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齐景焕眼睛瞬间一亮，有点局促不安地点点头，“那，那你喜欢吗？”
沈嘉宁默了默。
老实说齐景焕拿来的贝壳确实形状挺好看的，但这玩意儿，她其实是见过的。
——而且，还是在小商品批发市场见过。
沈嘉宁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对这玩意儿有多喜欢，沉默了好半晌才笑了笑：“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的礼物才是。”
齐景焕听得眸光微微暗了暗。
他听得出来，沈嘉宁怕是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礼物。
或许这是因为沈嘉宁对他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喜欢的原因吧？齐景焕忍不住想，要是沈嘉宁对自己真的有那么喜欢，或许，她对这份礼物也会热情几分呢。
“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沈嘉宁看齐景焕情绪似乎不怎么高，便礼貌地问了声，“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我……那个，我没有什么事情了。”齐景焕看了沈嘉宁一眼，期期艾艾低下了头，“你，你走吧。”
“那我就先走啦。”
沈嘉宁冲齐景焕微微笑了笑，起身离开。
齐景焕有点欲言又止，看了沈嘉宁的背影半晌，又叫了一声：“哎，嘉宁。”
沈嘉宁回过头：“怎么了？”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还是没有一点要喜欢上我的意思吗？”齐景焕脸有点红，舌头几乎都要打结了，“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也没有逼着你喜欢我！我真的，真的就只是单纯想问问而已。”
沈嘉宁默了默。
齐景焕态度挺好的，也很诚恳，但是……
“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齐先生。”沈嘉宁有点为难地看着齐景焕，“要不然，你就别努力了吧？”
“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绝对？”齐景焕眼神黯淡了下，忍不住地问，“难道，还是因为阿航吗？”
沈嘉宁默了默，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阿航他到底怎么了，他做出的事情真的有这么过分吗？”齐景焕万般不解地看着沈嘉宁，“我以前和阿航接触过很长时间，他，他好像也没这么差呀。”
沈嘉宁淡淡道：“人都是会变的，余航当然也不例外。”
齐景焕有点迷糊：“那，那他到底做了什么？”
沈嘉宁皱了皱眉，沉默下去。
虽说她不喜欢余航，甚至对余航有点隐约的入骨厌恶……
但，她也不想做这个在背后告黑状的恶人。
齐景焕看出沈嘉宁不想说实话，咬了咬牙直接道：“嘉宁，没关系，你就说吧！我相信你。”
沈嘉宁叹了口气：“这倒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算了，那就看看吧。”
沈嘉宁冲齐景焕招招手，拿出了那份余航发给自己的视频记录。
男人的嘲讽声，还有女人的哭求声，拳脚棍棒砸在血肉之躯上的沉闷声响，一下子便占据了齐景焕的感官。
齐景焕呆住了。
他傻傻地看着视频，眼睛吃惊地瞪得老大。
这个视频里的人是余航吗，真的是余航吗。
可是……他认识的余航，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余航确实是有点傲气也有点唯我独尊的气质，这不假，但，他认识的余航不会这样出手伤人啊！
视频已经结束。
沈嘉宁收起手机，语气很淡：“我知道你可能不想相信，但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事情就是事实。”
“这份视频，那阿航他……”齐景焕结结巴巴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他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沈嘉宁点点头：“没错，事实如此。”
齐景焕彻底傻了。
他嘴唇嗫嚅了好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也只能呆呆地看着沈嘉宁不语，看上去就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沈嘉宁看得有点担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齐景焕，你没事吧。”
“我……”齐景焕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默了好半天眼神复杂，“我没事。”
沈嘉宁问：“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齐景焕眼神几分黯淡，摇摇头。
只是看上去，他现在已经有了几分 身形不稳的征兆。
“那你……”
沈嘉宁伸出手，想去扶齐景焕一把。
齐景焕却蓦然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沈嘉宁的手。
沈嘉宁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皱了皱眉。
“我、我没事，我已经好了。”齐景焕结结巴巴了下，“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
齐景焕直接扭头跑了，跑得飞快。
沈嘉宁沉默了下，看着齐景焕的背影，心头忍不住揣测起来。
齐景焕会为了陈白玉的事情，而去质问余航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不会呢。
沈嘉宁叹了口气，能做到真正处事公正的人其实是少数中的少数，齐景焕只要能说几句公道话就已经不容易了，更别说是为了区区一个陈白玉就和自己的多年好友掰了交情。
也不知道，这些年像陈白玉一样被余家报复的人到底有多少。
沈嘉宁揣测着，正要回到家里，忽然听见旁边众人发出一阵喧哗。
“这是怎么回事？”
沈嘉宁呆了呆，不解地往旁边看去，看见所有人都在往隔壁小区那边跑。
沈嘉宁有点奇怪，随手拉住一个路人：“请问，那边是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那边有人要跳楼了！”路人急着去看热闹，对沈嘉宁的语气也没有多好，“听说那边连气垫都搬过来了，警察也来了！哎呀，再不去看热闹就晚了。”
“跳楼？”沈嘉宁不解，“为什么？”
“听说是个女人要跳楼，被她大哥给撺掇的！”路人简单三言两语概括一下局面，随即直接一甩手将沈嘉宁甩开，“好了好了，说那么多干什么？别拦着我。”
路人走了。
沈嘉宁呆愣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
一路回到家里，沈嘉宁立刻打电话给侦探社的人，让他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