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扶看着他们二人没入了林中深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也纵马跟了上去。
这时冷子扶原先站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目光冷冷地望着冷子扶离开的方向。
“可布置好了?”
“是。”
“不要伤了太子。”
“属下明白。”
“去吧。”
“诺”
于是那着侍卫的男子便朝冷子扶去的方向飞快地跟了上去。
贾谧与司马遹的马都载了许多猎物,看样子是放不下了,但二人还是一路比拼下去,猎了也不拿。
由于二人马上的猎物太多,一时浓浓的血腥味四散弥漫着。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贾谧警惕地看着四周,慢慢靠近司马遹问道,刚才他似听了狼的低吼。
司马遹也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但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不过直觉有危险,也慢慢靠近了贾谧。
这时马儿似受到了什么惊吓,躁动不安,扬蹄嘶鸣。
贾谧与司马遹控制不住,齐齐从马上摔了下来,而马则带着猎物向林中奔去,猛然看到前方出现了四只黑狼,龇牙咧嘴冲向了马儿。
一只直接跃上去,咬住了马的屁股,被马踢了飞出去,但嘴里撕咬了一块肉下来。
马儿很快就跑入林中不见了,但狼没有去追,而是向贾谧跟司马遹围了过去。
突然一只快速跃向了司马遹。
他们二人的弓箭都在马上,贾谧手里只有一根马鞭,而司马遹手上什么都没有。
在司马遹惊恐万状,不知所措时,贾谧已挡在了他面前,扬鞭打退了那只跃上来的狼。
“嗷嗷……”
贾谧拉起司马遹,转身扬鞭打上了身后冲过来的狼的头。
“嗷嗷……”
狼群见同伴被打,更是红了眼,露出尖尖的牙,从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响声。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故意诱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司马遹与贾谧背靠背,看着狼群越来越逼近,那可怕的獠牙以及凶狠的眼睛,让他的心狂跳。
“太子殿下,帽子可别乱扣。臣受不起。”
贾谧冷笑着看向面前的那头领头的狼,猛地向它的头甩鞭,那狼不躲反向贾谧跃了过来,鞭子“啪”地一声打在地上。
贾谧迅速侧腰,抬脚踢向狼的一侧,将它一脚踢飞向另一只跃过来的狼。
而司马遹双手掰着那只咬着他腿的狼的嘴,猛然松开一只手,用尽全力用手肘捶向狼的头。
那狼吃疼,松开了嘴,司马遹抬脚将它踢开了去。
此时的贾谧跟司马遹身上已挂了不少彩,也疲惫不堪。
突然一只趁司马遹转头,张着大嘴跃了向他,贾谧见状,猛然将鞭甩了过去。
“嗷嗷……”
司马遹拖着受伤的腿,惊魂未定地后腿了几步,与贾谧又靠到了一起。
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贾谧,“谢谢。”
贾谧似没听到,只警惕地看着剩下的几只狼。
“咻。”
突然一只箭直直向贾谧飞了过来,刹那间,箭穿过了他的胸镗。
他本有机会躲避,但是他没有,反倾向前,让箭穿了过去。因为他一侧身,箭穿透的就是司马遹的身体。
“你怎样?”
司马遹赶紧扶起贾谧,眼眶都红了,他知道他可以躲开的,但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顾着他?
贾谧吐了一口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抬手擦了嘴角流下的血,望了一眼箭飞来的方向。
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应该不是他安排的人,况他安排的早让阿雾撤离了。
林中的人见贾谧中了箭,便迅速撤退。
恰这时,冷子扶跟着沿路的动物尸体寻了来,撇见了两个黑影向着东边奔去。
没多想,驾马继续寻司马遹跟贾谧,突然马躁动了起来,一声嘶鸣,便不愿再前进了。
冷子扶望向前方,只见司马遹与贾谧正与狼厮打着,而贾谧似受了重伤,一直站着不动,甩着鞭子打向那攻击过来的狼,但每一下都万分吃力。
冷子扶赶紧搭箭飞向那头正跃向贾谧的狼,又迅速搭箭射杀剩下的狼。
看来那两个星期的练习没有白练,还是派上了用场。
司马遹见了冷子扶,紧绷的精神一下松了开,扶着贾谧,对他笑了笑。
而贾谧也浑身是伤,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尔后晕了过去。
冷子扶小心翼翼地扶过贾谧,担忧地看了看司马遹。
“青思,你赶紧将他送回营地,再派人过来接我,我没事。快,他可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
“好。熙祖你坚持住,我很快就回来。”
……
“太医呢,快救他。”
冷子扶以八百米加急的速度奔向营地,在到的那一刻,贾谧因颠簸,迷迷糊糊又吐了几口血,现在的他整一血人。
阿雾见是自家郎君,赶忙跑过去接过贾谧,冲入了营帐,太医也赶了过来,见贾谧胸口的箭,以及他浑身的伤,倒吸了一口气,个个神情严肃,赶紧给他止血。
而贾后听闻贾谧受了重伤,还昏迷不醒,三步并作两步冲入了贾谧的营帐。
“渊儿,渊儿……你们还不快点救他,救不活,你们都得死。”
贾后见到贾谧那一身的血,心疼得不得,向那些太医大吼道,他的渊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重的伤,要是他有个长短,要她怎么办,要她怎么跟母亲跟父亲交代。
而贾谧的妻子王氏在一旁抹着眼泪,见了贾后,头埋进了她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阿后,侯爷怎么会受怎么重的伤?侯爷若有个三长两短,让妾身怎么办。”
贾后对贾谧宠爱有加,自然对王景风也是恩宠,加之就是她一把促成的婚事,顺着她的背,安抚道。
“渊儿不会有事的,本宫不会让他有事的。风儿不要太伤心,本宫定要那些伤渊儿的人生不如死。”
说完,眼里满是怒火地看向贾谧的贴身侍卫阿雾,大怒道
“阿雾,你家郎君为什么受伤?你们是怎么保护的?”
“郎君让属下先回来,属下也不知郎君为何受伤。属下未保护好郎君,请皇后责罚。”
阿雾直直跪了下去,当他看到贾谧浑身是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疼得呼吸不过来,他十二岁那年被派到他身边,那时贾谧才五岁,听说是经历了一场大难,怕他再出事,便派了许多护卫贴身保护,而他就是其中一个。他是见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他是一个阴晴不定,玩世不恭的世家郎君,但这是外人眼里看的,而他看到是他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
“责罚?哼,他若有事,与此相关的谁也逃不了。你快派人去给本宫查个清楚。本宫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了渊儿。”
“诺。”
阿雾带着其他侍卫迅速退出了营帐。
贾后心里怒气依旧不能平,看着还在昏迷的贾谧,那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浑身的血,一阵心疼,头也一阵眩晕,身子摇晃了一下。
董猛见此,迅速上前扶过贾后。
而王景风也担忧地扶过她,“请阿后也注意身体,莫太伤心,侯爷定不想阿后因为他而生了病。”
“嗯,风儿也莫太伤心了。你去外面透透气吧。本宫想在这陪陪渊儿。”
贾后说完,又对着其他人道,“你们都回去,莫挤在这,妨碍太医救渊儿。”
“诺。”
司马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贾谧,随着众人也出了营帐。
冷子扶将贾谧送回后便调转马头去寻司马遹,贾谧为何受了箭伤?他们二人为何会被狼群攻击?若是司马遹受了箭伤,那还说得过去?不对,自己刚到的时候,似乎撇见过两黑影朝东奔去。
“熙祖,熙祖,你怎样?”冷子扶到时,司马遹已躺倒在了地上,周围都是狼的尸体,血腥味浓得让人做呕,赶紧下了马,扶起司马遹。
司马遹有气无力地睁开了双眼,虚弱地向他笑了笑,气若游丝地问道。
“贾谧怎样了?他可还好?”
“太医正在救治他,我们也回去吧,你也需要让太医看看。”
司马遹听后,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可不能死,怎么能那容易死呢?本太子可还没讨回他对本太子的欺侮。”
“是是,他不会死的。熙祖,你先不要说话了。靠着我,抓紧缰绳,别睡,我们就快到了。”
司马雅与许超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林中寻司马遹,因为看到贾谧那浑身血的模样,吓得不得,生怕司马遹也遭了不幸,便看到了冷子扶与司马遹共骑一马,而司马遹也浑身血。
忙跑过去,扶过司马遹,急急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快来太医,太子殿下受伤了。”
众人赶忙将司马遹扶进了营帐,开始替他擦洗伤口,消毒上药。
而贾谧的营帐,时不时便有侍女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来,然后再端了清水进去。
张华与裴頠等大臣将冷子扶围住,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太子跟贾常侍都受了伤?而他却一定伤都没有?
冷子扶透过众人的空隙,看向了司马遹所在的营帐,看着侍女端出的一盆盆血水,然后看了看贾谧的营帐,他心里甚是混乱,这应当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谋杀。
若是贾后所为,那贾谧为何受的比司马遹还重?他刚也看到了贾后听闻贾谧受伤时的神情,带着震惊跟心疼,不似作假。
若不是贾后所为?那又是何人所为?竟敢将太子跟贾谧都算计了进去。
这朝野上下,谁敢这般既与贾家为敌又与皇家为敌?谋杀一朝太子,罪同谋逆,谁有这般大的野心?
裴頠见冷子扶目光深邃带着担忧望向了贾谧的营帐,不由打量起了他,时常听从弟裴权谈起,话里都是赞赏跟敬佩,今日得见,相貌气质果是出众,翩然如玉公子,性子也冷然,只是不知为何会屈身东宫,任人误会。
贾谧的母亲贾午与赵华等在林边游玩了一番,刚回来便听闻贾谧受伤,因贾后下了旨谁也不能去打扰太医救治贾谧,便只能拉着旁的人问,听说是冷子扶送回来的,便冲入了人群,对着冷子扶大声质问道。
“还不快说说发生了什么?为何渊儿会受伤。”
冷子扶冷冷地看了一眼跳到他面前似泼妇骂街的着华丽服装,满头头饰的妇人,淡淡道。
“在下找到他们时便受了伤,在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说完扫了一眼众人,不见有何异色,便朝司马遹营帐走去。
司马颖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冷子扶,他身旁站着的是他的贴身侍卫清影。
这一次贾谧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只是熙祖也受了伤,不知重不重?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让贾后怀疑他而对他进行戕害。