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门。
沈嘉宁在门外停下脚步,想想刚才的举动,自己也忍不住的一阵懊恼。
她刚才也真是,太冲动了。
不过平时的她明明也不是这个性格,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冲动?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沈嘉宁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最终把原因,或者说罪责全都归结给了安德鲁。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自我感觉跟这个男人并不亲近,但每一次看见他……都会情不自禁,从心底对他放松警惕,甚至是纵着自己的性格,做出一些和最亲近的人才会有的赌气举动来。
比方说,陆亦辰。
如果现在陆亦辰还在这里,她在面对不辞而别的他的时候,一定也会像在面对安德鲁时一样恼怒吧。
但安德鲁又不是陆亦辰,她的反应到底是从何而来。
沈嘉宁越想越觉得烦恼,脑筋打结。
她把脸埋进掌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一阵阵地觉得费解,简直不明所以。
次日一早。
余航在余家起了个大早,特地穿上余大少一早便为自己准备好的干练西装,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
然后,将领口最上的两颗扣子松开。
将领带扯松之后,余航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满意地点点头。
嗯,没错。
这个样子,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良纨绔嘛!
他现在的模样,应该就可以让老城区那些不识相的东西闻风丧胆,滚得远远的吧?
没错,就是这样。
余航晃着膀子下了楼,一下楼撞见艳红。
艳红看见余杭的模样,满脸的欲言又止,良久良久才忍不住地开口:“小少爷,你现在的打扮……”
“怎么,你觉得我的打扮不妥?”余航冲艳红一龇牙,眼神凶恶。
艳红被吓得一哆嗦。
余航见状十分满意,他可没有忘记,就是因为这个臭女人昨天在大哥面前告了他黑状,他才被大哥狠狠骂了一顿。
现在,想让他给这个臭女人好脸色?做梦!绝不可能。
余航冷笑一声,目光上下扫视着艳红,带着凌人的恶意:“你就是我哥身边的一只狗,别记不住自己的身份,想让我对你卑躬屈膝的,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你……”
话音未落。
余大少阴恻恻的声音蓦然从发鬏里传来:“怎么回事,余航,你在外头啰嗦个什么劲儿。”
余航忽然一个激灵,“……”
余大少又问他:“还不进来,是要让我去请你?”
“哦,知道了,我现在就进去。”
到底还是锄头他这个大哥的,余航没敢再啰嗦,蔫蔫地进了房间。
一路来到房间里。
余大少皱着眉头,把资料递给他:“你自己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和昨天沈嘉宁拿到手,一模一样的资料。
余航接过资料看了看,有点意外:“这些资料我都已经看过了。”
余大少不太信任他:“真的看过了?”
“当然看过了啊!”余航忍不住叫屈,“大哥,你也太不相信我了,我会是做事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余大少冷笑:“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
余航,“……”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把这些事情都看好了!”余航忍不住道,“这群蝼蚁一样的平民,今天肯定都得给我乖乖搬出去,你就放心吧。”
余大少皱着眉头道:“你确定?万一这群人里真有犯轴的,不想搬走呢?”
“他们不想有什么用?重点是我们想不想!”余航冷笑,眼里是满满的凉意和狠毒,“我会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余大少见状,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的余航,在他看来的确不错,有他当年为了几千万的利润,出手逼得几十上百个家庭妻离子散的气势了。
只是,他还得提点余航几句!
“这件事容不得一丝错处,你也看见了,你九叔最近来势汹汹,不好对付!”余大少语气阴沉,“如果我们这一次出手不顺利,那么很有可能,我们在以后都没有办法再和他对决……你,能明白吗。”
余航冷笑:“我看,九叔也未必就有那么厉害!要是他再这么不识相,咱们其实也可以……”
余航说着说着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余大少皱了皱眉:“如果这件事这么好处理,我一早就处理了,还轮得到你不成?这法子太简陋了,不行。”
余航撇撇嘴:“那大哥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余大少冷冷地道:“你先办好今天的事情再说吧。”
“……哦。”
余航有点郁闷,点点头走了。
余大少看着余航的背影,叹了口气。
艳红来到余大少身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大少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艳红啊,余航今天早上给你脸色看了?”
艳红吓了一跳,讪讪地道:“没、没有。”
“没有?没有就出鬼了!”余大少冷笑,“我自己的儿子我心里还能没数不成,不过艳红,他就算对你发脾气了你也得忍着点,你的真实身份、他的真实身份,有我们两个知道就已经足够,这辈子只要你还想让余航继承家业,你就绝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艳红抿了抿嘴,表情很复杂。
她何尝不知道余大少说得都对,可是……
艳红的声音里带上了隐忍的哭腔:“大少爷,让一个母亲对着压根不认识自己的儿子还要强颜欢笑,这太残忍了。”
余大少对此嗤之以鼻:“残忍?这才哪到哪,怎么就残忍了?别忘了,这一切都是当初你自己求来的,既然是自己求的,那就不能既要又要!是你选择了荣华富贵和孩子的前途,不是我。”
艳红不说话了。
余大少说得确实有道理,她无从反驳也无力反驳。
余航开车,像个二流子一样地来到老城区。
与此同时,沈嘉宁也来了。
她抬头往四处观察了一下,该说不说,这老城区有点凋敝破烂,但基础设施还算完善。
这既然如此,她倒也明白这里的居民不愿意离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