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异于侧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安德鲁轻哼了声:“不装了,摊牌了?沈嘉宁,没死撑到底也算你有几分聪明。”
沈嘉宁飞快看了安德鲁一眼,眼里写满浓浓的警惕:“安德鲁先生,请你相信我,我对你这家医院没有任何恶意,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目的,请你不要妨碍我。”
“我明白你说的。”安德鲁简短点头,然而沈嘉宁脸色刚刚稍有缓和,他便又强硬开口,“但,你还是不能待在这里。”
“安德鲁先生……”沈嘉宁一愣,有些恼火,“这又是为什么。”
安德鲁冷声:“需要理由吗?”
沈嘉宁反问:“不需要吗?”
“你就这么想要理由?”安德鲁冷哼,“好,那我就告诉你这个理由——没有理由,我就是理由,我现在在这家医院掌控着绝对的权势和地位!就凭这一点,只要我不想让你待在这里,你就没有这个待下去的资格,你明白了吗。”
沈嘉宁一瞬间目瞪口呆。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不讲理!
她深呼吸了下,感觉愤怒仿佛是岩浆,一点点从心头往外喷涌,眼看着就要奔涌而出。
沈嘉宁强行把愤怒的情绪压下来,只是难以理解地看着他:“安德鲁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说呢?”安德鲁冷笑了下,“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这样做,当然是因为……我能。”
流氓!
混账!
沈嘉宁气得一阵阵的眼前发黑,咬着牙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安德鲁倒也没再对她那么冷脸了。
“其实,让你离开医院也是对你好。”安德鲁顿了顿,淡淡道,“医院这里的各路势力盘根错节,你这样的人继续待在这里,会有危险……更何况,我也不觉得你能习惯这里的一切。”
沈嘉宁想也不想地呛声:“我能不能习惯这里,并不取决于你,而是取决于我自己!”
安德鲁冷哼了声。
沈嘉宁不想再多说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从一开始她和这个安德鲁先生的思想就没有在同一条路上过,继续说下去,只会让她将他开罪更深。
沈嘉宁带着恼怒恶狠狠瞪了安德鲁一眼,扭头就要走。
安德鲁却没有那么容易就让她离开,一把攫住沈嘉宁的手腕:“话还没说完,你去哪儿?”
“话没说完吗?”沈嘉宁深呼吸了下,沉声,“可是安德鲁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安德鲁挑了挑眉:“这只是我警示你的部分,至于你要跟我说的呢?”
“什么我跟你说的?”沈嘉宁蹙眉,“我没有要跟你说的事情。”
安德鲁亮出另一只手上虎口处的咬痕:“见血了,喏。”
他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兴师问罪吧。
兴师问罪?这家伙也配吗!
“那又怎么了!”沈嘉宁愠怒,“你一句话都没说就强行把我带到这里来,我难道还不应该生气、不应该有动作了吗。”
安德鲁慢条斯理问:“生气是生气,你伤了我又怎么说?”
怎么说?说个屁!
沈嘉宁气得差点就爆了粗口。
好在她深吸了口气,没将这件事彻底扩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安德鲁先生,做人要讲理,你……”
沈嘉宁正色看向安德鲁,刚想用最后的耐性跟他讲讲道理。
忽然门外响起一声吱呀,还有怯生生的一句:“有人在吗?”
沈嘉宁一愣。
这声音,不是那个清洁工珊珊的吗?
听见这动静,沈嘉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里不就是余老爷子在的楼层吗?这么说,她和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居然藏到了余老爷子这里!
想想余老爷子这边可能有的眼线和一系列监视系统,沈嘉宁一下子全身都紧张起来,呼吸都错乱了几分。
安德鲁看着眼前女人紧张到窒息的模样,微不可见皱了皱眉,抬手帮沈嘉宁拍背、抚平情绪。
“有、有人在吗?”门外,珊珊怯生生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好像听见这里有什么声音了,那个,要是有人在的话我就不进来了……”
不进来了?那倒是好事。
沈嘉宁松了口气,刚要回答,却被安德鲁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沈嘉宁:?
她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安德鲁。
安德鲁哂笑了下,在她耳边低声:“如果她知道了你在这里,事情会更麻烦。”
“那怎么办?”沈嘉宁不解,也用气声回答,“我们总不可能就躲在这里,一辈子也不出去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德鲁沉吟了下,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
外头,珊珊没发现有人便开始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打扫起来。
她打扫的动作还挺快,一下子就到了沈嘉宁附近。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夸张的:“哎哟我去,怎么还有清洁工在这里?快出去快出去!”
珊珊一愣,赶紧回头:“啊?怎么了怎么了?”
门口出现了安德鲁的秘书,两条腿不停在地上倒腾,一脸尿急憋不住的样子:“哎哟,你看不懂吗?我要用洗手间!你先出去,给我让让位置。”
“啊?……哦哦!”珊珊慢半拍地明白过来,刚要出去又觉得有点奇怪,“可,可是您可以在隔间里上厕所呀,一样也不耽误打扫的。”
秘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悟性是真的低,低得离谱:“你是不明白还是怎么?我这人有个习惯,你在这里的时候我没法上厕所,我紧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珊珊有点委屈,哀怨地看了秘书一眼之后才默默退出去。
“啧,真是!没悟性,再不改改,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清洁工了。”
秘书白眼翻到了天上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珊珊一听这话更觉得心都要碎了,捂着脸跑了,脚步声片刻后就到了老远之外。
好了,这下问题彻底解除了。
秘书清了清嗓子,回头谄媚地看向安德鲁的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