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什么受伤的了，对吧？”余航一步步冲着沈嘉宁走过来，视线落在沈嘉宁身上，“你才是那个让她落入这个境地的凶手。”
沈嘉宁听得沉默了下，有点好笑地反问：“余航，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好笑吗？是你自己动手打的人，是黑二从你那边离开、来到我这边才会让你气急败坏对这个女人动手……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才是这个凶手？”
“你就是凶手！”余航冷哼一声，言辞凿凿，“如果没有你，这个女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沈嘉宁啼笑皆非。
她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有点好笑，认真打量余航许久，忽然语出惊人：“余航，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这样做伤天害理，对吧？”
余航狠狠愣了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沈嘉宁坦然看着余航，“说白了，余航你自己也心虚，但你不想承担心虚的后果，就想想方设法将这件事的锅推到我头上，让我背锅，是这样没错吧。”
余航脸色一阵阴冷：“沈嘉宁，你少给我胡言乱语！”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自己心里有数。”沈嘉宁淡淡道，“余航，你的话可以欺骗得了我，可以欺骗外人，但你骗不过你自己，事情到底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沈嘉宁！”
余航骤然大怒。
他直接一抬手，就要给沈嘉宁一个耳光。
沈嘉宁也没想到余航会如此没品地突然出手，一时间愣住了。
然而余航的巴掌到底还是没有挥下来，而是在空中便被另一只手给截住了。
安德鲁用力将余航的手臂挥开，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他：“动手打女人的人，未免也太龌龊了些。”
“我和这个嘉宁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余航一个趔趄摔到旁边，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着安德鲁，“想做护花使者？那也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安德鲁沉声道：“你想对她动手，可以试试！只要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就好。”
余航有点恼火：“你这是威胁？”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安德鲁直直地看着余航，一字一顿，“你可以看着！如果嘉宁她出了事，我会让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你！”
余航差点没气死。
他恶狠狠盯着安德鲁，胸口起伏。
安德鲁回看余航，神色也是凝重得要命。
良久良久。
余航终于收回了视线，深呼吸了下，冷笑：“好啊，好一个安德鲁！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他狠狠瞪了安德鲁一眼，转头离开。
安德鲁没说话，只是将沈嘉宁稳稳妥妥护在了手边。
沈嘉宁沉默地看着余航的背影，不语。
而为黑二老婆看病的医生早就知道事情不对，聪明地选了个地方躲起来，倒是碰巧逃过一劫。
沉默许久，安德鲁看向沈嘉宁：“去看看陈白玉？”
陈白玉是黑二老婆的名字。
沈嘉宁微微抿唇，表情几分复杂：“好，去看看她。”
安德鲁嗯了一声，带着沈嘉宁一起，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进了病房，消毒水的气息扑鼻而来。
陈白玉额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仿佛一具没有半点生气的尸体。
沈嘉宁低头看着陈白玉，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算是个美人，只是生活消磨了她的美貌，让她的日子太过于艰辛和波折，至于今天的事情……那就更是无妄之灾了，原本陈白玉不至于如此的。
安德鲁也开口：“她是被连累的。”
沈嘉宁蹙眉：“安德鲁，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安德鲁挑眉：“接下来？”
“对。”沈嘉宁点点头，掰着手指数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肯定是要给陈白玉治病的，但是……除了治病之外的事情呢，我们又该怎么处理？”
安德鲁沉默了下，短暂的思索之后缓声开口：“无论如何，还是先保证她能活下来再说吧。”
“什么叫先保证她能活下来再说？”沈嘉宁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会出问题？”
安德鲁摇头：“不是。”
沈嘉宁茫然：“那是？”顿了顿，她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她都变成这样了，余航他们该不会还是不想放过她吧？”
安德鲁淡淡道：“沈嘉宁，不要去揣测人渣的底线。”
对于余大少这样的人来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底线可言。
沈嘉宁皱着眉头，满脸的震惊和匪夷所思。
安德鲁回头看了沈嘉宁一眼，声线护眼和几分：“你从来都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不要紧，慢慢你会明白的。”
“……”沈嘉宁默了默，“我倒是觉得，我宁可自己永远都不明白。”
安德鲁怔了下，微微摇头：“你总会明白的。”
沈嘉宁皱着眉头看了安德鲁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安德鲁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语气……嗯，有点那种对待小孩子的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可安德鲁为什么要摆出这副模样来，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嘉宁默默腹诽，忽然有了个想法：“如果余大少真的会安排手下过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安排人手等着他们，守株待兔？”
安德鲁点点头：“也不是不行，只是沈嘉宁，你要提前做好没有收获的准备。”
沈嘉宁默了默。
安德鲁的意思，她懂，只是……
沈嘉宁微微抿唇：“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就更是绝对没有收获可言了，何况安德鲁，陈白玉这个女人太可怜了，我还是想帮帮她。”
安德鲁回头看了看沈嘉宁，淡淡评价了一句：“你人倒是挺好。”
沈嘉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嘲讽她。
不管他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她的决定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