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仍然没从沈嘉宁身上挪开视线，语气不快：“喊什么喊？没看见我在看美人儿吗！”
沈嘉宁眉头微微抖动了下。
“总裁您别看了……”秘书对陈总的做派也很无奈，硬着头皮拉着陈总来到茶桌旁边，“沈小姐都来了这么长时间，咱们还没让她坐下呢，这也不是咱们公司的待客之道啊。”
“待客？哦，对！”陈总一咧嘴，不怀好意地笑了，他视线深深落在沈嘉宁身上，脚步往办公室里的茶几旁边挪去，“嗯，陈秘书说得对！咱们公司可不是那种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嘉宁小姐这边走。”
陈秘书……
沈嘉宁微微皱了皱眉，恶心之余又多了几分警惕。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秘书和陈总一样，都姓陈。
一般来说，上市公司的老总不会任用自家人当秘书，但陈总这边显然并非如此。
不过，现在沈嘉宁已经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了，就陈总的作风，他就算做得再过分一点也不奇怪。
秘书擦了擦一鼻尖的汗，冲沈嘉宁讪讪笑了：“嘉宁小姐，那什么，不好意思。”
沈嘉宁清清嗓子，刚要开口：“没……”
陈总却直接冷哼了声，满怀暗示地看向沈嘉宁，嘴里呵斥着秘书：“道歉，你有什么可道歉的？道歉这种事，是做错了的人才需要做的嘛！”
秘书很无奈：“这，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以为自己做错了！”陈总直勾勾地盯着沈嘉宁，语气里不怀好意，“我对嘉宁小姐态度一直不错，一直都算是很有绅士精神的，对吧？嘉宁小姐都没觉得我说错做错什么，你替我道歉个什么劲儿。”
这语气，这大大咧咧，并且丝毫不以为耻的姿态。
仿佛沈嘉宁要是觉得他做错了，那就是不识抬举！
沈嘉宁听得深呼吸了下，拳头捏紧几分，片刻后又舒缓开来，微笑：“陈总，我们是要合作的，而且，我对咱们的合作有着充分的诚意。”
她没有直接说陈总的对错，只是不软不硬地表示自己不会追究。
陈总虽说是个人渣，却也同样是个人精，又怎么会不知道沈嘉宁的意思。
他顿了顿，哈哈大笑起来：“嘉宁小姐说得对啊！古往今来，哪有人什么都想要，还一点代价都不用付的？嗯，要达到目的，那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嘛。”
沈嘉宁眸光微动，没有理会陈总的话语，而是微笑开口：“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始谈判吧。”
“这倒是不急，其实我也知道不少年轻女孩子们喜欢的玩意儿。”陈总显然不想谈判，笑呵呵地询问沈嘉宁，“嘉宁小姐，要不我陪你说说这些，你看如何啊？”
“……”沈嘉宁终究还是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皱眉。
陈总这说话的语气，真是没有半分的尊重可言。
陈总看见沈嘉宁脸色变化，也跟着冷哼了声：“怎么了，嘉宁小姐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了不成？”
沈嘉宁深呼吸了下，迅速调整一下心态：“没有。”
陈总虎视眈眈：“真的没有？”
沈嘉宁摇头：“确实没有。”
“最好是没有！”陈总又盯着沈嘉宁看了许久，终于笑了，“我就知道嘉宁小姐是个识大体的人，来吧，陈秘书，给她倒杯茶水。”
“好的，陈总。”
陈秘书无奈点头，匆匆对沈嘉宁投去带着歉意的一瞥。
沈嘉宁没说话，微微抿唇地在陈总面前坐下。
她心头的不安，忽然重了几分。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凭着利益关系，总可以拿住陈总的要害，让他答应和自己的合作，放弃余大少那边。
可……现在看来，事情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沈嘉宁忽然有点担忧，长此以往，她真的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陈秘书很快倒了杯茶水过来：“嘉宁小姐请。”
陈总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嘉宁：“嘉宁小姐喝茶吧。”
沈嘉宁全身鸡皮疙瘩地不舒服，她并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谦逊地笑了笑：“陈总，我知道您是日理万机的人，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咱们现在应该谈合作了吧。”
“嗯？合作？”陈总眉头一轩，呵呵笑了两声，“谈合作，可以啊！但嘉宁小姐你可知道，在商谈合作之前，你至少应该表现出几分诚意……嗯？”
诚意？
沈嘉宁心头隐约猜到了陈总的意思，他大概是想说，要让自己喝下那杯茶吧？
陈总越是如此，沈嘉宁就越发的笃定，这杯茶里肯定有点什么古怪。
但凡这杯茶真的是个正常茶水，陈总又怎么会非要抓着这件事，逼着她喝茶不肯放呢。
沈嘉宁微微笑了笑：“谢谢陈总的好意。”
她将杯子拿在手里，轻轻把玩着，却不管怎么说都坚持不肯喝茶。
陈总看着沈嘉宁的动作，耐心也在一点点地变少。
“嘉宁小姐这连茶水都不动，看来，确实是对我们公司有点意见啊……”
陈总清清嗓子，正要似笑非笑地对沈嘉宁威胁一番。
这会儿恰好门外有人来敲门：“总裁，陈总在吗？我有急事需要找您一趟！”
陈总脸色一凉，看向门口：“叫什么叫？”
陈秘书连忙道了一声：“总裁您息怒，我去开门。”
“要去就快去！”陈总余怒未消，“现在还不去，还在等什么呢你。”
“是是……”
陈秘书满头大汗地点头，迅速跑去门口。
沈嘉宁趁着陈总和陈秘书都不注意的空档，一扬手直接将茶水倒进旁边的花盆里。
花盆土壤迅速吸水，沈嘉宁将茶杯凑到唇边，等陈总转过头的瞬间再不动声色地放下。
陈总一看见沈嘉宁喝了水，脸色都好看了几分：“嗯，嘉宁小姐还是识大体的。”
这么说，她要是不喝这个水，她就不识大体了？沈嘉宁心里微微恶心，表面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陈总先处理自家的事情吧，我倒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