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我此番来西晋是有任务的。我不可能一直与你一起,我需要四处去寻人。”楼七驱马上前,与阮瞻并肩而行,缓慢说道。
“寻人?为何要寻他们?楼七,你从哪来?又将从何去?楼七,你可以告诉我吗?”
阮瞻今日不知为什么,突然很害怕楼七会无声无息消失,而他连一个可以寻找的地方都没有。
楼七听得阮瞻语里的害怕跟忧伤,有些心疼也有些喜悦,阮瞻的性子寡淡,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虽与他亲近了许多,但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
阮瞻今个难得的将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感情表露了出来,这不得不让楼七悸动跟欣喜,他真想现在就紧紧抱着他,告诉他,他不会离开他,但是现阶段他没办法。
他已经计划好了,明日便下扬州,寻另一个时间逃亡者。只有早日完成任务,他便能早点陪阮瞻,早点与阮瞻一起归隐山林。但现在他想阮瞻与他一道,与他一起去寻人,他不想又与他分开。
“阮瞻,你随我一起去寻人吧。寻了人后,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这样,我便不会离开你了。”
进了房间,楼七立马将阮瞻紧紧抱住,带着希冀急急说道。
阮瞻也紧紧抱住了他,今日那女子的死给他的触动太大了,一想到楼七可能会像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他心里就很难受很害怕。
楼七突然来到了他的生命,搅动了他的心田,让那一潭死水成了活泉,若他突然离他而去,他怎受得了。
“楼七,难道不能不寻他们?”
楼七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的眉眼,那般珍重怜惜,二人呼吸重了起来,阮瞻一直扎着睫毛,二人既害怕又渴望,他们懵懂而晦涩,只能由着身体的本能,紧紧拥着对方,互相亲吻着对方。
“我没事,忍一下就好。阮瞻,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我现在讲给你听,可能会有些难以接受,但我讲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但不要害怕我。”
“楼七,你说的,我都相信。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楼七脸贴着他的脖子,闻着他淡淡的发香,静静拥着他,他真想就这样一直拥着他。
“阮瞻,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来自其他时空,是一名时间追捕者,负责追捕时间逃亡者,将他们送回原来的时空,维持各个时空的稳定。在我们那个时空,出现了时间噬点连接了西晋,有七个时间逃亡者落了下去,我便被派到了这里寻他们并将他们送回。”
楼上说的话,阮瞻并没有全听懂,也理解不了那些词语,但他终于知道原来楼七是不属于这里的,他来自他不知道的地方,是他到达不了的地方。
听完楼七的话,他心里没由来的伤感害怕,轻轻说道,“楼七,那你呢?你会随他们一起回去吗?”
“会。因为只有我才能寻到回去的通道,也只有我与他们一起,才能安然回去。但我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珍惜的人。”
楼七将阮瞻的身子掰了过来,正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楼七,不送回去不可以吗?”阮瞻将头埋进了他脖颈,一想到楼七可能要回到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心里就有些难受跟害怕。
楼七也明白阮瞻心里的想法,心疼地搂紧了他,缓缓道,“若他们不送回去,连接的两个时空,也就是我们那里与这里都会坍塌,所有人都会死。所以我必须寻到他们并送回去。”
“那楼七何时再去寻人?”
“明日便启程去扬州。阮瞻,你随我一起可好?”楼七有些不忍说,但又不得不说,他希望阮瞻可以与他一起去。
“现在还不行。楼七,你会寻多久?还会回来吗?”阮瞻也想与楼七一起去,但是现在还不行,一他才刚上任,脚跟也还没站稳,而辞官也得经东海王同意且有文书批准,这也需要一段时间,二便是西晋将乱,他必须得有一定的资本才能保护他所想保护的人,所以现在还不可以离开。
“会。但我也不知道这一趟何时结束。”楼七见阮瞻没有答应,心里有些失落,不明白阮瞻在坚持什么,他也不是一个看重功名利禄之人,而这官场本就不适合他,但他不想离开,一定有他的道理。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
楼七听着阮瞻平稳地呼吸声,知他是睡去了,将他的头轻轻移到了枕头上,让他可以呼吸得更顺畅。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楼七心里一阵满足,嘴角扬着笑,轻轻在他薄唇啄了一口,然后拥着他也沉沉睡了去。
第二日,阮瞻先楼七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蜷在了楼七怀里,而他们二人皆不着寸缕,不经羞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掰开楼七搂着自己的手。
“嗯。”楼七还在睡梦里,嘴角挂着笑,显然正着一个好梦,嗯了一声,继续睡了去。
阮瞻轻轻下了床,冷得吸了口气,忙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穿上,脸上都是嫌弃,想着赶快回王府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给世子授课。
见楼七还在睡,便将地上的衣服都收拾整齐,放在床尾,然后轻轻开门走了出去,吩咐了店小二备好热水跟早膳,等楼七醒来便送到他房中。
吩咐好后,自己这才出了酒楼,向王府走去。
到了王府,便让下人打热水到房中,备好干净的衣衫,开始沐浴更衣。
“郎君,昨晚世子有来找您。我言您有事出去了,世子没说什么又回去了。”阿喜将阮瞻的墨发浸入水,用细帕沾湿水润湿着他头顶的发,然后轻轻揉洗着。
“嗯,世子可醒了?”
“醒了,正去给王妃娘娘请安。郎君,昨日王府来了两位公子,听说是王爷新请的门客。也来拜访了您,见您不在,便也回去了。”
“可知是何人?”
“不知。郎君,您昨日不是与楼公子一起的么?为何不在他那沐浴,要今日回了府才沐浴。难道是楼公子那酒楼没有烧热水。”阿喜没有注意到阮瞻羞红的脸,仍好奇地问着,“那楼公子怎不随公子来府中沐浴?”
“阿喜,头发可洗好了?洗好了,你先出去吧。”
阮瞻听完阿喜的话,便想起了昨晚,忙支开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