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二笑完，自己也知道有点问题，默了默：“呃，嘉宁小姐……”
沈嘉宁沉声问：“你法律上的妻子出了事，你就是这样的反应？”
“什么法律上的妻子，我早就已经离开她有日子了！”黑二不服，小声嘀嘀咕咕，“这事儿能怪我吗？又不是我要杀她的。”
“虽然这件事不是你自己下的手，但如果不是你首鼠两端，先跟余航又投到了我这边，事情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沈嘉宁一阵阵的头疼，怎么会有人无情无义到这个地步，“总之，你对这件事要负责，我会安排人手去照顾你妻子的。”
黑二小声：“不必这么麻烦了，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黑二！”沈嘉宁蓦然冷声。
黑二一哆嗦，有点惶恐地看着沈嘉宁：“嘉宁小姐？”
“我不知道你以前在余航那边是什么情况，但你现在必须给我改掉这个毛病。”沈嘉宁直直地盯着黑二，“你要是不改掉这个无情无义的毛病，我一定会直接将你从这里撵出去，而离开这里意味着什么，黑二你明白吗？”
“我……”
黑二瞬间就惊恐了。
离开这里的下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现在已经成了余航那边的眼中钉，肉中刺，可以说如果没有沈嘉宁在旁边帮衬，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不能再惨。
如果现在连沈嘉宁都要放弃他……那接下来，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嘉宁小姐，我，是我做错了！”黑二当场聪明地选择能屈能伸，“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前妻，哦不，我妻子，我会让她健健康康地回来。”
“你最好如此。”沈嘉宁皱着眉头冷声，“黑二，我不需要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在这里帮我的忙，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明白。”
黑二讷讷点头。
沈嘉宁摆了摆手，她也不想再跟这样的人说下去：“你可以出去了。”
“好好，我知道了……”
黑二讪讪地离开，出门还心有余悸地擦了擦汗。
沈嘉宁长长地出了口气。
她靠在沙发上久久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旁蓦然传来男人的低沉声音：“你很生气？”
“安德鲁？”又是这家伙，沈嘉宁叹了口气，连眼睛都没睁开，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神出鬼没，“你到底是属什么的，怎么走路连一声都不出。”
安德鲁被沈嘉宁的反应逗笑了，轻轻呵了声：“我走路一向只是正常，是你自己出神了才没注意。”
沈嘉宁叹了口气：“哦，那就算我出神吧。”
安德鲁挑了挑眉，坐在沈嘉宁身旁：“怎么了沈嘉宁，心情不好？”
沈嘉宁点点头：“确实。”
“为什么心情不好？”安德鲁淡淡看着她，“是因为，黑二的那件事？”
沈嘉宁沉默了下，缓缓睁开眼睛。
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脸色很复杂：“黑二……这个人，对妻子是完全不管不顾的。”
安德鲁颔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很多。”
“是吗，真的很多？”沈嘉宁轻叹了口气，“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安德鲁微微一怔：“另一个人？”
沈嘉宁缓慢询问：“像黑二这样为了一己私欲抛下妻子自己离开，甚至连妻子死活都不管不顾的人，那当然是个混账，但如果有人是因为其他原因而从妻子身边离开，但同样是对妻子不管不顾的呢？这样的人，也算是混账吗？”
“……”
安德鲁呼吸猝然一紧。
他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沈嘉宁的意思。
沉默良久，安德鲁脸色复杂地开口：“判断这一点，或许要看……这个人，是不是另有苦衷。”
“不管有没有苦衷，这件事对他妻子的伤害也是已经造成了呀。”沈嘉宁蹙眉地看向安德鲁，“难道说因为有苦衷，就可以不管这些吗？”
安德鲁喉结上下动了动：“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沈嘉宁点点头：“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论迹不论心。”
安德鲁不说话了。
他微微垂眸地坐在一旁，心情复杂无比。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沈嘉宁是真的厌恶了他。
安德鲁心头一阵阵微微的疼痛，宛若刀扎一般。
好在沈嘉宁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回过神来，她很快抬眸冲安德鲁笑了笑：“其实我就是在胡思乱想而已，也不是正儿八经要问这些的，你要是觉得我的提问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当没听见就好。”
安德鲁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点头：“我明白。”
“嗯。”沈嘉宁微微笑了笑，“我们去看看黑二的妻子吧。”
安德鲁不解：“去看她做什么？”
“好歹黑二的妻子也算是因为我们才受伤的，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沈嘉宁站起身来往外走，“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当然安德鲁，如果你不想去也随你。”
安德鲁点点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别墅。
一路来到医院。
医生将黑二妻子的情况告诉给沈嘉宁：“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被人伤得这么重……现在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以后能恢复成什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沈嘉宁听得蹙眉。
这样的结果对于黑二妻子来说，确实是太过于残忍了。
沈嘉宁叹了口气，问医生：“她还有恢复的希望吗？多久能恢复？”
“这个……”医生迟疑了下，委婉告诉沈嘉宁，“这个得看天意。”
沈嘉宁一听天意，心底就沉了沉。
天意，就意味着医生也没有把握。
这一点，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居然还让她捡回了一条命？”一旁，余航的声音蓦然出现，“还真是便宜她了。”
“余航？”
沈嘉宁闻声回头，看向余航。
余航站在不远处，脸上多了几分无谓的玩味。
四目相对，余航看着沈嘉宁，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