”
余大少刚要说点什么。
但转念想想，他又脸色阴沉地看向艳红：“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余航说。”
“我、我明白了。”艳红擦着眼泪怯生生地点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小声告诉余大少，“那什么，今天的事情倒也不全都是孩子的错，你，你别怪他。”
余航听得有点想笑。
区区一个情 妇，居然好意思为他说情？
余航忍不住冷哼了声：“脸可真不小。”
艳红一听，脸色顿时就更白了。
她没再说什么，低头沉默地出了房间。
余大少看见这一幕，也觉得有点头疼。
他皱了皱眉，回头看向余航：“以后你再面对艳红的时候，要知道敬畏！不能再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艳红，明白了吗。”
“为什么？”余航觉得很不平衡，“她不就是个情 妇么，上不了台面，跟我们家地位最低贱的佣人又有什么区别。”
余大少有点气恼：“她是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你说有没有区别。”
余航还是觉得不平衡。
但仔细想想，他又不好意思再在余大少面前说什么，只能闷闷地答应一声：“哦，我明白了。”
余大少脸色终于稍有好转。
他皱着眉头来到余航面前坐下，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我今天去看爸了！”一说起这个，余航顿时委屈得不成样子，“可是爸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不止是不喜欢，甚至还对我有点厌恶！你不知道，他……”
余航巴拉巴拉，将自己在余老爷子那边遇到的委屈全都告诉给了余大少。
余大少一听，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荒唐！真是荒唐。”
“可不是吗？我也觉得荒唐！”余航点点头，还以为余大少是赞同自己的意见，“那个下等女人怎么配跟我相提并论。”
“我说她荒唐了吗？我是在说你！”余大少盯着余航，视线一片冰冷，“谁让你去找老头子的。”
“这……”
余航没想到受指责的人居然是自己，懵了。
沉默半晌，他也觉得不明白了：“我去找爸有什么不对的，大哥，那好歹是我的爸爸啊！”
余大少怒道：“你以为他愿意做你这个爸爸？”
余航很不平衡：“他怎么不愿意？我可是他的老来子！”
老来子？狗屁的老来子！
余大少直接就被气笑了。
他也懒得多跟余航这个拎不清的说什么，直接一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