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辰将楚唯和沈嘉宁的对视看在眼里，心头越发不快。
“姓楚的，你还在犹豫什么？现在不走，就不要走了！”
陆亦辰冷冷地道了一声，径直离开餐厅大门。
楚唯又冲沈嘉宁微微点头，这才举步匆匆离开。
沈嘉宁看着二人的背影，情不自禁松了口气。
呼……
总算是把这两位送走了。
他们再不走，她就要被“送走”了。
小贝看着门口，表情有些微妙：“沈总监，我这几天一直跟在楚总身边，总觉得他是个特别沉得住气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样会和人斗嘴的一面。”
沈嘉宁摇摇头：“他们不是在斗嘴。”
小贝疑惑：“那是？”
“他们么……”沈嘉宁顿了顿，叹了口气，“他们其实是合作没谈拢，等你以后就会知道，斗嘴和利益冲突之间的区别。”
小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沈总监这么一说，的确是有点区别。”
当然是有区别的。
斗嘴这件事可轻可重，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后果。
但利益冲突，却是不见血不终止的一件事。
陆亦辰和楚唯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不可能变好了。
既然如此，她现在也只能祈祷他们的关系不变坏……只要不变坏，就已经是往好里发展了。
沈嘉宁轻叹了声，托腮看向窗外。
小贝迟疑了下，跟着沈嘉宁一起坐下。
她脸颊绯红了半晌，迟疑着开口：“沈总监，那个……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沈嘉宁一愣，发出个单音节：“啊？”
小贝眨了眨眼，羞涩低头：“我好像，喜欢上楚总了！沈总监，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楚总这么完美的人，一个人怎么会完美到这个样子？他聪明，他温和，他虽然是个总裁，但一点也没有沈总那种高不可攀的架子……几乎所有完美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一点也不过分！”
沈嘉宁摆摆手，连忙制止小贝：“停，先别说了。”
小贝蓦然被叫停，有些受伤地咬了咬唇：“沈，沈总监？”
沈嘉宁叹了口气：“你不该跟我说这些的。”
她有点不明白小贝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来对她说，难道她和小贝很熟吗？
小贝也有些不懂沈嘉宁的心思：“沈总监为什么要这么说？莫非，莫非是……您喜欢楚总？”
小贝说着说着倏然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得无以复加，就好像真找到了正确答案一样。
沈嘉宁脑仁嗡嗡疼：“……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该这样交浅言深而已。”
小贝有点委屈地低头，讷讷。
沈嘉宁看见小贝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嗯，她似乎确实是说得直接了点儿？
但不管怎么说，小贝还是明白他们之间关系的比较好。
沈嘉宁低头吃了块茭白。
她正默默咀嚼，便听见面前的小贝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给自己鼓劲儿一样：“沈总监，我知道我现在的本事还很差劲，还不配和你做朋友！可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把往前走、追赶你放进我人生的指南当中，以后，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沈嘉宁，“……”
她忽然想起那句出名的，“鹿小葵，加油！”
沈嘉宁心里其实很想拒绝。
但她的教养，不容许她这样直白地说出伤人的话语。
于是最终，沈嘉宁也只是放下筷子擦擦嘴，冲小贝含蓄地笑了笑：“你能想这进步其实也是好事，只是……你进步的原因，真的不一定非要是我。”
小贝连忙摇头：“没有，我觉得把您当成标杆来追赶，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激励。”
沈嘉宁不说话了。
既然小贝非要这么说，那就让她去吧。
于是沈嘉宁和小贝心思各异，一个吃一个看，气氛有点尴尬。
好在片刻后，陆亦辰就黑着脸从外头回来了。
他直接拿出一张黑卡递给服务生，冷声：“结账。”
“嗯？”沈嘉宁一怔，“陆亦辰，你这就不吃啦？”
陆亦辰黑脸：“不必了，我带你换个地方吃。”
沈嘉宁，“……”
其实她吃到现在，差不多也有点饱了。
沈嘉宁正搜肠刮肚，琢磨着该怎么拒绝陆亦辰才好。
陆亦辰却一把捞起挂在椅背的西装，沉声道了一句：“走了，沈嘉宁！”
“呃，好吧。”
沈嘉宁有些无奈，冲随着陆亦辰一起来到这里的楚唯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跟着陆亦辰一起出了餐厅。
楚唯看着沈嘉宁的背影，眸光深不见底。
静默片刻后，他含笑看向一旁的小贝。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小贝摸摸肚子，她刚才光顾着和楚唯学习各种各样的餐桌礼仪，怎么可能吃饱。
但楚唯的要求就是她的方向，既然小贝看出楚唯待在这里的时候有些不爽，那她就绝不可能再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我，我们走吧。”
小贝连忙答应一声，跟着楚唯一起起身离开。
门外。
沈嘉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陆亦辰，我知道你讨厌楚唯……不过，你也没必要每次和他见面，就闹成这个样子吧？”
陆亦辰冷着脸，没说话。
沈嘉宁继续道：“就算你不喜欢楚唯，不想再和他合作，其实你们之间也可以保持一个和谐一点的气氛，不至于非要像今天这样呀。”
陆亦辰骤然恼怒：“别说了。”
沈嘉宁一愣。
陆亦辰咳嗽一声，别过头去。
他一扭头直接就走，步伐急匆匆的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镇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太过急切了？
沈嘉宁看着陆亦辰的背影，一头雾水叹了口气。
算了。
不管怎么说，陆亦辰都帮了她这么多忙，她应该站在他这边的。
如果说陆亦辰真的这么不想和楚唯多接触……那，她就帮陆亦辰一把，再见到楚唯就打打圆场吧。
沈嘉宁下定了决心，跟着陆亦辰一起往前走去。
“陆亦辰，你等等我。”
“你走那么慢干什么？”
“……是你走得太快了，我还穿着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